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将手放于小鬼的眉宇上，发现这一只小鬼虽说无辜，但已被牵连。
“你的孩子因为你的怨念，不得不去地狱十八层，遭受百年折磨，方可再次转世为人，若是不愿遭受折磨，来世只能成为畜生。”
女鬼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的孩子……
“真的吗？”
“句句属实。”
三昧真火已经收下去，女鬼的容颜恢复。
如今虽说是厉鬼，但依旧被顾云霓压制，神情自若。
女鬼低头看向旁边的小鬼，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触碰着小鬼的脸蛋。
“对不起，一切都是娘亲的过错。”
女鬼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行此恶事。
霎时间，女鬼双目通红，“大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临空大师，若不是他，我不会……”
临空大师一看顾云霓打算说什么，只见他悄无声息地伸出左手，只见一条红色的丝线进入到她的体内。
下一瞬，临空大师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女鬼的身体开始破碎，仿佛下一秒便会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顾云霓已经将三昧真火收起，理应不会伤害到女鬼才对。
低头一看，便瞧见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先前顾云霓未曾察觉。
顺着这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望过去，刚好看见临空大师。
临空大师装作很害怕的模样，祈求墨竹不要杀他，“这位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将您手中的剑往旁边挪一挪？”
临空大师伸出手指，打算将这把剑推一推。
没想到墨竹用手中的剑将他的手指割破，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临空大师咬着牙，“贫道今日非得将你弄死。”
只见临空大师将划破的手指的血滴在地上，三滴汇集在一起。
他正准备念咒语，却被顾云霓一脚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临空大师，你最好将手中的红线收好，否则我不介意用这把剑将你的胳膊砍掉。”
什么？顾云霓这是发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我们都是玄门中人，你不应该尊重我吗？照你的年岁，该叫我一声师叔。”
没想到还打算沾亲带故，可真是有意思。
就他，还想当自己的师叔？痴心妄想。
临空大师知道顾云霓实力很强，正在他思考时，顾云霓不知何时，从墨竹手中夺过他的剑，将剑横在他的胳膊上。
“莫要耍小聪明，你刚说你是昌平侯府的人，你可知，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昌平侯府的人。”
临空大师被吓得一激灵，忽然想起顾云霓从前可是昌平侯府的嫡小姐……自己这是触碰了顾云霓的逆鳞。
“本姑娘的耐心有限，给你三秒时间，你若是不愿意将红线收取回来，我就将你的胳膊砍掉，都是同样的效果。”
旁边的墨竹咽着口水，顾云霓看起来确实都是会这么做，待会说不定会血溅当场。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她陪伴在盛明钰身侧，或许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剑。
倒是比墨竹从前所见到的那些姑娘厉害多了，不是只会在家里绣绣花。
可……若是殿下惹得顾云霓不快，岂不就得受欺负了？
思绪拉回，又听见哐当一声。
转过头一看，就见顾云霓将手中的剑哐一下丢在临空大师的肩上。
临空大师吃痛，抬头盯着顾云霓，“姑奶奶，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这就收回。”
他立刻抬手，毫不犹豫地将这一根红线收回。
“呵，我还以为你真有骨气呢。”
面对顾云霓的嘲讽，临空大师敢怒不敢言。
他在昌平侯府被人恭敬对待，在顾云霓这儿，却连条狗都不如。
女鬼的魂魄已经恢复，将目光放于顾云霓的身上，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顾云霓的跟前，“多谢姑娘相救。”
“虽然我救了你，可你依旧免不了魂飞魄散的结局。”
顾云霓惋惜着，忍不住抬起头看天。
这天道，她也难以抗衡。
“姑娘，您能让我还存留片刻，便是对我有恩，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我的孩子终究无辜，姑娘可否将我孩子……”
顾云霓摇摇头，意思很明确，“抱歉。”
她将盛明钰扶起来，感觉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女鬼飘到盛明钰后背，以最后之力，将他身体中的黑气迅速吸出。
“你……”顾云霓惊讶。
这只女鬼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盛明钰体内的黑气去除，自己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姑娘，这是我最后能报答你的，既然没办法让我的儿子转世为人，那就让他去十八层地狱，忍受百年之苦吧。”
女鬼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飘到临空大师的跟前。
瞧见女鬼这般吓人的模样，临空大师一直往后倒退。
“临空大师，我以魂飞魄散为咒，咒你永生永世，都只能投入畜生道！”
话音刚落，女鬼消散在世间，一切归于宁静。
但她方才的话在每个人的耳里回荡着，临空大师哈哈大笑，“你以为，你的诅咒对我有用吗？”
女鬼本就要魂飞魄散，以自己魂飞魄散为代价，又怎能对他有用？
顾云霓走到临空大师跟前，伸手将手掌放于地面上，喃喃自语，“以血为媒，以魂为主，誓约成立。”
临空大师目瞪口呆地盯着顾云霓，没想到她居然能让女鬼的誓约生效！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旁边的剑，一剑就往顾云霓的胸口刺去！
没想到顾云霓一个后旋踢，成功将其踢倒在地！
“该死！”
临空大师从未想过，将会沦去畜生道，大叫一声，恨不得将顾云霓碎尸万段。
“誓约已成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终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顾云霓转过头，看向墨竹，见他一直盯着临空大师，“怎么，你对这很感兴趣？”
墨竹一听，立刻摇头，他可不想来世沦为畜生道，想想就觉得恐怖。
顾云霓如今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盛明钰为何能看见鬼魂？
这一间店铺里面的怨气已经清除，小鬼没了母亲，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