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鸣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奴婢之前在关府做了四年。”
“在关姑娘身边伺候了一年,关姑娘出嫁后,因识得几个字,拨到了关公子的书房伺候笔墨。”
阮玉薇,“既然已经在关府做了四年,被赶出来又会被流放,你应该更加谨小慎微才是,怎么会被发卖。”
翠鸣缩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奴婢……”
小福立刻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偷盗主人家的财物才被赶出来的!”
翠鸣立刻抬头,“不!我没有偷东西!”
阮玉薇拍了拍小福,“今儿收的钱呢。”
小福立刻将腰间的钱袋递给她,“我怕丢,随身放着的,都在这里面。”
她看都没看,将他往外面推了一下,“你去买肉,多了不好提就借朱哥的车推回来,再让朱哥明日留一块五花,明天上去取。”
小福哦了一声,看了看翠鸣,又看了一下阮姐姐后,将钱袋塞进怀里去买肉了。
阮玉薇见小福走远了,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你没有偷东西,但是偷了主子的心。”
翠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阮玉薇看着她的样子,呵了一声,“关家公子还真是风流倜傥,兵部尚书家的千金还没进门,就招惹了两个女子,一个被发卖,一个被奸杀。”
翠鸣猛地一下就抬起了头,“公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看到阮玉薇似笑非笑,又闭上了嘴。
片刻后才继续道,“姑娘,我是有私心,我不想再过漂泊的日子,跟了公子,我才能安稳。”
“我也没想到挡未来少夫人的路,就算暂时没有名分我也甘愿。”
“我们的事被夫人发现后,公子也抗争过,奈何……”
翠鸣抹了一把眼泪,“反正公子的为人绝非流言所传,关家和驸马家是表亲,但并不和睦,公子不可能去公主府奸杀一个丫鬟。”
阮玉薇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籍书,“你是二月初七被发卖的,第二日是惊蛰,就是公主府案发的那日。”
“你可有听过关公子第二日去了哪儿?”
翠鸣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阮玉薇轻笑了一下,“关公子现在在大牢里,公主金口玉言,关学丰就是凶手,你觉得我问这个能干什么。”
说着她耸了一下肩,“好奇一下,不说便算了。”转身就朝里面走去。
“姑娘!”翠鸣立刻叫住她。
她的脑海里闪过她从那座二进宅子开门的口中得知,房主就是大理寺少卿陆让。
那陆大人对姑娘如此特别,说不得能帮公子翻案,也说不得,夫人念她有功,又让她回去继续在公子的书房里伺候呢。
阮玉薇脚步一顿,但没有停下,继续朝厨房走去。
“你不想说,便不说吧,以后你和小福就这铺子做活儿,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吃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
翠鸣追了上来,肩上的包袱滑落都顾不上去捡,她一下就跪在阮玉薇的脚边,抓着她的袖子急急道,“姑娘!奴婢知道您有法子,您救救公子!”
阮玉薇被扯得收住了步子,她看着翠鸣满含希冀的眼神,不自觉地扯了扯唇角,她好像装过头了……
翠鸣,“姑娘,其他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公主府的赏宝帖子送到后,公子和锦城王世子说,下午在公主府赏完宝后去宣云楼喝酒。”
“公子还说,如若不是看在世子的面上,他才不会去公主府。”
赏宝?阮玉薇抿了下唇,“你是什么时候被发卖的。”
翠鸣,“快到子时了,公子执拗,夫人特意等到晚上才我绑了。”
阮玉薇,“公主府的帖子什么时候送来的?”
翠鸣,“申时。”
阮玉薇的眼眸微垂,下午才发帖子,第二日就要赏宝,还请了并不交好的关家公子。
今天李昭林跑来和陆让打了一架,不是因为官职旁落,也不是为了嘉元公主,而是为了关学丰。
她眼眸突然一抬,那把扇子!
“关公子是不是有一把和世子差不多的扇子。”
翠鸣点点头,“有,原本是驸马的,驸马打赌输给公子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前……那么早就开始部署了吗?
如果是紫烟发现了什么被灭口,怎么可能放到惊蛰那天才栽赃嫁祸。
翠鸣小心地抬眼看着陷入沉思的阮玉薇,“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阮玉薇看了她一眼,“我能发现什么,我又不是神探。”
翠鸣咬了下唇,心底忍不住泛出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到时候姑娘把这些细节全部告诉陆大人,说不得还有希望。
那扇子原本是驸马的,若是那扇子有问题的话……
翠鸣,“姑娘,那天的事我还记得,公子说他早想吴大家的扇子了,但他花重金都买不到,想不到这么轻易就赢了过来。”
“那天是腊月二十六,宫中宴会,朝中王公大臣携家眷与天子同庆。”
“府里的主子回来得很晚,公子最为高兴,喝了不少的酒,扇子就是在宴会上赢回来的,听说驸马的脸都气歪了,颇为埋怨公主擅作主张将扇子作为赌注。”
阮玉薇慢慢坐下,一个月前她刚到京城,一个月前驸马的扇子已经输给关学丰了。
按照她目前验证的梦境,都是实时发生的事情,若是这样,那她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紫烟,男人也不是驸马。
那一对男女是谁。
关学丰有扇子,但是他的父亲和公主的舅舅是竞争关系,还和驸马不对付,应该不是他。
李昭林有扇子……
阮玉薇的唇角突然一抽,不会就是李昭林他自己吧,结果好兄弟替他背了锅,又不好跟陆让说,所以才威胁她,让她查真相。
正在家中吃宵夜的李昭林,狠狠打了两个大喷嚏,嘴里来不及咽下的燕窝羹全部喷在,恰好坐在他对面的锦城王脸上。
翠鸣打断她毫无边际的想象,“姑娘,那扇子说是有四把,其实只有三把。”
“只有三把?”
关学丰,李昭林,还有一个扇子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