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凌空一刀劈下，血光四溅，那个猪头直接被剁成了两半。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马车瞪着刁锋，恨声骂道。
“刁老二，你他妈的再敢胡咧咧一句说我跟赵福成有勾结，你的脑袋就跟这猪头一样！”
马车的那些手下们见状，立即“呼呼啦啦”全上来了。
一时间，刀光闪动，霍焱和刁锋被围在中间。
霍焱不动声色，刁锋也是毫无惧色意，反而桀桀大笑起来，长身而起，抖手抽出砍刀，回瞪着马车。
“跟我耍横？！操，来呀，看看咱俩到底谁是猪头！”
刁锋和马车都握紧了刀，互相瞪着，像两只马上要互相斗起来的大公鸡。
“噗嗤”一声，霍焱瞧着这两人，突然乐了。
他的笑声顿时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沉重气氛。
马车扭头看向霍焱，恼羞成怒。
“姓霍的，我知道，我不是你对手。但你想杀我，我也能溅你一身血！”
马丁的一众手下们握紧了刀，蓄势待发，虎视眈眈。
“把刀收起来吧。”霍焱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脚凳，“都坐下，坐下好说话。”
马车一脸懵逼，不知道霍焱什么意思，刁锋也是不解。
霍焱看着马车，点了点头：“我信你！”
马车愕然愣住。
“为什么呀焱哥？”刁锋急急问道。
“我观察他半天了，如果他真是跟赵福成暗地里勾结的人，不可能在我面前表现得镇定，逃不过我这双眼的。”
听霍焱这么一说，刁锋立马收起了刀，没再多问一个字，还顺势把一个凳子踢给了马车。
“还愣着干嘛？让你坐呢！”
马车看了霍焱半晌，终于放下了刀，示意手下也收刀、散开，随后缓缓在霍焱面前坐下。
霍焱继续道：“你跟赵福成确实有仇，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我知道！”
马车不由又是一愕。
霍焱沉声讲述道：“你是个孤儿，是你师父把你养大的，这家屠宰场也是他传给你的。
他有个亲儿子，天生低智，不能自理。他临终前嘱托你好好照顾那个孩子，但你没做到！”
马车沉沉闭了下眼睛，似乎有不愿想起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有一天，那孩子趁你忙着杀猪，自己跑了出去玩，不小心剐蹭到了赵福成的车。
赵福成让手下教训他，那四个打手一贯凶蛮手重，把那孩子活活给打死了！”
马车颤声问道：“你怎么……”
“你去派出所报过警，我看过记录。”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马车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霍焱淡淡道：“和赵福成有关的档案，我都看过！”
马车看着霍焱，眼神已然变了。
“可惜，警察没有找到证据，又忌惮赵福成的势力，那四个人一直逍遥法外。
于是，你就决定自己报仇，从此走上了江湖路。”
“动手的那四个人，我都干掉了。”马车点了点头，神情遗憾，“只有赵福成，我杀不了他，也扳不倒他。”
霍焱看着马车，继续道。
“这样的仇，我想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
更何况，你能在海港屹立这么多年，赵福成也没把你赶尽杀绝，多少还是有脑子的。这时候去跟赵福成合作，不等于是49年加入国军嘛。
你应该也知道，以你的实力，不可能跟我扳腕子！”
马车没说话，略有些尴尬地苦笑。
刁锋捡起那张印着开号资料的打印纸。
“那这个电话号码怎么回事啊？”
“有人栽赃嫁祸！
一个藏在暗处又做事很谨慎的人，不可能直接用自己名下的号来联络。
他应该是早就有算计了，一来可以转移视线，二来可以借我的手干掉马车。”
霍焱指了指那张纸上的日期，询问马车。
“这号是3年前的9月22号办的，你能想起什么吗？”
“那段时间我的身份证丢了。”
马车皱眉思索，神情一动，随即又摇头。
“但是谁偷去办了手机卡，我就不知道了。”
马车说着摸出了他现在用的身份证，是3年前的10月初补办的，时间倒是对得上。
刁锋问道：“那你有什么仇人想害你吗？”
马车摇头：“我们这种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我死，我不确定会是谁。”
“你瞧你这一问三不知的。”刁锋吐槽，“还说你不是猪头？”
“没事，我会查出来的！”霍焱顿了顿，沉声道，“既然来了，我想问问你，以后什么打算呢？”
马车看着霍焱，露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你跟其他出来混的人不一样，容不下我这种混蛋。
我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你要干我，我就拼命溅你一身血！”
“那现在呢？”霍焱追问。
马车沉默了，抬眼环顾屠宰场，片刻后才幽幽道。
“16岁那年，师父手把手教我杀了第一头猪。到今天已经24年过去了，我每天至少杀一头猪，刚刚杀的是第9678头，也是最后一头了。”
马车的手下们闻言都愣住了。
“我想金盆洗手，离开海港！”马车沉声道。
“大哥……”马车的手下齐齐叫了起来。
“都闭嘴，我在救你们的命呢！”
马车喝道，随即又看向霍焱。
“我不知道我有这个机会吗？如果你不能放过我，我可以留下，任你处置。但请你不要为难我这些兄弟！”
霍焱盯着马车。
马车和他的手下们也都望着霍焱。
片刻后，霍焱点了点头。
“回头是岸！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放下了，就别再执念了！”
霍焱起身，径直离去，刁锋立马跟上。
“谢谢！”
马车在霍焱身后大喊了一声，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霍焱和刁锋走出屠宰场，刁锋乐乐呵呵。
“焱哥，海港除了赵福成以外，四大势力！大飞、丁火都跟你了，马车要走人了，就剩东庄文九那个老色胚了。
一统江湖，就在眼末前了啊。”
霍焱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茬，拿着手机在查看信息。
“对了，咱们干嘛不直接去问赵福成，谁在跟他暗地里勾结呢？”
刁锋不解地问道。
“咱再扯掉他一个耳朵，或者卸他一条胳膊，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当然可以，但那样就没意思了。先给他点希望，在无情地给他打碎，这样才有趣不是。”
霍焱放下手机，不经意地看了看停在路边的那些车辆，淡笑道。
“而且，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刁锋一愣。
“你刚说过他的名字。”
“我刚说过？”刁锋一愕，皱眉思索。
霍焱突然冲了出去，快步奔向十余米开外的一辆不起眼灰色小车。
那辆车瞬间也紧急启动了，歪歪扭扭冲出车位，试图逃离。
霍焱加速追上，和那辆车并排而奔跑，猛一挥肘，驾驶位的车玻璃粉碎。
霍焱伸手探进去，揪住司机，直接将他从车窗里拽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车子没人操纵，怠速继续前行，撞在马路牙子上停下。
一脸懵逼的刁锋追了上来：“这什么情况？”
霍焱踩着地上的司机，冷声问道。
“文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