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擦了擦头上的汗,连连点头,说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照办!”
刘耀章则带着护卫们来到孙威的营帐,开始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许多黄金和财宝。
让人将这些财物全都收起来,然后又让孙永手下的几个校尉跟着一起,监督着士兵们将饷银发放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按照袁玉璋的吩咐,刘耀章让人把孙威的财产都拿出来,买了大量的酒肉,犒劳士兵们。众军士们吃饱喝足之后,才继续赶路。
经过这一番安抚,军队中的军心终于稳定下来。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违反军纪,大家都变得规规矩矩的。就这样,他们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天德军的驻地——丰州。
鄂王李润亲自率领众人前来迎接袁玉璋等人。双方见面后,互相寒暄了几句,随后鄂王李润便邀请袁玉璋等人前往军营参加宴会。
宴会上,鄂王李润与袁玉璋把酒言欢,谈论起了如今的局势。而那些将士们也纷纷向袁玉璋敬酒,表示对他的敬意。
交割了钱粮,一众军官非常开心,以往朝廷下发开拔钱,最多有 六成到军中。上下军官还要再从中捞上一笔,发到士兵手中不过就够买斤肉的 。
这个袁玉璋显然看着很稚嫩,不懂这些规矩,居然全额带了过来。看来不捞都不好意思了。
席间鄂王李润向袁玉璋介绍道目前情况。黠戛斯骑兵两万,一直在附近徘徊,就是不攻击唐军。
派出特使与他们交涉,也是没有 结果。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袁玉璋道:“王爷,我也不懂军旅之事,这次来纯粹就是走走过场,您可得多包涵。具体怎么打还得看各位将军的不是。”
鄂王道:“欸,袁兄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怎么着也得分你一份功劳啊,目前黠戛斯主力都在丰城这边,袁兄弟你就带着这一千人到永丰驻扎,两城距离不过二十里,等战事结束,弄个怀化将军的名头绝不为过!”
袁玉璋装出感激的样子 ,举起酒杯道:“多谢王爷照顾之恩,这次全靠王爷多多美言了。来,请满饮此杯。”
一番互相吹捧之后,袁玉璋带着士兵就往丰城赶。自己这个外来户呆在人家的老巢,要多膈应有多膈应,还不如躲远一点。
丰城地处河套的最北边,造就了一片水草丰美之地。这蒙古高原上遍地沙漠戈壁,就这么一小片地方,要说黠戛斯不眼馋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
永丰小城里不过两百天德军驻军,加上一些当地的军属边民,总共也就不到一千人。
看着边军穿的破破烂烂,连凤翔军都忍不住吐槽“天啊,这还是军队吗?完全是叫花子嘛!”
天德军校尉前来拜见袁玉璋:“末将天德军第八团校尉苏胡参见监军大人。”
袁玉璋问道:“苏校尉,唐军军制三百人为一团,你这手下才几个人啊?”
苏胡道:“回大人的话,第八团原本有三百一十二人,历年来战死、病死多人后,上官并未补充兵员,这里干得最长时间的募兵都十年了。”
袁玉璋心中一凉“满城白发兵”?这些不是西域的事情吗?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如此凄惨的边境小城在两方强大势力的挤压下摇摇欲坠,城中也是人心惶惶,要不是有军令约束,恐怕早就跑完了。
倒是有些心疼这些边民了,袁玉璋换了温和点的口气询问道:“那年龄普遍多少岁,你可不要告诉我论年纪我都得叫叔叔哈?”
苏胡轻轻笑了一下,回道:“倒也没有那么惨,平均年龄也有近三十了。大人,天色已晚,将士们早就准备好了房间,您尽快歇息吧。”
袁玉璋点了点头,跟随着苏胡来到了住宿的地方。他放眼望去,发现这里应该算是城里条件最好的房间了,但即使如此,也不过是一层简陋的土坯房罢了。
而且由于年久失修,墙面显得凹凸不平,显然这座房屋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屋顶上加了一些瓦片,这似乎就是所谓的“最高长官”的住处了。
紧接着,他们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说是会议其实完全听令于袁玉璋,不再客套直接发布命令。
首先,由孙永负责在夜间加强城市的防御工事,并派遣侦察兵巡视方圆二十里的范围;
其次,刘耀章将带领护卫和二十名禁军在城内巡逻,确保安全;
最后,将携带的酒肉拿出来,让所有军士们尽情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同时规定每个人只能喝半升酒,以免影响执行任务。
众人纷纷领命离去,而刘耀章则仅留下两名护卫守护在袁玉璋身旁。
走到床边,袁玉璋心里盘算着躺在床上看看书,休息一下。他伸手掀起被子,却惊异地发现被窝里竟然有个活物在动。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心头一紧,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迅速掏出了手枪,大声喝道:“什么东西?给我出来!”
听到屋内动静,两名护卫立刻持枪冲了进来。他们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名妙龄少女赤身裸体地蜷缩在被窝里,她惊恐万分,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瑟瑟发抖。
护卫们都是刘耀章从流民里招的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打小就在务农,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少女白皙的皮肤让他们不禁咽了口唾沫。
袁玉璋见状,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被子重新盖回少女身上。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吵醒了她一般。接着,他转过头去,对身后的两个卫兵下达命令道:“你们两个,一个去把苏胡叫来,一个出去。”说完,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行动。
卫兵们不敢怠慢,立刻按照袁玉璋的指示行动起来。其中一个卫兵匆匆离去,寻找苏胡;而另一个卫兵则默默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袁玉璋和躺在床上的少女。过了一会儿,少女似乎察觉到屋里没有了动静,她怯生生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当她看到袁玉璋正静静地坐在床边时,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将军,您怎么不到床上来呢?”
袁玉璋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镇定。他缓缓地搬起一张胡椅,放置在床边,然后坐下身来,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少女,问道:“姑娘,请问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女子道:“将军,我爹是苏胡,他让我呆在被窝里伺候将军。我也不知道在被窝里怎么伺候?爹爹说听从将军的使唤就是。”
袁玉璋想到中原人在唐朝称呼父亲为阿爷,杜甫有诗“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爹这个发音是原是匈奴音,能称呼爹爹的 多半就是胡人。
问道:“苏胡是你父亲吗?为何不叫阿爷呢?”
女子道:“我母亲不是大唐的,是乌介部的,多年战乱,族里的人都死光了,这才嫁给了爹爹。”
正交谈时候,苏胡进来了 。袁玉璋面色凝重道:“苏胡,你怎么把女儿送到我的床上 ?”
苏胡赶忙下跪道:“大人若是不满意,末将这就去丰州城再找几个女子来陪侍大人。”
袁玉璋惊讶地啊了一声,这是什么鬼习俗?
苏胡道:“以往天德军有上级来此地,都要按惯例送上牛羊、女子、财物,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允许 城中百姓放牧种地 ,这里是戍边区,没有中原的重税,百姓们都已经很知足了。
城内适龄女子太少,只有末将女儿 还算拿得出手,末将不忍心再去盘剥百姓,这才给大人送来。”
袁玉璋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本官来次是戍边退敌的 ,不是来勒索 百姓的,你女儿这么漂亮,忍心送人玩耍吗?快把她带回去吧。另外不许给我们送任何东西,若是有士兵索要财物,只管上报,我自会处理。”
苏胡感激地行了一个礼,拿起床边的粗布衣服将女儿紧紧包裹住,抱了出去。袁玉璋看她衣服太破了,这么个大姑娘还衣不蔽体,从行李里拿出一套塞到了苏胡手里。
“谢谢大人赏赐,小女子无以为报……”
“罢了罢了,都是可怜人,快走吧。”
经此一事,袁玉璋愈发想念自己的妻子了,这破地方太过荒凉,是得赶紧解决完。按理说黠戛斯昙花一现,距离被契丹攻击瓦解也没多少年了,他们也不至于与大唐交恶啊。
怪事,哪天有机会一定找对面的领导去问问!累了一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城墙上响起铛铛铛的敲击声,刘耀章带着护卫们迅速来到袁玉璋房前,听得城墙来报,有骑兵靠近,估计数量在二百。
“什么?”袁玉璋大惊失色,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快步走出房门。
“大人,是否要立刻备战?”刘耀章问道。
袁玉璋大骂道:“妈的,老子赶了一天的路,连觉都不让睡了!老刘,带着弟兄们跟我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