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温挽起来的时候,温府就莫名其妙成了第二个“少帅府”,外头都是巡逻的副官,任何进出的人,都要受仔细排查。
温挽收拾妥帖,本想暗地里骂霍承邺几句,把督军府少帅府那套搬到了温府来。
可转念一想,又把到嘴边的脏话给咽了下去,毕竟对方是为她好。
然而,到门口后,她还是低估了霍承邺。
见她来,原本还靠在车旁的俞书荣将正准备点的烟收了进去,两步走到她面前。
“温小姐,来了。”
温挽有些尴尬的点头,她不是什么军阀小姐,不至于让参谋长来送她上学。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和俞书荣商量:“你来送我,太高调了,派个副官给我就好;要是叫别人瞧见,会说我架子大。”
“谁敢说。”俞书荣笑了,露出虎牙,看起来和煦可亲。
他语气温柔,可却带着一丝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大概是自幼跟在督军和司令身边养成的。
温挽拿他没办法。
又说:“我没那么金贵,你护着我表哥倒是个正确的。”
俞书荣摆摆手,告诉她:“盛公子可是给了我们军队莫大的支持,督军今日派了新来的空军副司令和他洽谈。”
说完,听到汽车轰鸣声。
俞书荣才指了指才到温府门口的汽车,说:“就是他。”
男人下车,穿着灰蓝色军装,没戴帽子,却做了头发,模样英俊;只可惜温挽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印象;毕竟南方地区军阀合并是前世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男人走过来,到温挽面前,伸出手。
“温小姐,沈翊,多指教。”男人谦逊有礼,叫人挑不出错,随后又同俞书荣点了点头。
“温挽。”她没多说话,回了自己名字后,便上了俞书荣的车,匆匆离开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沈翊这个男人,只是可惜,前世今生两世记忆都没能让她想起这个男人的身影。
这两日。
俞书荣每日早晨接她上学,下午接她放学。
到第三日,也就是离开的日子。
温挽刚出校门,就看见了冷冬,对方站在温家的车旁,见到温挽后,默不作声的接过了温挽的包。
“小姐,参谋长今日有事。”她提前说明。
温挽没多想,径直上了车,只是打开车门那瞬,她便看到了霍驹行的小猫元宝。
她坐上车,将猫抱在怀中,又问旁边的冷冬:“怎么元宝会在这里?”
她从包里拿出同学送的黄油饼干喂给元宝。
“少帅反叛后,没带走它。”冷冬回答。
温挽点了点头,在元宝吃完最后一块饼干后,她才抬头看了驾驶位。
副驾驶坐着一个眼生的副官,驾驶座也是穿着军装的男人,只是她看不到对方样子。
直到抬头看窗外,温挽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回温家的路。
“小姐,抱歉。”
就听身后的冷冬说了一句后,便拿出手帕,将还未有戒备的温挽迷晕了过去。
另一边。
俞书荣的车被徐家三公子的车不小心撞到,此时卡在马路中间,引起了街道拥堵。
眼看双方起了争执,俞书荣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来不及后,拍了拍副官阿轩的胳膊,说:“这里交给你,这里离学校不到一公里,我跑过去,你稍后开车过来。”
阿轩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俞书荣小跑着离开了此地。
他心中涌起不安,前几日从未出现这样的事情,偏偏到了今日要送温挽去上海滩,就有人撞了他的车。
只是紧赶慢赶,等他来到学校时,早已不见温挽的人,就连问门卫,门卫也说温小姐早就跟着副官离开了。
要知道,他的手下没人接到去接温挽的命令。
阿轩开车姗姗来迟。
见俞书荣一个人在这里,又问他:“参谋长,温小姐回去了?”
俞书荣没有放弃,想着或许是别的相熟的人将温挽送回去了,于是立马驱车赶往温府。
哪知到温府后,不止温挽不见,就连胡老夫人也消失不见。
应容和盛京意带着副官跑出来,她已经带人搜了整个温家,都没看见老夫人的身影。
盛京意本就慌张,见到俞书荣后,又立马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挽挽呢?”
俞书荣才知道,他今日是中计了,于是立马吩咐阿轩:“去把徐家控制住,尤其是今天撞车的,一个都不要放过,叫蔺严,好好审问。”
阿轩赶忙去做了。
整个余州城内,顿时乱作一团。
俞书荣派了所有可派人手去寻找温挽和胡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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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温挽醒了过来,身旁躺着元宝,在她醒来的前一秒,还在舔舐她的手背。
她起身,看了眼周遭环境,不算糟糕,甚至说是很好。
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和少帅府,督军府相提并论。
门把手声响起。
温挽立马躺下装睡。
“太太还没醒吗?”
这个声音,让温挽一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霍驹行。
回想起那日冷冬的行为,才后知后觉,一切早有预谋。
也明白为何霍驹行反叛后,冷冬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忍受着应容的打骂也要待在温府,原来是为了方便替霍驹行下手。
分明前两日她还在和霍承邺讨论到小心被抓的事情,如今倒好。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说霍承邺有先见之明,还是说他乌鸦嘴。
随着她的思绪闪过,床榻凹陷了一块,显然来人在温挽身边坐了下来。
对方抱起元宝,在怀中抚摸。
语气轻松的开口:“阿挽,别装了,你我夫妻多年,你是不是真睡,我一眼便知。”
一瞬间,冷汗几乎将温挽包围。
他这句话,证明了一点,霍驹行也回来了。
她睁开眼,该面对的,她逃不了。
“霍驹行,你还想杀我第二次?”她坐起来,故作冷静的盯着眼前还在逗弄小猫的男人。
哪知,这句话让霍驹行僵住,随后握住温挽的手,摇晃着她,开口问:“阿挽,你也做了一样的梦,对吗?”
温挽眉头一蹙。
可转念一想,或许对方将那当作一场梦,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