惠梧晕倒后,便没在去上朝,司徒皓十分煎熬,他从小生病都是自己陪着的,尤其是高热,就会一直说胡话,缠着自己陪他睡,向来坚强的惠梧,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娇气。
下朝后,司徒皓追上惠阙,别扭道,“小姨夫。”
惠阙看了他一眼,眸色复杂,“何事?”
“惠梧他怎么样了?”
“司徒皓,那日我告诉你金帆的心思是我不对,我本想着撮合你们,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你可以不喜欢他,也可以拒绝他,但你不该那么伤他,他从小对你唯命是从,追随你弃文从武,这是他自愿的不假,但他的真心不该被你这般践踏,以后就不要在去找他,给他希望又给他绝望。”
惠阙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司徒皓此时已是追悔莫及。
“阿皓,你以后想做什么?”
“肯定是大将军啊,我爹就是大将军。”
“嗯,我也是,我崇拜大将军,以后我们一起去军营历练,好兄弟就是要一直在一起。”
“阿皓,你去哪我去哪,正好我没去过北境,就当历练。”
“阿皓,不要冲动,敌方就是在激怒你,我们等太子回来再做定夺,就当我求你了。”
“阿皓,换上我的衣服快去找太子,北狄将领认识你却不认识我,你武功高,一定能寻到援军,我就在这等你,我信你。”
“阿皓,我只希望你平安,我是你弟弟,肯定是要保护哥哥的。”
司徒皓浑浑噩噩的回到府里,庭院内摆放着惠府的聘礼,“爹,娘,这是怎么回事?”
文澜叹了一口气,“惠梧命人又抬了回来,他说他退亲是委屈了你,这聘礼就当是补偿,堵住京城的悠悠之口,你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是他对不起你,阿皓,你和惠梧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说好的,只是权宜之计,可如今怎么闹成这样。”
司徒凛冷哼一声,“还能是什么,惠梧喜欢他,不想退婚,司徒皓定是说了伤他的话才退了这门亲事。”
司徒皓有些怔愣,“爹,你怎么知道。”
“我不瞎,惠梧从小就喜欢你,明明不是习武的苗子,为了你天天来司徒府同你练武,陪你去军营,又陪你去北境,我从前是不同意你和男子在一起的,但惠梧比你多了一个脑子,你去北境,要不是太子和他在你身边,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惠梧多次阻拦你的莽撞,又冒着生命危险让你先走,要不是他,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不爱他,也不该这般伤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文澜伸出玉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身旁之人,柳眉微蹙,嗔怪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咱们的儿子呢!”
司徒凛闻言猛地瞪大双眼,眼中似有怒火燃烧,狠狠地瞪了司徒皓一眼后,长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风扬起地上的尘土。
见此情形,文澜无奈地摇了摇头,莲步轻移走到司徒皓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柔声宽慰道:“皓儿啊,你爹他也是正在气头上,才会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来,你可千万别把这些放在心上呀。”
司徒皓抬起头来,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哽咽着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惠梧,伤害了他……”
文澜看着儿子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轻声问道:“那么,你对惠梧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你喜欢他吗?”
司徒皓听到母亲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抿紧双唇,沉默片刻之后,终于开口回答道:“娘,我......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女子。”
文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应该好好地跟惠梧把话说清楚,毕竟人家也是个好孩子,一心一意对你。”
司徒皓重重地点了点头,用衣袖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坚定地说道:“娘,您说得对,我这就去找他当面道歉!”说完便如同一阵风般飞奔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
惠府
“他走了?他去哪了?”司徒皓急切的问道。
管家道,“今年秋雨冲断了大坝,西南颍州水患严重,皇上和摄政王苦于无人可用,二公子去西南治理水患。”
“他治理水患?他治什么水患?”司徒皓满脸狐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管家双手交叠在腹部,故意道:“少将军,您不知道嘛?二公子自小就对工程水利感兴趣!而且姑爷以前是工部侍郎,二公子从小便跟着姑爷学习。如今姑爷调到中书省任职,工部一时之间无人可用。就在昨天,姑爷回到府上与二公子商议之后,向朝廷举荐了二公子。这不,刚刚二公子已经领了圣旨,和金公子一同出发去治水患了。”
“金帆?怎么会有他的事?他不过是户部的一个小官罢了。”司徒皓皱起眉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忍不住揶揄起来。
管家脸上始终挂着礼貌而虚假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说:“那奴才就不得而知了。”说完,管家微微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回到府门口,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紧紧关闭。
司徒皓就这样被无情地隔绝在了惠府之外,望着紧闭的大门,他的心突然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金帆竟然有所行动了?而且还如此之快?这才过去不到五天时间,他们两个居然就一起离开了……想到这里,司徒皓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失落,又有心痛。
为何心痛?
难道我......
不可能,他只是我的弟弟。
只是……弟弟。
他自小对水利工程感兴趣,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只当他是对武学感兴趣又没什么天赋罢了。
我到底伤他多深,让他不顾病体离京,还和金帆一同离开。
金帆!你居然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