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军训其实没那么严格，更何况只有一个星期。
所以每次回寝室后这群男生还可以兴致勃勃地谈论班里女同学的外貌。
这种事情好像很正常，顾云川记得他初一在寝室里，那群舍友同样会谈论哪个女生好看，说什么要追人家……
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付予行动。
“哎，顾云川，你呢？”
顾云川回过神来，“什么？”
“我们都选了一个自己觉得好看的女生，轮到你了。”
“呃……”
其实顾云川压根就没有听他们聊了些什么，而且也不记得班里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军训也没说要自我介绍啊……他能叫出名字就有鬼了。
顾云川叹了口气，“说不上来。”
“一个都没有？”有人惊讶，“你眼光这么高吗？”
“还好吧。”张浩然接茬，“也就初中的时候，六个女生一起表白，她一个也没看上……”
空气都安静了好几秒。
随后一道声音弱弱地响起：“真的？”
“嗨，骗你干嘛。”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顾云川还好奇他们怎么不说话了，刚想问。
就听见小刘干笑两声，“川哥，收徒吗？”
顾云川条件反射般回：“收坐骑……”
好吧，他马上闭嘴。游戏里嘲讽对面太多习惯了。
“……操……”
张浩然笑笑，“别操了，自己躲被窝里玩玩得了……”
“操！”
***
七天军训结束后就可以回去了，最后的注意事项是早上九点开始讲的，讲完就可以解散然后回教室拿手机回家了。
顾云川不急，拿到手机后先回寝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才准备回去。
张浩然坐在床边等着。
见顾云川擦着头发走出来调侃，“我川哥就是精致啊，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少来。”顾云川拿起手机点开她的聊天界面，可惜没有留言。
“不吹头吧？”
顾云川摇头，把双肩包斜挂在肩上。
“那就走吧。”张浩然起身，浑身上下就只有一部手机。
“你啥都不带？”
张浩然摇头，“反正周日返校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抄作业……”
嗯……军训的晚自习是有老师利用时间来给他们上课的，所以留作业也再正常不过了。
顾云川边走边给她留言，连续发了十几条后就收起了手机。
张浩然瞄了一眼，“跟谁聊呢？”
“没谁。”顾云川把手机揣进兜里，“随便看看。”
“哦。”张浩然没怀疑，进小卖部买了两瓶饮料，然后递给顾云川一瓶。
“周末什么打算？”
“打游戏。”
“我听我爸听你爸说你暑假好像在学吉他？”
顾云川呛了一口，“什么东西？”
“就你学吉他的事情。”
顾云川拧紧瓶盖，“是有这么一件事。”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张浩然吐槽，“硬件都已经够强了，你还非要给自己安装几个软件……这个社会女多男少啊老顾！”
“又不是弹给她们看的。”顾云川说，“就……随便弹弹。”
“哟哟哟，随便弹弹～”张浩然阴阳怪气，“你人往操场上一坐，就算弹小星星都有女同学问你要联系方式你信不信？”
“我信。”
“……你妈。”
顾云川回到房间刚拿起吉他，就听见手机的特殊提示音响起。
他拿起手机，就看见她很耐心地一条一条回复自己的消息。
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你回家了？】顾云川敲字。
【没有，要填表格，所以就有手机了。】她回，【有十分钟时间哦～】
顾云川坐在床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她问顾云川高一生活怎么样，顾云川说还行，问她高三压力大不大。
很简单很普通的对话，但顾云川那空荡的心却慢慢地被填满了。
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充满电，顾云川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挺耐用的。
最后她轻声说：“再见啦～”
语气有一丝小失落。
顾云川乱了心跳，也回了句语音。
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聊天结束后，顾云川还重新看了眼他们间的对话，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把她发给自己的语音都点了收藏。
这样即使她没法回复自己，也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了。
周五一个下午，顾云川学会了弹唱《晴天》。
本想录制一段视频发给她的，但一想到对方弹钢琴的视频还没有发给自己，就有点赌气的心理，想着等她发了之后，自己再发给她。
在家待了半天的顾云川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好像和学校里没什么区别。
在学校里他会想着她，在家里他同样会想她。
短暂十分钟的交流后，他感觉自己耗电好像更快了一点。
就像是对某件事上瘾了，体会过美好之后，接下来便是等待的煎熬。
闲下来之后，不论是端游还是手游都变得无趣了。
他和她的亲密度已经完全可以确立关系了。
兄弟，死党，闺蜜，情侣。
顾云川看着这四种关系，目光落在最后一个上面。
他想向她申请情侣关系。
只是游戏而已。
只是一个图标而已……
顾云川咬了下舌尖，将可以提升亲密度的玫瑰一朵一朵地送给她，然后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度慢慢上涨。
只是花多了没地方用而已。
最后，一百朵玫瑰，被他耐着性子，一朵一朵地送了过去。
最后，他只是想收她作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