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言笑了出来,右手在背后偷偷的给白曼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对于她来说,不管跟谁吃饭都一样,反正都是躲不过,既然躲不过,为什么不尽可能得为自己谋利。
白曼眼眸闪过一丝晦暗,但是她也知道这是瓷言为她们争取到的最大的利益。
几个人就这样向益卿的包间走去,有人悲喜有人愁。
益卿接过服务员递给得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就递给雾雨。
根本就没有主人为客人做的打算,不过想来也是。每次聚餐,都是在他人得雇佣下最先点菜,早就忘记了主客之分。
雾雨接过益卿递给得菜单,没有像对方一样,而是将菜单递给白曼。
对于白曼,他欣赏白曼的决心,坚定。至于成为间接逼死对方大哥的杀手,他内心一点愧疚也没有。
在那种情况下,要是北辰不死的话,死的就是他们。尤其是他们,为什么死的不能是北辰。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瓷言也是这样,只不过区别在于瓷言并不想让北辰死,只是想要北辰输,顺便证明自己罢了。
只可惜一剑挥过去,谁也没有想到会酿成苦果。
白曼看也没有看,直接把菜单递给瓷言,顺便用纸巾擦了一下手,根本不在乎除了瓷言,雾雨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骤变的眼神。
在这亲叛别离的这三年,她是活明白了,只要她不是傻乎乎的去刺杀他们这些人,他们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虽然她不想跟着罗曼,乌兰有什么联系,但是只要是她这两位哥哥还在,这些人都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动作,无非是背后给她弄点小挫折。
瓷言微微愣神,好笑的看了白曼一眼,在那一刻,她好像又看到了某个人。
她点菜没有像益卿那般随意,而是仔细各方面都考虑了一下,不过点的菜大多数都是合白曼口味的,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不点几个甜品么?”
瓷言点完菜,准备把菜单递给下一个人时,就听见益卿面无表情来了这一句。
她滴水不漏的回答道“不好意思,甜点糖分太高,身为艺人还是保持体型为好。”
益卿冷嗤一声,也不知道信不信。
反正基本上女明星都是这样每天克制摄入到体内的糖量,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这句话他好像也在另一个人口中听说过。
是谁呢?益卿目前没有想出来。
倒是一旁的白曼放在腿上的手无声的握紧在放开,真的是你,达瓦里氏,可是你不是男生么?
白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知道现在不是质问的好时机。
有的时候,她就在想要是有一天我和达瓦里氏无意在外面相遇,她们两个会是什么表情,而自己又该是什么心情跟你打招呼呢?
白曼觉得是像电视剧,小说讲的那样,自己与对方相见的时候,她一定是跑着的。
还是矜持的跟对方打一声招呼,相互交换联系方式,然后道别。
还是她看着对方的背影,不敢与之相见,静静的看着她与对方的距离愈发深远。
还是她一直惦念着人站在她的面前,而自己却没有认出达瓦里氏,她们两个擦肩而过。
白曼在那三年是恨达瓦里氏的,可是在时间的磨合之下,她突然又不想去恨瓷言了,她发现自己身边剩下的跟她有一样志向的也只剩对方了。
她不止在黑夜中思考,思考达瓦里氏为什么会背叛她的哥哥,可等她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她猛然发现达瓦里氏也是一个可怜人,对方受得痛苦其实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那时的她不懂,她的眼里心里只有无尽的恨意,只有在面对墓园的时候才能放松下来。她不是没有想过杀死达瓦里氏,可等恨意下去,理智上来,她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对方经历的困苦一点也不比自己少一点。
她跟着达瓦里氏今天其实不是第二次见面,也不是真正的第二次见面。不对,不是达瓦里氏,是瓷言,她跟着瓷言仔细算的话,今日这次见面是第三次。
其实白曼在瓷言第一次踏入墓园,拿着向日葵送给北辰的时候就见过对方了,甚至对方跟着联歌的谈话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她见得不是真人,而是监控,要不然今日罗曼来看北辰的时候,她能知道的这么快。
白曼早就知道罗曼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会偷偷的拿着向日葵或者芍药去祭拜北辰,她只是装作不知道。甚至透过监控看到对方眼底的乌青,脸上不经意流露的伤心,以及身上不可忽视的疲惫。
每每看到这些的时候,她就十分的开心,甚至会在心里面恶想“我亲爱的二哥,你后悔了么?你后悔逼死大哥,不救大哥了么?要是没有大哥,你会有今日的成就么?你现在的疲惫,被益卿他们明目张胆的针对,都是你活该啊!”
“要是之前没有大哥在,你以为你的事业真的是凭你一手打造的。虽然你与大哥在外面传出来的是兄弟不容,可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只要是你身上有北辰血缘的一天,没有彻底背叛出家的一天,你仍然是北辰护在手下的二弟。”
就像白曼此时跟着罗曼的关系,他们这对兄妹虽然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或者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可能碰白曼的人跟少很少,只要不是傻子,很少会有人碰白曼。
只能感叹血缘,家庭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只要是它在一秒,一分,都是一家人,无法割舍的一家人。
白曼与罗曼现在的关系就跟着之前北辰跟着罗曼的关系一样,不对,不一样。白曼跟着罗曼的关系中间加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东西,比如死亡,背叛,憎恨,以及不加掩饰的悔恨,爱护。
赛尔离瓷言很近,他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看了一眼利亚,又点了几个菜,然后递给服务员。
等一个一个菜上来的时候,瓷言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益卿,赛尔点的菜很合某个人的口味,就连很合某个人口味的那个人也微微一愣。
瓷言点的菜是白曼喜欢吃的,自己能吃的习惯的,只有另外四个人又不是不能点菜,也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父亲,尝尝这个?”
“父亲,别光喝茶,多吃点菜。”
“父亲,少吃点油炸的。”
“父亲,别吃那个,那个不好吃。”
“父亲,……”
……
食不言,寝不语,可惜某个人不懂。
益卿干脆连饭都不吃了,冷眼旁观看着雾雨盘中堆满的菜。
赛尔面色有点尴尬,触及到益卿的眼神,又看了看埋头苦吃的瓷言和白曼。想着打不过就加入,也老老实实的为雾雨夹菜,不过夹的很少,基本上都是给利亚夹的。
瓷言曾无意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微微叹息,又看了一眼雾雨盘中堆积成山的食物,递给对方一个同情的眼神。
关于利亚的问题她还是了解一点的,至少她回国的时候,利亚早就跟着雾雨解开了误会,甚至是一直黏在对方身边,也是知道对方心理有问题知情者之一。
她想了想为白曼盛了一碗热汤,小声说道“少吃点甜品,多吃点肉。”
白曼双手接过递给她的一碗热汤,眼中含光,小抿了一口,眼神一亮。
是她最喜欢的一种汤,没有想到对方还记得,是不是代表她们两个能重新来过。
一直关注白曼一举一动的瓷言眼眸微动,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