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阁里,胤禛见李静言请安久久不回,便起身去寻,才出宁心阁不远,便见到被搀扶着缓缓走回来的娇美人。
路边两旁的花儿朵朵绽放,明明是那么赏心悦目,却在那娇滴滴的美人儿面前,黯然失色。
“爷!”
李静言轻轻摆脱翠果搀扶她的手,小跑着朝胤禛扑过去。
被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娇美人抱了个满怀,胤禛嘴角的笑容是再也压不下去。
“你这娇气包,又哭了一场了?”
胤禛搂住李静言,指腹轻抿了抿怀中人儿微红的眼角,而后一把把她拦腰抱起,转头大步朝着宁心阁走去。
“爷,好多人看着呢,快把妾身放下来。”
说着,李静言便把头埋进胤禛怀里,羞红了脸。
一路走过,连带宁心阁里伺候的下人也一个个低下头来,背过身去,不敢看一眼主子们的私密事。
屋内,胤禛坐在暖炕边上,轻哄身边娇滴滴的美人儿,
其实他最讨厌哭哭啼啼之人,但若是这个哭哭啼啼的人是他最宠爱的女人时,
他觉得美人落泪,也挺美的。
“瞧瞧,究竟是什么样天大的事情,能让咱们这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
胤禛笑着到梳妆台前把镜子拿来,又补充道:“你瞧,肿得像两只大核桃。”
女儿家总归是爱美的,言儿怎么着也得看在容貌份上,不哭了吧?果不其然,她当真接过镜子仔细端倪。
“这…这是…”
李静言不可置信眼前两眼肿着的邋遢女人竟然是她,她忙不迭地把镜子还给胤禛,羞赧得眼珠子四处转悠,
她好像把这深情人设立得太过了!
她可是只有一张脸能看,要是这脸蛋被她一个人糟蹋,王爷提前就不要她了,到时候,她就是哭再多也没什么用啊。
想到这儿,她连忙把泪意给憋了回去,想要扬起一抹笑容,可是这笑容却不如她的意,
笑得比哭还难看,
瞬间就把胤禛给逗笑了,二人笑着闹了一番,胤禛见娇滴滴的娇美人重新充满了活力,搂着她卧躺在暖炕上小憩。
“妾身如今难受得很,爷还取笑妾身,当真是坏透了!”
李静言靠在胤禛怀中,一边把玩胤禛搭在她肩膀的大手,一边撒娇道,
“今日请安的时候,妾偶尔听众姐妹提起先福晋,妾想知道,先福晋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竟能让爷如此深情。”
提起柔则,胤禛眼眸深处便多了一丝怀念,下一瞬,他便知道言儿提起柔则的目的,
后宅一起子不怀好意的女人怂恿言儿这小女子来他这儿要独宠来了。
看向身边娇娇软软的小女子,他轻轻捏了捏她细嫩的腮帮子,调笑道:
“怎么,言儿这是嫌弃爷对你不够宠爱?言儿可知,善妒可是大忌,是要犯七出之条的,万一爷独宠你一个的事情被别人发现,言儿可是要被休回娘家的。”
胤禛也就是吓唬吓唬娇滴滴的草包美人儿,看她脸上惊慌失措模样,图个乐趣,他是王爷,若是内宅之事传出去,
最多只是他的风流韵事罢了,再多一句,了不起就是他与侧福晋情深相许,
再严重点,便是是说明他治家不严,远远没有到休了言儿的程度
再说了,言儿是侧福晋,是他的妻,她不过是太爱他,爱到想要霸占他,何错之有呢。
李静言听后,连忙抱着胤禛的手臂摇晃撒娇:“爷,妾身不要离开您!妾不要被休回家!要是被休回家,再也见不着爷,妾会没日没夜思念爷的。”
“那言儿还要效仿先福晋,霸占爷不?”
李静言连忙摇头,活像一只害怕被丢弃的小动物似的惹人怜爱,她心道大可不必了,她只是想要立点人设罢了,并不想一把年纪被休回娘家去,那可丢死人了!
胤禛看向身旁女子,她虽空有美貌,但娇滴滴的撒娇着实让人难以割舍,日久天长,他其实已经逐渐在遗忘柔则,
如今每每想起,都是她临终之前的托付,以及她那时一次生产母子俱亡的伤痛,以及刺痛他眼睛的血。
“还想听先福晋的故事吗?”
“妾身其实不太想听的,其实没有几个女人愿意自家夫君在自己面前想别的女人。”
“那你还问?”
“爷如此聪慧,怎会不知,妾只是强忍着酸涩,假装贤惠大度罢了。妾身本就是个小女人,压根就不想让爷在妾这儿想别人。主动提起,是……”
“是什么?”
“想要知道爷念念不忘什么样的女人。”
胤禛坐起身来,轻轻刮了刮李静言的鼻头,轻笑道:“醋也醋得如此可怜儿。”
“其实也没什么,是年少时遗憾,多年惆怅。”胤禛没再多说些什么,便揭过这一茬,他让苏培盛把东西端进来,
女儿家爱美,这娇滴滴的美人儿正需要锦衣玉食来养,多些绫罗绸缎,钗环首饰作配,做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正合他心意。
与其吃那酸醋,倒不如打扮得漂漂亮亮,看着就赏心悦目,取悦他岂不是更好。
“这…这是浮光锦?”
胤禛点点头道:“不错。”
说着,他便挥挥手,让苏培盛与一众仆人放下衣裳首饰出去候着。
李静言轻抚这浮光锦制作而成的粉色宫装,也顾不得撒娇卖痴,一抹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小脸上,脸上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告诉胤禛,
她对这粉色浮光锦很是喜欢,当即便拿起浮光锦到立地镜前比对起来,偶尔还转上两个圈,轻盈的脚步,婀娜曼妙的身姿让旁边看她欢喜的男人瞬间眸色深沉。
“可这个不是只有宫里的娘娘们才有的吗?”
胤禛避而不答,浮光锦虽珍贵,可外头又不是弄不到,他不过是用大价钱买来博美人一笑,仅此而已。
“可喜欢?”
“喜欢!”
“粉色娇嫩,与你正相得益彰。”
“真的?”
“真的。”胤禛甩了甩手上的念珠,言儿粉色的衣裳犹如花园子里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娇嫩非常,静待有缘人取之赏玩,而这粉色浮光锦,更是衬得她娇媚无比,十分勾人。
他吞咽几下,让干涸的喉咙湿润了些许,沙哑道:“不如言儿现在便去穿上这浮光锦,也不算辜负爷千金买来的心意。”
李静言不知危险将至,欢欢喜喜地拿着衣裳进内室换上,才换到一半,便感觉身后贴来一具滚烫精壮的身体……
酣畅淋漓过后,粉色的浮光锦被撕碎了一地,凌乱不堪的衣裳到处乱飞,
透过微微晃动的纱帐,
隐隐约约可见那娇艳粉嫩的肚兜皱巴巴地正挂在男人精装的腰身上,门外阳光正灿烂着,伺候的下人一个个红着脸不敢说话,
只等待里面疾风暴雨重回平静。
苏培盛整理了下帽子,
着实没想到清冷自持的王爷竟然有朝一日白日宣吟,他转念一想,若他是那正常男人,面对一个千娇百媚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
又怎能不心动呢。
内室,胤禛撑着脑袋,静静看身旁累极睡了过去的娇美人儿,他轻轻拨开她脸上被汗水打湿的秀发,
心想着该如何让她放宽心些。
良久,他也没想出个法子来,只能暂时叫了水来,粗略清理一番,便抱着心爱的娇美人儿沉沉睡了过去。
李静言那经过玉灵改造的身体极适合有孕,只是玉灵曾说过,她区区一个凡人,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无可更改,容颜越美,便要付出相应代价,身体是越发孱弱,
胤禛似乎也察觉到她身体孱弱的事实,与她相处过后,便会让人熬制不伤身体的补药,
是以生下弘时数年以后,再没有遇喜。
第二日清晨,李静言才幽幽转醒,感受着身体的酸痛,某处难以言喻的难受,她苍白的小脸瞬间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良久,才唤了仆人进来梳洗更衣。走路也不甚自然,好在今日无需请安,窝在宁心阁看看鱼,赏赏花,便能打发时间。
才出了内室,便见胤禛坐在暖炕上看书,果然是个博学多才的,不像她老是不学无术。
想到这儿,李静言便悄悄走到胤禛身后,一双小手贴到他眼睛处,使坏一般不让他看书。
“猜猜我是谁呀?”
胤禛早知是李静言,他故意道:“是月嫔?还是盈风?亦或者是若烟,含微?”
“爷!都不是!”李静言气鼓鼓道,“爷再猜猜?”
“那就是宜修?郭鱼?”
“不是!”
感受到身后人儿气得快要跳脚,胤禛才放下书,慢慢悠悠道:“嗯,这手细腻嫩滑,又柔若无骨,应该是言儿。”
“答对啦。”
胤禛反手把李静言从身后一抱,抱到身前,笑道:“果然是言儿!”
娇美人喜欢玩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胤禛是乐意奉陪的,红袖添香便也罢了,有个美人陪在身边,赏心悦目,
平日里勾心斗角的疲惫,便在她的欢声笑语中一扫而空了。
用完早饭以后,一碗补药下去,安了两个人的心,胤禛并非不想要子嗣,但只要他想,数不胜数的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他只是在顾及李静言的身体,生怕她那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生育之苦。
后宅一众想要看李静言笑话的女人没能如愿,反而吃了一嘴狗粮,听打探消息的仆人道,
王爷在宁心阁中从白日待到第二天,
也没个争吵的声音。
宜修遗憾搬出姐姐,都未能让王爷勃然大怒,这娇媚可人的李静言那张脸果然了不得!
真是个狐媚的。
没了看戏的心思,再打探下去,难堪的就不是李静言了,后宅女子难得安静了下来,
胤禛一连数月留宿在宁心阁,安静的后宅仿佛烈火烹油一般一点就着,眼看着侧福晋李静言霸占王爷,而那年轻娇美的年氏又即将入府,
除了福晋宜修端得住,
最早入府的格格齐月嫔,生下大格格的侍妾吕盈风,
亦或者是被康熙赏赐进来的侍妾林若烟,郭鱼,高萍萍,苏茵茵等,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一时间,书房的房门门槛快要被一个个送汤送水送荷包的小丫头们踏破。
“苏培盛,你过来。”
“爷?”
胤禛推了推桌面香喷喷的汤:“这汤赏你了。”
苏培盛面露难色,扭捏道:“爷,这几日奴才喝这样的汤,都快喝吐了。”
胤禛横了苏培盛一眼,道:“少废话,喝!”
“是。”
这段时间,一个个女人昏了头似的争宠,就连宜修,也曾半夜头风发作让人来请他过去宜安堂,
他又不是大夫,请他过去能做甚?哼,争宠罢了。
胤禛把玩手中佛珠,漫不经心问:“侧福晋那边呢,如何了?”
“翠果刚刚拿了一盒点心过来。”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看了胤禛一眼,胤禛拍了拍桌面道:“嗯?”
既然是侧福晋心意,怎么不快快呈上来。
“这…”
苏培盛忐忑,心道那点心奇形怪状,仿佛幼童初学的杰作,不堪入目,怎能给爷吃呢。
苏培盛顶着胤禛凌厉的目光,连忙退出去把食盒拿过来,他恭敬道:“回王爷,侧福晋的心意,都在里面了。”
胤禛接过食盒,又话锋一转道:“本王是问你,前段时间在侧福晋跟前嚼舌根的那些人,背后的主子找到了吗?”
苏培盛心里犯嘀咕,暗道,爷脸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竟口是心非,假装不在意这食盒,有意思吗?
他恭恭敬敬道:“回爷的话,已经查到了。是福晋,还有萱草院的齐格格。”
“嗯?!”
胤禛倒是不奇怪齐月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将门虎女,被一个除了美貌哪哪都不如的女人夺了宠爱,
没点报复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倒是不争不抢的宜修,她图什么呀?
不过一瞬间,胤禛便看透了宜修的谋算,
弘时。
自不必问,疑问从心生的那一刻,胤禛便知道,这就是真相。
还以为宜修当真是不争不抢的泥菩萨呢,却原来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去母夺子…
比鲜花娇嫩的美人儿还得他自个儿来守护。
他打开食盒,看着惨不忍睹的点心,大概明白苏培盛支支吾吾是为何了,
但是这粗糙的点心是娇美人做出来的,单看这份心意,便让他极为熨帖,
纵然材料再珍贵,无心之于他,犹如废物,而材料再寻常,有了这一份心意,于他便是极好的。
咬了一口,
嗯,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