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仙正在舒啸宫中,与百里北谋划着眼前之事。
“我向穹苍帝提议,让你甄别烟布剑与苍布剑,可穹苍帝没有采纳。灵感圣君提议让两帝君来鉴宝,穹苍帝已答应。也不知道穹苍帝怎么想的,也不怕劳师动众。”甘棠仙说。
我觉得烟布剑与苍布剑里隐藏着诸多秘密,望川仙君肯定知道,但穹苍帝却不知之不详。穹苍帝急于弄清个中原委,但因烟苍剑为百里族宝器,穹苍帝却不想让我这么快取回烟苍剑,所以不会让我去鉴别烟苍剑的真假。”
“可那烟苍剑本来就是百里族的,他们凭什么霸着不放手?”甘棠仙为百里北鸣不平。
“我不知那正阳开悟传道真君伍离是尚姜的人,我曾托其将追魂珠交至百里西手中,又送伍离一颗追魂珠,现在看来,他怎会替我办事?”
“追魂珠,干什么用的?”甘棠仙问。
“我对伍离说追魂珠是用来追踪想追踪之人,了解追踪之人的一举一动。其实追魂珠最大的功能是用来追踪想追踪之魂,了解魂之近况。”
“魂?也就是您将追魂珠交给百里西,是想追踪洛南魂魄?”甘棠仙说,“可是洛南已经死了几个月了,照理不应该魂飞魄散了吗?”
“我总觉得百里南没死,如将追魂珠交给百里西,人与魂便可联系起来。他们有危险时,彼此便可感知,或者于危难时能助一臂之力。百里族煊赫一时,当时门楣何等闪耀,百里南被万民唾弃而死,作为他的弟弟,想我给他一个揭竿而起的机会。”
“你说还送了一颗追魂珠给伍离,两颗追魂珠的效果是一样的?”甘棠仙又问。
“一样的,但追魂珠主要是追魂而用,追人的效果并不明显。此珠百里族仅有两颗,百里南、百里西皆知其使用之法。伍离只知皮毛,如让百里南、百里西见到另一颗追魂珠下落,便可归为己用。”百里北回答。
“万一,正阳开悟传道真君告知穹苍帝追魂珠之事,那百里将军不就暴露了?”
“怎么?甘棠仙怕我出事会连累你?”
甘棠仙摇摇头:“不是怕你连累我,是为你担心。”
“为我担心?”
“对,为你担心。百里将军不计较我曾为尚疆、鲁叔密友,对我诸事相告,比那遮遮掩掩的尚疆、鲁叔好上千百倍。他们谋划偷取烟苍剑,我至今一无所知他们偷之何用?尚疆的星辉杖乃督管众神之宝器,鲁叔有碧水剑傍身傍身,心心念念你们百里族的烟苍剑干嘛?两君虚伪透顶,惯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如你暗送追魂珠给百里西此事让穹苍帝知晓,怕他们会暗做文章,怕穹苍帝将你罚入人间。”
“我不会承认的,追魂珠为何是我的,就不能是他伍离的?穹苍帝拿着烟苍剑迟迟不还,我的剑凭什么他们拿在手中传来递去、研究观看?穹苍帝让我暂居舒啸宫,是想吞了烟苍剑?”
甘棠仙叹口气:“听百里将军的话,可是有反意?”
百里北沉默不语。
甘棠仙语气诚恳:“还望百里将军倾囊相告,我愿助君一臂之力。”
百里北依旧沉默不语。
“百里将军可是信不过我?”见百里北毫无反应,甘棠仙欲起身离开。
“不是信不过,若甘棠仙愿与我为刎颈之交,也是可以的。”
“在我心中,你我早为刎颈之交,鸡黍之友,难道在百里将军心中,你我只是泛泛之交?”
“甘棠仙最近是否在正阳宫内翻修殿宇,栽种鲜花瑶草?可否为我埋些物件在正阳宫中?”
“什么物件?”甘棠仙问。
百里北便翻出准备好的物件,递给甘棠仙。
甘棠仙仔细看过,点了点头。
百里北满脸笑容,说:“能得甘棠仙为友,乃我此生幸事。甘棠仙办完此事,须多少时日?”
“两日即可。”甘棠仙边说边往外走,“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百里北望着甘棠仙背影,冷然一笑。
尚疆领着五百精兵,马不停蹄往临淄赶。至临淄城外,他本想将五百精兵留在那里,自己独自入城,领队庞交不同意,只说公主交代,让他们寸步不离跟着驸马、保护附马。
“我还不是驸马,只是洛都尹。你说我一天到晚领着五百精兵在临淄街上走,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当今世帝与齐王,也不曾这样扰民。不如我与你进城,四百精兵暂且留在城外,一百精兵先往临淄府衙暂住,如今府衙杂事众多,也好让他们帮帮忙。”
“我们是来帮忙的吗?”庞交喊道,显然气性不小。
“那你们来干嘛的?是来守着我的?庞将军一个人守不住我吗?我都不知道,我的武功竟在庞将军之上?”
“五百精兵跟着我们太过招摇,对公主的影响不好,精兵可隔段时间聚集一次嘛。”尚疆又说。
庞交被话一激,脖子‘腾’一下就红了,心想:区区一个驸马,武功也不咋地,整那么多兵围着他干嘛?记得那次陪高伟光将军出门,见到他领着两百精兵横冲直撞的样子,着实让人讨厌。若自己守住尚疆,不让他与申绿赜有过于亲密的举止,让两人断了孽缘,再护送尚疆回洛都,此事便算完成。不过,这哪算大事?不过就是件事儿罢了。
一千多年前,尚疆在人世没有摆这么大的排场,后来成了仙界的望川仙君,也没有动用过这么大的牌面。当然,现在他还不想去抖擞这个威风。如此招摇过市,等于将他干的事儿都宣之于众,他可不想这么干。毕竟他来人间,是为三界平安,是为护卫古罡之气来的,这事儿绝不可让旁人知道。还有,他是要牢牢锁住绿赜的心,这事也不能让灵霁公主和皇帝瞧出端倪。
庞交决定只留十余名精兵跟随身旁,三百精兵驻守临淄城外,一百精兵先在官驿落脚,留一百精兵与尚疆、庞交一同去了临淄府衙。
府衙里最先迎出来的不是管太守,而是管如。管如出来见到尚疆,立时笑成一朵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洛都做洛都尹吗?这次来临淄住多久?”
管如边说边不由自主用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庞交见此情形,当即跨前一步:“灵霁公主与洛都尹已定下婚约,还请姑娘自重。”
尚疆说:“庞将军,她是管太守之女管如,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管如却被刚才一席话惊呆了,喃喃道:”驸马?尚疆,你要做驸马了?”
尚疆还未发声,庞交答道:“是的,灵霁公主命我跟随驸马,待附马与临淄故人作别,便回洛都与她团聚。”
“真的吗?”管如又问。
尚疆不语,显然是默认了庞交说法。
管如一脸落寞,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