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墨晏辰原本平静如水的眸子瞬间冷了三分,仿佛有一层寒霜凝结其上,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冷冷地回击道: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
景王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只见他吊儿郎当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满不在乎地继续挑衅道:
“呵,试试又如何?”
“定王嫂那样的女人,若是睡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呃…”
景王话未说完,突然脖子就被墨晏辰一手掐住,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袭来,使得景王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却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墨晏辰微微眯起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眼前之人,同时压低嗓音,冰冷地道:
“本王让你试试就逝世。”
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上的劲道猛然加重几分。
就在此时,景王的侍卫们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疾步冲上前去,口中高呼:
“定王殿下息怒!”
然而,还不等他们靠近,墨晏辰已然手臂一挥,将手中之人如同弃物一般狠狠掷出。
只听得砰然一声巨响,景王狼狈不堪地重重摔落在地。
他双手颤抖着抚向自己的脖颈,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满脸惊恐地望向墨晏辰。
他做梦也未曾料到,墨晏辰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嚣张跋扈,光天化日之下于宫门口对他痛下狠手!
而原本已与昭阳长公主一同先行离去的苏锦汐,听闻身后传来的这番异动后,不由转身急匆匆地折返而来。
墨晏辰一眼瞥见她的身影,当即伸手从一旁的江寻手中接过一方洁白的丝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自己刚才掐过景王的手掌。
待做完这些,他方才缓缓收敛了身上那股冷冽肃杀之气,转而换上一副温和宠溺的笑容,凝视着苏锦汐柔声道:
“不是都叫你先随着姑母她们一道进去嘛,怎的这般不听话,又匆匆折回?”
苏锦汐接过江寻手中轮椅,
“走吧,我推你进去。今日父皇可是为你办的庆功宴,可别因那些猫狗坏了兴致。”
刚推着走两步,只听得后面又传来嘈杂声,
“麻烦大家都让一让,都让一让。让我们小王爷先过去。”
接着便传来高寒的痛呼的声音,
“哎哟,轻点儿,你们不知本小王现在是体无完肤啊!本小王现在可是重伤员,要轻拿轻放。”
听到这声音,苏锦汐和墨晏辰不由扭头望去。
只见高寒头顶玉冠,熠熠生辉;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天蓝色锦衣,更衬得他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只可惜此时他是可怜巴巴地趴在一张担架之上。
倘若他是远远地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单凭他那张取了永王叔和永王婶各自优点的脸庞,不知会令多少无知少女为之倾倒。
当高寒瞧见墨晏辰时,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嫌弃之色,撇撇嘴道:
“哟呵,墨晏辰,真没料到你这个病恹恹的家伙居然来得这么早啊。本小王原本还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到的呢,谁知道又被你这家伙给抢先一步啦。”
墨晏辰懒得理这个逗逼,当下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
“咱们走,不等这个倒霉玩意儿。”
苏锦汐笑着朝高寒点了下头,边推着墨晏辰往里走,边低声笑道,
“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高寒今天穿身新衣看起来还挺俊的。”
墨晏辰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再扭头打量了下高寒那骚包的新衣,不由一脸的嫌弃。
起身扔下轮椅,拉着苏锦汐转身就往宫里走,任高寒在后面趴在担架上扯着嗓子高喊“等我一下”,墨晏辰却是充耳未闻,脚下步伐丝毫不见放缓。
昭阳长公主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晚辈如同小孩子一般斗气,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低声嘱咐乐瑶和郑盼儿随苏锦汐先前面走,她则转身去看高寒。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显然伤势未愈,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倔强与兴奋。
昭阳长公主轻轻皱了皱眉,语气温柔而带着些许责备:
“听说被你爹抽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今日怎不好好在府里安心养伤呢?还这般莽撞地跑出来瞎凑热闹。”
高寒听到昭阳长公主的话,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语气略带撒娇地道:
“哎哟,昭阳姑母啊,您有所不知呀!侄儿本来确实打算在府里老老实实养伤的,可是今儿个一大早,陈总管就到府上传皇伯伯的口谕,令小侄今日务必进宫参加庆功宴!”
说到此处,高寒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而泛起了一丝红晕,他双目放光,接着说道:
“小侄寻思着,这次我前往西蜀有功,肯定是皇伯伯想要嘉奖我的!所以才令我带伤前来。”
就在这时,宫门口处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前来赴宴之人。
众人听到高寒这番话语,心中皆是暗自思忖起来,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翻滚。
听说昨天高寒在宫里是被皇上勒令永王施以惩戒,出宫时高寒是被人抬回去的。
一路上被诸多路人侧目围观,皆言高寒被永王拿鞭子抽得浑身是血,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遭受如此重创之后,岂料今日皇上居然还特意遣人传话,责令高寒再度入宫。
这怎么看都有些不近人情。
昭阳长公主不禁嗔了高寒一眼,压低声音告诫道,
“管住你的嘴,切莫再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了。小心你爹又抽你一顿。”
高寒朝她咧嘴一笑,低声道,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话间,永王夫妇的马车也到了。
想及昨日亲眼目睹高寒满身鲜血被抬回府上那一幕场景,永王妃若说不心疼,那定然是假话。
只是无奈,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即便他们心中有所不满,亦是无法公然违抗圣意。
也只能委屈自家儿子。
此刻眼看着高寒面色惨白如纸般被再次抬进宫,永王妃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起来。
皇上这是故意折腾人呐。
昭阳长公主见状忙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
“永王嫂,时候不早,咱们先进去吧。”
此处人多嘴杂,不定传着传着话都变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