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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抵住秦娘子的尾椎骨。

挽南在她耳畔低语:“秦娘子,我只见见叫你家话事人。还望叫人通禀。”

提着菜篮子的秦娘子一僵,后背冒起冷汗:“我这就来。”

“表现可得好些。”挽南状似拍灰尘一般拍拍秦娘子厚实的肩膀,声音有点苦恼:“乱戳可是会变成瘫子。”

秦娘子干笑两声,挽着挽南的手向门口侍卫禀报:“我来拜见公子。”

“秦娘子稍候。”侍卫看了挽南一眼,退步推门而入。

挽南耐心地等着,还有空打趣:“听闻秦娘子……是秦公子的乳娘?”

秦娘子一惊,没想到挽南打探得这么清楚。

挽南欣赏她脸上惊讶的表情,自己还有些莫名。

这很难猜吗?

四方城、官府、商贩、不做明面勾当、又能在主子面前说上话。

除了乳娘和贴身侍候的妈妈,还能有谁。

况且,姚县丞那里来的都是乳娘了。

秦府能真是买两个萝卜的粗使婆子?

甲还是乙的选择题而已,完全一炸一个准。

“不是……”秦娘子强撑着嘴脸:“老奴只是个买萝卜的粗使婆子。”

挽南:“……”

有种强行进入傻门的感觉。

“行。”挽南有点无奈,匕首又往里头靠靠,好像戳破衣服到了皮肉:“那我们来聊聊……秦公子究竟有多爱吃萝卜。”

“公子……公子……”秦娘子紧张得冒冷汗,脸上赔起笑脸:“也没多爱吃萝卜。”

“秦娘子不老实。”挽南哟了一声。

匕首刺进一寸的同时,帕子轻轻覆上她的嘴压住叫声。

不明了的人看过去,还以为她在给手中不便的秦娘子擦汗。

“老实……老实!”面上的肉抖了抖,秦娘子着急忙慌地补充:“公子每月吃三次萝卜,每次数量不一,都约莫是二十个左右。”

“秦娘子很不错。”挽南的匕首猛地捅进秦娘子后腰里。

后腰传来剧痛感,倒在地上的秦娘子一懵。

嘴里呛出鲜血,好腥。

从胃还是肠里反出来?

原来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任人宰割的感觉。

秦娘子闭上双眼。

萝卜掉在地上,碎尸万段一般才能得到自由。

“轻狂的狗东西。”

一声谩骂传来,挽南抬头看向已经打开的书房门。

十八九岁的少年郎长得圆润,白白净净,个子不算高。

青色袍服上的墨点加上手中的毛笔,为他添了文意。

只是此时此刻,他眉眼的刻薄狠厉,让人丝毫不觉得面善。

“是吗?”挽南看向四周鱼贯而出的护卫,最终摇摇头:“总比你家癫狂好。”

不屑地看了挽南一眼,秦令丘转身回屋。

毕竟桌子已经搭就,画纸铺成。

最有意思的画面,也即将来临。

想起挽南的模样,桌边的秦令丘又看了她一眼。

轻嗤一声,他提笔蘸墨。

风花雪月勾勒多了。

不知死活也不错。

“你乳娘不要了?”

看着脚下的秦娘子,挽南发出理所应当的疑问。

秦令丘不用说话,四周已经砍上来的护卫给她答案。

不耐烦的情绪萦绕心头,挽南拿住腰间的不秋,匕首往秦令丘一抛。

“啪”地一声,笔尖墨水掉在纸上的时候,他头上簪子应声而碎。

稳定心神,秦令丘看着还毫发无损,并且还能在一众护卫中游刃有余的挽南,脸上终于没有这么云淡风轻。

“废了她的手脚,只准留一口气!”少年人对护卫怒喝,气急败坏。

“啊!”一个护卫惨叫,手先被废掉。

挽南挑衅地看了眼秦令丘,反手又废了另一个护卫的腿。

不过这些明显不是重点。

看着这些乌泱泱赶来的护卫,挽南心一横,手里花花绿绿的丑绳子把他们绑个齐齐整整。

踩着台阶进入书房,挽南一步一步,直接踏在秦令丘警铃大作的心头。

一刀把狠狠地砸在脑门,秦令丘完美晕倒在地上。

看着桌上还挺有美感的画,挽南笔一拔,替他添了两笔巨大的涂鸦。

提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跑出秦府,挽南把秦令丘塞进准备好的破板车,并且裹上烂草席。

脸上抹了把泥,挽南拉着车往运鸿神官的破落道观走。

一边走她一边哭骂。

“赌赌赌,赌死了好!”

“投胎切记做个骰子,在赌桌上摇个一辈子!”

“可怜家中老娘……死不瞑目啊!”

——

秦令丘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黑漆漆的氛围,布满尘灰的空气。

“秦公子醒了?”挽南从阴暗的角落出声。

被堵住嘴的秦令丘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

约莫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他眼里的狠毒不减反增。

啃一口萝卜,挽南放下翘起的腿靠近他。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扯了他嘴里的束缚,挽南蹲着问秦令丘。

“哪里来的狗东西!”秦令丘破口大骂:“敢绑我?看我不弄死你……”

挽南脸一沉,直接“啪”的一巴掌抽他脸上,清脆的声响在暗色里相当突兀。

秦令丘被这一巴掌扇得脑子嗡嗡作响。

身为秦哀牢最疼爱的小儿子,从小到大,只有他扇别人,哪儿有别人扇他的份。

“你这个贱妇!”秦令丘崩溃的恨意铺天盖地,张狂的傲气冲天。

“砰!”

挽南手里的萝卜直接砸他脑门上。

碎渣飞溅,萝卜摔成两半。

“下等人!下等人!”秦令丘的脑袋直发晕,嘴里依旧不识时务:“我要把你九族灭尽……”

冷意森森的匕首直接塞进他嘴里。

秦娘子的血腥味在齿间萦绕。

“骂呀!”挽南用匕首敲敲他的牙齿,嗜血又疯狂:“我倒要看看这舌头和牙齿,到底有多千伶百俐。”

秦令丘浑身一僵,寒意从脚底冒到头皮。

他想往后缩,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一动,血腥味就开始在口中弥漫。

也许是他的,也许是别人的。

他想吐。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牙齿战栗着和匕首打架,秦令丘压下脾气:“钱财?人?还是求官?”

“能好好说话就行。”匕首不断刺激着他的口腔,挽南很满意秦令丘的陡然清醒。

“既然不躲了,我们来谈谈萝卜的事。”把匕首拿出来,挽南在他发抖的身上擦了擦。

“呕…”

得了自由,秦令丘反嘴就是恶心得想吐。

挽南坐在一旁,眼神轻蔑,和他在书房前谩骂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