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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四支酒杯碰在一起,声音清脆悦耳。

霍焱、顾玫、刁冲、刁锋各自干掉了杯中酒。

桌上的饭菜早已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点汤汤水水。顾玫亲手做的,当然不能浪费。

“走,有困难找警察去。”

四人起身,大笑着离去。不多会,就踏上了前往海港市区的道路。

霍焱说的这句“有困难找警察”当然是玩笑、调侃,甚至带点讽刺,但他确实准备去找警察。

想要快速而准确地找出一个人的藏身位置,没有比警察更快捷高效的了。只不过不能找一般的警察,得找那种惯走野路子的。

午后时间,一间私房菜馆的大包间里。

下城区刑警队的队长高明宇看着一桌子的丰盛酒菜,一点食欲都没有,心事重重。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包着厚厚纱布,正是之前被霍焱给打的。

另一边则坐着十来个强壮粗豪的年轻汉子,头发都很短,猛一看活脱脱一帮劳改犯。

为首的是金大牙,三十岁出头,双臂全是纹身,面相凶恶,脸上挂着两条刀疤,门牙高高凸出。

金大牙好奇打量高明宇脸上的伤:“高哥,你这怎么搞得?”

高明宇支吾:“工伤,工伤。”

“那个不开眼的敢伤到我高哥啊,回头我帮你好好收拾他啊。”

高明宇沉着脸没说话,金大牙举起了酒杯。

“来高哥,大牙我敬您一杯。”

高明宇冷脸拒绝:“大白天的我喝什么酒,你想让我被人举报?”

“嗐,以高哥你的身份和地位,还怕这个?来嘛来嘛,咱都整五年没跟高哥喝过了。”

高明宇不耐烦地推开金大牙递过来的酒杯:“有事就说!”

金大牙见状放下了酒杯。

“行,那我就直说了。高哥,大牙我这次出来,还想走以前的道。

往后少不了有违法乱纪的事,有跟警察打交道的时候。还得请高哥你多罩着点兄弟,大牙我先谢谢了。”

金大牙曾经是下城区有名的流氓混子,好勇斗狠,打架斗殴,欺行霸市,作恶多端。

就因为他小时候和高明宇是一个小区的玩伴,有了保护伞,一直没受到打击惩处。

直到五年前,他在赵福成的夜总会里跟人抢妞,一言不合就拔刀把人捅成了重伤,没想对方是省城一个颇有实力权贵家族的少爷。

事闹大了,高明宇没保住他,被判了五年,刚出来没几天。

高明宇眉头紧皱:“你都号子里蹲五年了,就一点没吸取教训啊?我劝你还是找个正经营生吧,别瞎胡搞了。“

金大牙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正经营生我也不会干啊,我这种人天生就是吃江湖饭的。高哥你不知道,我这五年里收获可大了。”

金大牙指了指身边那十来个精壮汉子。

“这些都是我跟号子里新认识的兄弟,个个都是狠角色。我必须得东山再起啊,还要搞得比以前更大。”

高明宇摇了摇头:“现在的海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好混的。”

“有什么不一样?市长不还是苏保良,黑老大不还是赵福成,高哥你不还是刑警队长!”

金大牙不以为意,挥了挥手。

一名小弟马上拿过一个黑色袋子,放到高明宇面前,里面全是现金,大概十好几万。

金大牙:“高哥你别嫌少,弟弟我刚出来,先孝敬这么些。江湖路远,咱们来日方长。”

高明宇看着袋子里的钱,没动也没说话,神情犹豫。

金大牙愈发纳闷,以前的高明宇出了名的收钱收得狠,来者不拒,给的少了还不行,今儿个怎么还犹豫起来了?

就在此时,包间门被推开了。

霍焱带着刁冲、刁锋和顾玫径直走了进来。

高明宇顿时脸色大变,脸上的伤瞬间又刺骨得痛了起来。

刚被霍焱痛揍的时候,他恼怒欲狂,发誓要让霍焱付出代价。

了解了一下霍焱这几个月的战绩、看到了霍焱收拾姜国栋的视频之后,他只觉得后怕,盼着霍焱千万别再来找他。

金大牙刚从监狱出来没几天,还不知道霍焱是谁,也不认识刁家兄弟和顾玫,勃然大怒。

“你们干嘛的?眼瞎啊,没见我们这正私人聚会着呢嘛,滚出去!”

霍焱懒得搭理金大牙,冲着高明宇挥了挥手:“高队,在呢啊。”

高明宇紧张地点头:“你……你好。”

“咦,你们也是高哥朋友啊。”金大牙意外,立马豪爽招呼,“那就都是兄弟呀,坐坐坐,一起喝一杯。”

高明宇赶紧阻止:“大牙,大牙……”

金大牙浑然无觉,乐呵呵打量霍焱四人,伸手捏了捏霍焱结实的胳膊,又摸了摸刁冲胸口的血狼纹身。

“哥们,我瞧着你们仨也是出来混的吧,体格都挺棒嘛,要不要过来跟我啊?我这正招兵买马,准备搞一番大事呢。”

霍焱和刁冲、刁锋互相看了看,一起笑了起来。

高明宇一脸尴尬,羞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金大牙又瞧向顾玫,垂涎欲滴:“美女,你这盘可真靓,条也贼顺,回头来我的场子出台呗。”

“我怕你这庙太小,容不下我呢。”顾玫笑吟吟,“大牙哥是吧?小心待会满地找牙哦。”

金大牙不痛快了:“嗐,怎么说话的你……”

霍焱冷声打断:“我们要和高队聊点事,没时间跟你废话。给你十秒钟,带着你手底下这些歪瓜裂枣,赶紧滚蛋。”

金大牙愕然一愣,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操,口气挺大啊,你他妈混哪的?”

“我人在哪就混哪!还有五秒。”

“去你大爷的!”

金大牙怒不可遏,抬手就一耳光抽向霍焱。

霍焱出手如电,一掌砍过去,金大牙的胳膊顿时就软绵绵垂了下去。

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金大牙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摁在了一盘红烧肉里。

高明宇心里打了个咯噔,那些小弟们目瞪口呆。

霍焱一手牢牢按住金大牙脑袋,一手揪住他那两颗凸出来的大板牙。

“嘎嘣”一声脆响,霍焱生生把那两颗大板牙掰掉,扬手扔在外面地上。

金大牙痛得放声惨叫,两旁那些凶悍小弟一动不敢动。

霍焱施施然松开了手。

金大牙满嘴鲜血,扭头看向高明宇,说话漏风:“高哥!”

高明宇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心里暗骂,刚劝你不听,这会还叫我搞毛啊,我都自身难保了!

金大牙一看高明宇这反应,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头很大,高明宇都怂了,他金大牙绝对惹不起。

“还不快滚!”刁冲一声厉喝。

金大牙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往外跑。

其他那些小弟自然也是风卷残云一般都溜了。

“找牙!”金大牙含混不清,“都他妈的快帮我找牙啊。”

刁冲和刁锋关上房门。

霍焱拖过一把椅子,在高明宇面前坐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我会盯死你的!”

高明宇赶忙辩解:“我没收钱,他非要给我,我没收。我这几天就认真工作了,别的什么都没干。”

“嗯,有进步,继续努力。”霍焱淡笑着道,“今天我们是来麻烦高队给帮个忙的。”

高明宇一愣:“什么忙?”

顾玫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阿良联系她的那个手机号码。

霍焱沉声道:“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这个人现在的具体位置,精确到5米的范围内。”

高明宇一惊,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霍焱目光一凛,抬手伸向了高明宇没受伤的那半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