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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像是早就有了准备,在解琬如提了说想订婚的当天夜里,就送来了一摞厚厚的手稿,上面各个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层层叠叠的西式礼服。

看着认真挑订婚礼服的解琬如,系统不禁有些奇怪,问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明明之前还一直不想把跟张启山的关系摆到明面上去的。

“没,我就是觉得,那个媒婆说的也有点道理。定亲而已,给张启山做一个深情的形象难道不是比一个冷酷无情的军官形象更合适吗。”而且……

解琬如望着手里的手稿不禁有些出神,这是一天能拿出来的东西吗?

她拍了拍白犬的头,笑容里带些威胁:“我刚刚查了一下系统使用权限,还有功能使用记录,发现你小子之前给我开过挺多次【模糊感官】,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系统完全没想到还真有人闲着无聊去翻长达几万条的记录,而且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看完了。

它一时间哽住了,只能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胳膊,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别想敷衍我,之前你给我屏蔽痛感用的可不是【模糊感官】。你是不是……为了张启山?”解琬如推开了白犬蹭着手臂的头,捏着它的两个耳朵。

“非常抱歉……”系统耷拉着耳朵道歉。

“你放心吧,再过不久张启山的正缘就出现了,我这个偏缘也就该退场了。”她笑得灿烂,可眼中却是闪着泪花。

“请您不要伤心,张启山是不会违背誓约的……”白犬蹭了蹭解琬如的手,举着肉爪去拍着她的胳膊。

“不,我更希望他不要遵守那个约定,因为我是注定要离开的人。或许到时候,由我毁约会更好一些。”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勾起一个酸涩的笑容说。

她不属于这里,张启山的正缘也不是她。只是何时毁约,还需要再看。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也不愿再去多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解琬如跟系统约法三章,让它不许再屏蔽自己的感官。

然后收拾好心情,高高兴兴的挑了一晚上,齐铁嘴则是翻黄历翻了一晚上,而张家的审讯室则是一夜灯火通明。

*

第二天一早,解琬如就带着手稿去了张府,结果在路上遇见了一队士兵像是在押解犯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有个在队伍后面的人她看着实在眼熟,多看了两眼,结果那人指挥了几句就跑了过来,她才发现这是五官张开了的张日山。难怪看着那么眼熟,跟之前在新月饭店不要脸的样子愈发像了。

“你看什么呢。”张日山稍微加快了步伐,就跟上了黄包车的速度,侧着头问她。

“我就看看,怎么不给看吗?”解琬如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德行就想怼人,可能是他这副样子太没个正经样了。

“哇,你好不讲道理,信不信我把你也抓回去?”张日山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搭在黄包车的遮阳棚上。

“哦,那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张府,去你家张长官面前问问,抓不抓我。”解琬如勾出一个比他还嚣张的笑容,让车夫走快些,不用特意等张日山。

“喂!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就要告状啊!”被丢下的张日山只能在后面大喊道。

只见那黄包车上伸出了一只手,摆了摆,像是在跟他道别。可是他的注意力却是落在了那只古朴的手环上。

*

解琬如今天是穿着花哨的洋装去的张家,手里还提了个小牛皮包,装着张启山让人送来的手稿。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解琬如把自己挑出来的几张手稿放在了张启山桌上。

“选好了?嗯……挺好看的,你喜欢就行。”张启山看了一眼手稿,给出了一个评价。

“但是这三个我选不出来,你看看呗。”解琬如说。

“嗯……”其实张启山也分不出来这三张手稿具体区别在哪里,只是看得出来版型有些区别,但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是真的不行,“不如都做一件?到时候看哪个更合你心意?”

“噗呲……你这就像是个土地主家的傻儿子会说的话。”解琬如笑了,想起了昨天那个媒人,还多问了一嘴她是不是有问题。

“嗯,她之前跟着儿子去了外地,前阵子才回来。她的问题不大,但是她说媒的那家人问题很大。”张启山把东西收好了,不打算细说,只是略微提了一嘴,“是我政敌那边的。”

“王家在长沙不也待了挺久了吗。”她思考了一下,在脑子里把王家的信息都翻了一遍,“是因为三年前他家纳了个外来的姨娘?”

张启山挑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她说:“你知道?”

“当时听香堂的伙计提过一嘴,说是王家地主已经五十多了,还纳了一房漂亮的美娇娘。若是有问题,怕是出在了这里,毕竟之前王地主为了博得一个善名,每个月都会开仓济粮。”解琬如的手指点了点手肘,发现他在打量自己,笑着说,

“怎么,我推理的有问题?”

“就是因为没问题,所以才让人感叹。三年前别人随便一提的事情,你都记得如此清楚,若是哪天……”张启山话未说完,可是解琬如却是有了猜测。

“你放心,我是不会做危害国家的事情的,不会通敌更不会卖国,政治军事的事情,我不会问你,也不会去打听。”

“我将永远站在人民的一边。”她的神情肃穆,像是在做庄严的宣誓。

“若是你想通敌卖国,怕是在五年前就已经成了阶下囚了。”张启山站了起来,“张家这些兵也不只是会打仗。”

“那是自然。”解琬如笑了。

张启山也笑了,伸出手说:“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启山,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我叫,齐琬。若是不介意,就同齐爷一般叫我一声阿琬。”解琬如握上了张启山的手,笑了,可心中却止不住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