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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拯救我的必死男配 > 第49章 商家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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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刚来极西没多久发生的事,那时候他大概才十岁出头,谁想到如今十五岁不到,就整个人大变样。”

她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口中随便解释一下。

最初只当是未曾放在心上就忘记了,如今想起来却依旧令人心惊悸动,那种难受得如鲠在喉的感觉犹如新历。

所以怎么会忘了呢?

她深呼吸平复下心情,扶着风归里起来,“我们先回去,之后的事等你伤好了我们从长计议。”

风归里借着她的力起来后就尽量自己站稳,不想让她太过费力。

轻声回她:“好。”

索镀。

晏云台会如约放人走,在浮七意料之外。

毕竟是向来行事只凭心情的人,阴晴不定心思难测,更不像是会如约信守承诺之人。

当时隔得不近,所以并没有人听见那女子最后说了什么,竟能让晏云台改变主意,最后还让那两人安全离开。

但作为属下,想活命就要不好奇、不猜测、少说话。

“浮七。”

“属下在!”

入耳是熟悉暗哑的声音:“去安排浮术留下,你随我去半蛮。”

浮七愣了一下,他和浮术从未分开过。

半晌没听到回答,晏云台回身睨着他,长睫投下的阴影里晦暗不明:“怎么?是想要浮术也一同去么?”

浮七浑身一颤,自然不敢应这话,连忙收敛心思:“不敢,全听城主吩咐!”

浮七低着头不敢抬起身来,等到身上那道压迫感极强的视线收回,又听他说:“动作快些,日落后就出发。”

浮七领命退了下去,紧忙去找浮术再叮嘱一些事情。

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果然,浮术听到消息反应很大。

“不管了哥,我去找城主,我想同你一起去!”

他急得根本坐不住,而且浮七还说一段时间内回不来。

顾不上会有什么后果,起身就要出门去。

“浮术!你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

浮七没来得及拦他,在身后吼了一句。

“我同你说过几次了?行事不可鲁莽,不可冲动,不可任性。你为何就是记不住!”

浮七其实很少这样大声骂他,只是想着今后自己没法看着他,他又还是这般模样,心中恼火得厉害。

看着他停步垂头的模样,他强忍着,又将声音放柔和了些,好好同他说:

“好了,你就留在此处,城主说了,手底下的人都听令于你,你在这里也不会有危险。我挑了几本剑法放在了床头,你往后认真学,不要偷懒……”

“哥,我是怕你有危险。”

浮七话不停地叮嘱了他一堆,却只听见他声音低不可闻地道了这一句。

浮七嘴唇动了动,一时间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好半晌,他才上前拍他的肩膀安抚,低声保证:“不会。”

不知何时红日向西溜走,半边金尾好似天边眷念着偷留了一抹丹红残影。

眼见残红渐消,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浮七打开门,站在门外时又回头对他说:“浮术,我定会平安回来见你。”

说完径直转身离去。

日去时,两匹快马疾风踏出了西蛮。

大寻,上临。

暴雨瓢泼,行人避雨,街贩收摊,商铺开门,酒楼打烊,雨幕下来去者皆步履匆匆。

有一人狂奔而去,踩乱雨花无数。

云银城中这丝异常并非雨势之故,而是近日上临反生了大事,云银城中不太平。

一月前,云银城世族商氏一族满门离奇暴毙于府里,府中上下三百多数人一夜之间无一活口。

商氏一族世传四代,百年簪缨,繁盛不倒,当之无愧上临第一世族,大寻世家之首。百年繁荣,一朝树倒猢狲散,原由不明,猝不及防,令人唏嘘。

噩耗传至京中,朝启帝震怒,遣重臣出京,大理寺协查。

一整个月时间下来,才将商家满门收殓下葬。

最后奉皇帝令,封商府,府前挂渡魂幡十年,以送忠魂安去。

连片的刺白闪电划破夜空,被打湿的都白幡在狂风暴雨中像在被撕扯的苍白的脸。

商迹僵硬地站在雨中,闪电下映照的脸惨白得同那白幡没有任何区别。

训夜的禁军恰好经过,此时,从身后伸出的一只手,一把将商迹拉进了墙后更深的黑暗中。

“商迹,不能再往前了!”那人压低了声音道。

商迹拔剑的手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徐观南!”

他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声音干哑得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观南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紧着嗓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我来!”

徐观南一路领着他在雨幕中快步穿梭,最后进了一处十分隐蔽的院子。

徐观南警惕地关上门转过身。

两人全身上下都湿得透彻,从小体弱的徐观南实在没忍住握拳抵唇一阵急咳,好半天才停下来。

商迹伸至半空的手收回,在身侧捏得死紧。

徐观南知道他的心急,压低了声音:“上月,二月十四,一夜之间,商家无一活口。皇上派下右相苏鸣岐和大理寺卿蒋私彻查,一月下来仍然毫无结果。商家除去下人之外的其他人皆已入葬商氏族陵。”

由于话有些急,徐观南没忍住喉咙的痒意,又低咳了几声。

半晌,空气中安静得过分。

徐观南垂着眼:“阿迹,节哀。”

来时途中无一人不谈论,声声入耳,噬心寸寸。直到这一刻,血淋淋的真相彻底剖开心脏,没了,全没了。

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全都…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

商迹全身脱了力,跪倒在地,脸痛苦地埋进双掌之间,眼泪滑过指缝一滴一滴落下来。

徐观南也蹲跪在他面前,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商迹,我说的商家上下无一活口...也包括你,上临你不能再待了。”

商迹身体一僵,抬头,一双眼睛红得厉害:“当真?”

“当真,入陵那日我去了,五个人五具尸体。所有人都以为其中的那具尸体是你,只有我知道不是。”

商迹没有作声,垂头独自思考着什么。

“商家你万万不要再去。”

他提醒着,却没有点破。

商氏这一脉说起来是个传奇,四代百年不衰,三代功勋卓着。

第一代商太祖跟随开国太祖皇帝有从龙之功,拜宰相上一品;第二代,也就是商迹的祖父商老太爷拜钦天监,深受先帝赏识信任,居高位三十余载。

可谓是风光无限,门楣铸金。

之后新帝登基一年,改年号朝启。直到朝启帝在位的近十年来,商家才隐隐显现出颓势。

朝启六年初,商老太爷致仕五年,当时官拜礼部尚书的商父奉皇令调任离京,擢升三品大学士,开府上临。

朝启九年二月中旬,商家却满门离奇惨死。

太巧了,

这一切都太巧了。

祖上代代高官实属奇谈,但奇谈与怪异的分割之处,便是从朝启帝登基之后开始。

如此悄无声息,干净利落,一夜之间灭人满门的动作,天下人能有几何?

商迹僵跪在地,不动弹半分,不作半句言语。

肩背挺拔,在半空中又脆弱地折下来。白襟染尘污浊,鸦青色深,唯有袖间金绣的苍竹随着手臂颤动。

徐观南从来没见过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生来是天之骄子,清隽如皎月,雍贵如雅兰。是如金似玉的贵人,是他望尘莫及的贵人。

“观南,金贯也死了。”

良久,静寂的空气中才响起他哽咽痛苦的声音。

徐观南愣了一瞬,只是单手虚虚揽住他肩,声音轻不可闻:

“阿迹,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