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什么……时候……”他伸手去抓我的裤脚,被我一脚踹开,“你猜。”我笑着说。
“猜你妈……”
“还真是嘴硬啊。”陈歌说,“要我说,就该给他一次性多下点,这样他后面会越来越痛苦,根本不会想着怎么作死,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怎么去活。”
凌空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湿湿嗒嗒地掉在地板上,“求求你……放”
“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啊?”我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我知道有人在偷听。
“你就是不放过他,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你的。”陈歌继续煽风点火。
“陈歌!”凌空大吼道,但很快,他就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痛苦地在地上蠕动。
“我可以给你。”我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粉末,“记着,别一次性吸完了,这是一周的量。”
“一周?”
“不然呢?你以为这是什么?”我笑着,“你还真以为自己值这么多呢?给了你,就要乖乖听话,懂吗?”
“好……好……”他伸手去抓,我把粉末举得高了些,拍了拍他的脸,“记着,乖乖听话,还有,帮我查一件事。”
我把粉末给了他,他一拆开,就吸了大半,完全不顾后面的几天怎么活。就像陈歌说的那样,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怎么活,根本不会想到还有明天和后天。
一旦上瘾,就很难有明天了。
看他逐渐恢复了意志,我不忘提醒他:“记住了,别让他们发现你。”
“知道了……”
我和陈歌离开了108。
我来到陈歌的房间210,他一边说一边给我倒水,“让他盯着贝婪,你这招够损的,两个瘾君子见面,你难道不怕他们联手杀你吗?”
“凌空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出那种蠢事的。”
“如果贝婪也可以给他提供货呢?”
“那就说明,你不够格,你没做干净啊。”
他的表情微微一变,笑道:“真是的,怎么怀疑我?”
“不可以吗?”我每一天,都在怀疑他。实话实说,我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百分百的信任。陈歌只是在他们中间,算是信任值比较高的一个而已。如果别人是5%,那陈歌就是15%。
“当然可以,保持你的这份怀疑,后面的一切,都需要这份敏锐。”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和他闲聊了两句,他突然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一直都在陷害你,你什么反应?”
“突然说出这种话,应该不是无厘头,你想说很久了吧?”
他笑起来,“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这双眼睛。”
“我没靠瞳术。”
“我知道。”他紧盯着我这双眼睛,“我一直都知道。”
“我想,我会杀了你。”
“即使你很爱我吗?”
“假设不成立,陈歌小朋友。”
“如果那个人,是林念呢?和她发生了几次关系的你,又会如何取舍呢?”
“你希望我做出怎样的回答?或者说,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我想听到你亲口说的答案。”
“我还是会爱她的。”
沉默许久,他突然笑了一声,“江舟,你不是最讨厌欺骗了吗?怎么现在,自己开始撒谎了呢?骗自己可比骗别人要痛苦多了,毕竟你每天只能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还是觉得他很有意思,比我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趣的多,也聪明的多。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把我看穿的人,他似乎可以看穿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不堪、我的奸邪以及我的心机。
真是的,干嘛给自己贴上无恶不作的标签呢?
我干笑了两声,“别这样,真的,不好笑。”
他带着笑意,喝下一口水,那种眼神,就这样贴在我的身上,由下至上。
有人在敲门。
“是我。”琥珀的声音。
陈歌走过去开门,一打开门,我歪过头看了一眼门口,却发现陈歌就这么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门把手,一动也不动。
“陈歌?”我叫了他一声,起身准备走过去看看,另一只手里已经握住了匕首。
“陈歌?”我又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直到我走到他的身后,大概两米左右的位置,他怔怔地转过头,只说了两个字:“快跑!”
随后,他就被一个怪物推到一边,脑袋撞进墙里,流了一地的鲜血。
诡异吗?
头上还长着牛角,脸却像一只马,还有猫胡须,脚是羊蹄。真是丑的不行。
跑吗?已经来不及了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跳下去很容易,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诡异,如果是的话,应该立即拨打电话才对。
我慢慢挪动到电话边,刚准备拿起,就被怪物给破坏了。我手起刀落,砍断了它的一只角。
紧接着,我翻到床上,滚落到另外一边,拔出另一只匕首,朝它扔了过去。
什么……?!
刚扔出去的匕首就被它融了进去,然后从嘴里吐出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匕首插进我的胳膊里,我拔了出来,还好,还好……
我忍痛在皮肤上擦了擦匕首,“操。”
它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可怕,一拳下去,我旁边的墙壁就干了个粉碎,我一下又一下地在墙边翻滚着,它的拳头一下接一下地跟着我。
“啊……”它的手刺穿了我的心脏,我很明显地感受到心脏被刺穿的痛,那种痛,让我瞬间瞳孔缩小,再倏地放大,口吐鲜血。
我低头看向它的手,那是一只羊蹄,但是小臂上还有鱼鳍,很奇怪的一种生物。不,可能都不算是生物,是怪物吧。
体内的阿尔法帮我修复好了心脏,可再次被它刺穿,循环往复,它似乎找到了什么玩具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对我的身体展开强烈的攻击,每一下,都足以致命。
我被它打的几乎要丧失了理智,可好在,看见它的脸的那一刻,生理性的呕吐感让我清醒,我顾不上别的,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那种血腥味充斥在我的口腔,后面袭来的,还有一股腐烂味。
我咬住不放,硬生生地撕下一块肉下来,它疼的松手,我一下掉在地上,然后吐出嘴里的肉,翻窗跳了下来。
摔上草地的一瞬间,我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是琥珀。
“你疯了?跳楼干嘛?”他抬头看了眼窗户,“你就算要跳,二楼跳下来,顶多残废,还要人伺候你,想死就站远点跳啊。”
“你妈的!”我一巴掌扇了上去。
“我靠你真的是想死的人吗?想死的人还打我这个想活的啊!有没有天理啊!”他捂着脸尖叫。
“有地理,好好学去吧。”我吐了一口血沫,“陈歌房间,有诡异。”
“打电话啊,你打了没?”
“它把电话破坏了。”
“怎么可能……”琥珀嘴上说着,可是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跟着我跑到210。陈歌奄奄一息地躺在门边,整个脑袋上糊满了鲜血。
再往里走,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可能……我明明咬下了它的一块肉,怎么不见了?”我发疯般在地上找着。
琥珀拉住我,“别找了,诡异没有实体,你破坏的,只是它的虚体,它可以恢复的。”
“这东西,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琥珀说,“张嘴。”
我:“啊——”
琥珀掏出棉签在我口腔里刮了几下,取出一些组织,扔进透明袋子里,“我带回去化验,看看是不是跟我在外面找的那个一样,然后,我就等林念送来的东西了。”
“你房间在哪?”
“301,走吧,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