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气还是很热的，早上报到之后就得去领取军训服了。
张浩然笑着拍了拍顾云川的肩膀，“老顾，这么久没见，看起来白了很多。”
“……”
顾云川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张浩然拿着军训服，“看着吧老顾，哥们儿穿上衣服就是爷！”
说着就拿着衣服进卫生间准备换了。
顾云川叹了口气。好像班级里总有那么几个显眼包，拿到班服或者校服后，就迫不及待穿在身上了，然后像是走秀一样在班级里绕一圈。
可真的逼他们穿这些衣服之后，又嫌弃衣服太丑了。
这天的晚自习一帮人其实没什么事情干，顾云川也无聊着转着笔，面朝窗外发着呆。
与其说是发呆，可他的脑子里总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闯进来，对着自己笑。
她笑，顾云川就跟着笑。
“老顾？”
顾云川转头看着张浩然。
“你傻乐什么呢？思春了？”
顾云川眼皮一跳，“你瞎说什么？”
张浩然眨了眨眼，扫了全班一圈，“你是对哪个女生一见钟情了吗……”
“没有。”
“那你刚刚笑……没见过开学了还能笑得出来的……”
顾云川看着他，“你穿军训服向我展示的时候不是笑得挺欢的？”
张浩然一噎，扯开话题：“老顾你知道吗，初中你前桌不是喜欢你吗？虽然被你拒绝了但还是不死心，她现在在隔壁班……”
这话听得顾云川有点烦，他干脆捂着耳朵趴在桌子上。
“……其实吧，喜欢一个人努力争取挺好的，谁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隐约听到这句话的顾云川松开手，“你说什么？”
“啊？”张浩然愣了下，“我说，谁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啊……怎么了？”
“前一句。”
“喜欢一个人努力争取……”
顾云川沉默了，努力争取……
张浩然见顾云川不说话顿时瞪大眼睛，“不是吧老顾，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你别乱想。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努力争取……能争取到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看初中喜欢你的那群女生……”
“她们？不都失败了？”
张浩然剩下的鸡汤全部被这一句话堵在喉咙里。
半晌后才给顾云川竖了个大拇指，“行，你狠！”
“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在一起真的是能争取来的吗？”
张浩然皮笑肉不笑，“多新鲜呐，顾大帅哥这是在为那些被你拒绝的女生感到惋惜吗？”
“……”
张浩然又拍了拍顾云川的肩，“其实吧，你这种人，等着别人上来表白就行了，你压根不需要争取……”
“为什么？”
“现在的女生多单纯啊。你顶着这张脸表白，就算她们害羞，但毕竟情窦初开嘛，总会给你一个机会的……”
“那要是没有脸呢？”
“没有脸？”张浩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噢，你是说长得普通是吧？那也没关系的，勇敢点……”
“不是……”顾云川打断，斟酌用词，“如果，我是说如果，和你表白的人，他没有脸……”
张浩然傻眼了，“老顾，你被脏东西缠上了？”
然后一拍大腿，“我他妈就说初中那些女生也不丑啊！你不可能一个人都看不上，敢情是被脏东西纠缠住了。她是不是威胁你，逼迫你和她结冥婚？老顾你可千万不怕，咱们男孩子阳气很足，女鬼什么的根本没法近身……”
顾云川默默捂着耳朵趴在桌子上。
张浩然依旧喋喋不休，“哎，果然长得太帅不是一件好事，被女鬼缠上……你说我要不要帮你去找那个道士画张符？诶？女鬼漂不漂亮啊？哦，没有脸的女鬼……”
顾云川轻拍了下自己的嘴，他就不该多问。
但张浩然越吵，他就越想那个女生。
脸什么的重要吗？不知道她的样子，自己照样喜欢人家啊……
至于在一起……
感觉不是很现实。
毕竟她是要高考的，这个时候谈感情好像会影响她成绩的吧？
那等到高考结束？
顾云川也还是不放心，听说毕业季分手的情侣多，但确定关系的情侣也多啊！万一她被哪个家伙骗走了呢？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
一直很果断的自己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犹豫、纠结，而且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张浩然叭叭了一整个晚自习，顾云川也苦恼了一整个晚自习。
回到六人寝，顾云川坐在床边，看见对床的男生拿出手机眼睛一亮。
“同学，你没有上交？”
男生笑了笑，“也就这周不交，军训查的不严。”
顾云川点点头。
他和她联系的途径就是网络了。但她真的会带手机去学校吗？
但顾云川还是想向这个同学借一下手机，看看能不能给她发个消息。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张浩然搂着一个男生大大咧咧地走进寝室，拉来椅子坐下。
“老顾，你被脏东西缠上的事情我跟他说了，他好像也挺感兴趣的。”
顾云川汗颜，那个被张浩然搂着的男生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那个……同学，你真的能看见鬼啊？”
顾云川瞪了眼张浩然，然后对他说：“没有。”
“那就是……做噩梦？梦里一直有个无脸女鬼缠着你？”
“……操。”顾云川没忍住骂了声。
“哥，别担心，小卖部有卖糯米饭团的，浩哥买了一个，今晚可以放在你的床头，你看看还会不会梦到那女鬼……”
张浩然很得意地从兜里拿出那个饭团。
“……”顾云川无语。
“我去洗澡了……”干脆直接拿着换洗衣服进卫生间了。
“要不要我进去陪你啊老顾？”
“砰！”
门被关上，然后传来旋钮转动的声音。
“真的是……”
张浩然撕开包装吃那个饭团，“这么大人了还害羞……小刘，你说说看，我那哥们长得怎么样？”
小刘笑了笑，“浩哥，说真的，顾……同学不是一般的帅，所以我才相信他会被女鬼给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