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采桑节只剩两天,北朝和熙朝的使者已经进入了京城,进了皇宫。
邓狸姝这些日子准备着两日后的逃跑,赵庭韫很忙,但监视她的人一个不少。
这日,她在御花园散步,和赵庭清闲聊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宫。
她悠闲地走在前面,心情还不错。
突然一条蛇窜了出来,吓得她连连后退,脸色都白了。
春兰春菊也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退后:“禁卫军!”两人大叫一声。
禁卫军连忙上前捉蛇,却被一陌生女子捷足登先。
那女子的打扮并不同于北朝,与南朝区别更甚。南北朝服饰要统一一些,只是在配色方面各有讲究。
但眼前女子的服饰艳丽张扬,五官明艳,并没有梳起高髻,而是一条硕大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头上用淡紫色的流苏饰品装饰着,仔细一看麻花辫也是用紫色的丝带编织起来的,银色的耳环,一身深紫色的长袍,别有一番风情。
此女子很是大胆,竟然徒手就将那蠕动的蛇抓在手中,随手一扔,扔到禁卫军手里:“将这蛇处理了吧,免得伤到人。”
禁卫军连忙接住蛇退了下去。
邓狸姝放开春兰春菊的手,神色恢复正常。
那女子此时才真正看清了邓狸姝的面容,瞬间一愣,随即闪过惊艳:“在下是熙朝女使上官鸢,不知这位贵人如何称呼?”
邓狸姝打量着眼前的女使,好个英气妩媚的女子,想来能代表一国出使的也不是一般人。
“多谢女使相救。”
上官鸢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好个清冷出尘的女子,贵气逼人,容貌无双,果然不是一般人。
“无需客气,有缘再会。”上官鸢离开后,邓狸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一种莫名的感觉荡漾在心头。
“昭仪,昭仪!”春兰轻轻喊道。
“我们回去吧。”邓狸姝得赶紧回去再准备一下。
回到长极殿,赵庭韫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见邓狸姝回来,连忙高兴地起身迎上去:“姝儿回来了,可是累了!”
邓狸姝仍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他说他的,她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赵庭韫提起采桑节祭祀仪式,他竟然想带着自己去!那她还怎么跑?
赵庭韫看她愣怔的模样,心里一阵失落,果然她还是不愿意,但是他不放心将她一人放在宫中。
皇太后要带后宫众人出宫,他特许邓狸姝不用前往就是想带着她一起出宫祭祀。
邓狸姝摇摇头,淡淡拒绝:“我的脚还有些不舒服,不想去。”
赵庭韫又求了她一会儿,但是都被她拒绝了,他最后不得不妥协,心里想着悄悄把人带上,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全。
可是意外发生了,晚上赵庭韫向邓狸姝求欢,自然遭到了拒绝。
于是他难受地按着人亲热了一番,邓狸姝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衣服鞋子都来不及穿,连忙起身跑出去叫御医。
他抱着她一脸焦急地坐在床上,心想自己刚刚也没用力啊,只亲了几下就晕过去了?
御医匆匆忙忙赶过来,一诊脉,声音都抖了:“回陛下,昭仪身体并无大碍,且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只是近期忧思过重,太过疲惫所致。”
赵庭韫被这个消息砸得脑袋晕晕的,心里一阵惊喜,一个月身孕那就是两人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
但是一想到那时姝儿身上的痕迹,她与裴以洵,所以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一时间有些难以判断。
他又惊又喜,又夹杂着忧愁与痛苦,挥挥手让御医退下:“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太后,不许告诉其他任何人。”
“是,微臣明白。”
御医退下后,赵庭韫满脸复杂地盯着怀中昏睡的人,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最后下定决心,这个孩子的父亲只能是他赵庭韫!
邓狸姝半夜醒来,赵庭韫目光温柔地盯着她看,很奇怪,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赵庭韫见她不耐烦的神情,连忙安抚她的情绪:“姝儿别生气,你要打我骂我都行,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邓狸姝往床里缩了缩:“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和你出宫祭祀的。”
她以为赵庭韫肯定会强迫她,谁知他笑盈盈地点点头:“姝儿高兴就好,你现在怀孕了,自然是不宜奔波劳苦,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你的。”
邓狸姝被这个消息砸的脑袋一片空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还带着恐惧,什么!怀孕!
她激动地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腰,怀孕了,不可能!
突然,眼泪就急剧地掉下来,疯狂地摇头,憎恶地看着赵庭韫,像要把他杀了:“你骗人,怎么可能怀孕!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
赵庭韫见她失去理智,连忙上前抱住她,将人控制住:“姝儿,我没有骗你,已经一个月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
邓狸姝被他抱在怀里,双手被控制,整个人发疯一般咬在他的肩头,用了十足的力道。
赵庭韫的寝衣不一会儿就鲜红一片,但她仍旧不肯松口。泪水簌簌地往下流,与鲜红融为一体,烫得赵庭韫的心尖发疼,姝儿就这么讨厌他吗?
此时的邓狸姝双眼满是绝望、呆滞与憎恶,她之前不是没要过避子汤,私下里也找过,但是都被赵庭韫发现了。
她想着就两次,应该不会怀孕,没想到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赵庭韫也哭了,抱着怀里的人卑微乞求,哽咽至极:“姝儿,求你生下她\/他好吗?我求求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过了这段时间,我就恢复你的皇后之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好吗?姝儿……”
邓狸姝慢慢松开口,绝望地痛哭出声,她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对裴以洵,即使自己逃出去了,肚子里怀着孩子,他还会接受她么?
退一步讲,即使没有怀孕,她已经被赵庭韫碰过,裴以洵会嫌弃的。
这个认知直接击溃了她的心里防线,她现在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如何面对裴以洵,也不知道怎么接受赵庭韫。
想到这里,她咬着牙,抬手就是响亮的一耳光。
赵庭韫也没有躲,脸被打偏,紧抿着双唇,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悲痛。
好一会儿,邓狸姝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脑袋一片混沌。
赵庭韫小心翼翼地上前抱着她,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姝儿乖,不要怕,我会好好保护你们,乖乖留在我身边。”
邓狸姝空洞的双眼没有一丝感情,现在的她已经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