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霓走到角落中,将手放于小鬼的肩膀上,“小鬼,姐姐送你去轮回道吧?”
小鬼抬起头,看着顾云霓,眼神清明,“姐姐,你不是说我只能去十八层地狱吗?为什么还能去轮回道?”
“因为你娘亲临走前,已经将你身体中所有罪孽一同带走。”
听见“娘亲”二字,小鬼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顾云霓不会安慰小孩,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姐姐,我娘亲是不是真的永远都没办法投胎转世了?”
的确如此,因为小鬼的娘亲已经魂飞魄散了。
见顾云霓没有说话,小鬼明白了,“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娘亲……”
小鬼慢慢悠悠地站起来,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临空大师,走了过去。
他突然面露凶光,直接出手,奈何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小孩!你不能做出害人之事,否则你将无法转世!你娘亲的话可还记得?”
见小鬼逐渐要变成厉鬼的模样,顾云霓一瞬间惊慌,在地上画出阵法。
这一道阵法将小鬼束缚住,无法再动弹,但他的眼睛已经在微微泛红。
“可是我的娘亲都不在了,下辈子我无法成为娘亲的儿子。”小鬼茫然的说着。
“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为了你的娘亲,坚持下去,知道吗?”
这一瞬间,盛明钰竟会觉得顾云霓很温柔。
她走到小鬼的跟前,将其抱在怀抱中。
……
盛明钰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最终又想到这只是个小孩子,又按捺下去。
小鬼在顾云霓的安抚下,眼睛逐渐清明,不再通红。
“幸好你没事。”
顾云霓松了一口气,打开一条墨蓝色的通道,嘱咐着,“你一直往里走,不要回头,走到尽头即可。”
顾云霓的手中出现一只蓝色蝴蝶,在小鬼跟前飞,似乎是在引导着他,跟随它走。
小鬼倒也聪明,已经成功地进入其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云霓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头上只是用一根素雅的簪子挽起。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很是疲倦。
顾云霓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盛明钰急忙将人抱进怀中。
吸取到盛明钰身上的紫气,她反倒恢复了不少。
果然,每一次灵力衰竭,便可以靠在盛明钰身上,慢慢恢复。
盛明钰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接顾云霓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过,顾云霓也是担心的,“殿下,您身上还有伤。”
“这些伤对本世子而言不足为惧,本世子从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严重许多,依旧能提剑杀人。”盛明钰淡淡说着,根本没将后背上的伤放在心上。
随后话音一转,“虽然说这伤并不严重,但不代表本世子不会去找人算账。”
顾云霓知道盛明钰的意思,微微点头,即便是他不去算账,自己也会去。
盛明钰转过头看向临空大师,此刻的他已经昏迷过去,低头看一眼旁边的河流,又看向顾云霓,“你能不能运转河流中的水?”
顾云霓抬起头,一脸疑惑,“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河水冰凉,我们又不好打水,可以把这道士泼醒。”
顾云霓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瞬间明白盛明钰的意思,离开他的怀抱,走到河流边边,低头看了一眼这波涛汹涌的河水。
随后,拿出一道符纸,绘出一道控水符。
接着,河流中的水不过眨眼功夫,便将临空大师淋成了落汤鸡。
临空大师醒来,顿时怒气冲冲地盯着正前方,“谁敢对本大师不敬,不要脑袋了吗!”
话刚说完,看见是顾云霓所为,顿时又像受伤的小狗一般,夹着尾巴一句话都不敢说,低下了头。
“该死……”临空大师咬着牙,奈何自己的能力没有顾云霓强。
顾云霓微微挑眉,“你这眼神,怎么感觉要将本姑娘碎尸万段了似的?”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贫道怎么敢?”
“呵。”
盛明钰让墨竹将其带回了安国公府。
这下,临空大师急了,“殿下,你可不要忘了,贫道是昌平侯府的人,若殿下对贫道做什么,昌平侯府定然会找你的麻烦。”
“你这是在命令本世子吗?本世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昌平侯府的人?”盛明钰的脸色很难看,往临空大师的跟前走,捏住他的下巴,“本世子的舅舅可是当今圣上,你觉得本世子会害怕昌平侯? ”
在这一瞬间,临空大师被盛明钰的眼神吓到,这道目光甚至比顾云霓还要吓人。
回去后。
盛明钰带着他们来到大厅之内,对顾云霓很是温和,“坐吧,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家。”
他的语气极度温和。
临空大师顿时感觉,这盛明钰仿佛像是个双面人。
“你去厨房,吩咐他们尽快做一碗姜汤。”
临空大师如今已经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能跪在地上。
想他可是堂堂玄门弟子,没想到如今却被这等庸俗凡人捆绑,跪在地上,受此等屈辱。
若是被师门中的人得知,岂不就要丢脸丢到家?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种事?
临空大师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逃出去的路。
只要能逃出去,立马回到师门,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盛明钰看着临空大师的行为,让墨竹去将府内的侍卫全都派遣过来,让其守在大厅门口。
自己则去屋内换了一身衣裳,透过铜镜,能瞧见后背的伤势狰狞。
顾云霓瞧见盛明钰久久没有从房间出来,心中担忧。
走到他的屋外,徘徊片刻,轻轻敲门,“世子殿下,需不需要帮忙?”
毕竟盛明钰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帮他上药也算是在还恩情。
不对,伤的这么重,怎么能就这样一笔勾销?
盛明钰本想告知顾云霓无事,却因头晕目眩,无法说话。
瞧无人应答,她担心盛明钰出事,砰的一声就把门推开。
盛明钰虚弱的坐在床边,手中拿着金疮药,正在往伤口上撒,却因为伤口在后背,根本都撒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