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时撅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看着温挽的方向,不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又是经历漫长的等待后,眼看自己的亲卫要被拉出去打军棍,她不得不朝着温挽的方向做出道歉的姿势。
来了句:“对不起。”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
见状,盛母叹息一声,朝着盛京意看去,还是心软了下来,冲他开口:“去看看,别做什么傻事。”
盛京意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盛父盛母顺势在餐桌旁坐下,便见立刻有佣人给他们放了干净碗筷。
盛母瞥了眼餐厅,见没有外人,才拉着一旁的温挽寒暄起来:“挽挽,前几日看过你的照片,这些年不见,出落的愈发动人可爱了。”
她怜爱的抚摸了一下温挽的头,将她的头发旅顺,目光慈爱。
温挽有些受宠若惊,只回答:“舅妈谬赞了。”
她看着温挽,眼里似藏了事儿,想起对方这么些年在乡下长大的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盛父拉住手。
“好了,孩子还没吃早餐,你拉着她说话,她怎么好意思吃。”
见他开了口,盛母这才闭起了嘴巴,又给温挽的碗中多夹了一个肥硕的虾饺,随后是关爱的眼神。
虽说温馨,可温挽却觉得不对,她舅妈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对。
分明她姆妈娘家的人每一个都对她很好,那份真情做不了假,可为什么,她在乡下十余年,却无一人来看过她?
盛家能为她存下那么多嫁妆,为何却不能到余州看她一眼,或将她救出深渊。
或许这其中,另有原因。
温挽默默将那颗虾饺吃下,随后又扬起笑看向盛母,道谢:“多谢舅妈,虾饺很好吃。”
盛母眼眶一热,觉得这孩子自幼便没了一切,只觉得她可怜,又开口道:“挽挽,别忘了这些日子你该叫我什么。”
温挽一愣,想起自己如今借用的身份,脸上又是一热,只觉得羞愧难当。
“莫要不好意思。”盛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
只觉得温挽的手瘦瘦小小的,没什么肉,于是又说:“你这孩子太瘦了些,这两个月得在绩溪吃胖了再回去。”
温挽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盛母,怯怯的喊了一句:“姆妈。”
她喊的小声,喊完后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尽管灵魂是二十六岁的温挽,在此等场面上,依旧应付不过来。
盛母喜笑颜开,又拍了拍温挽的手,从自个儿手上褪下个玉镯子递给温挽,道:“这玉镯子,还是你舅姥姥的陪嫁,本该传给女儿,奈何盛家两代单传,这才落到了我手里头,如今你既叫了我姆妈,那也是我们盛家的孩子,这玉镯也该给你。”
温挽抬眸,就见那镯子色泽绮丽,质地细腻通透,没有丝毫绺裂;这样贵重的礼物,温挽不敢轻易收下。
只开口婉拒:“镯子贵重,您留着给日后的表嫂嫂,挽挽便不夺嫂嫂的东西了。”
她本想叫舅妈,可想到盛母的话,又想改口叫姆妈,可温挽又觉得实在是别扭,这才没了称呼,直接开口。
盛母不以为意,又道:“若日后你有了嫂嫂,姆妈再给她去寻同样好的;如今你在,便先紧着你了,都是自家孩子,不许客气。”
温挽有些无措,只看向盛老爷子。
老爷子没说话,朝着温挽挑挑眉,示意可以收下;她又看向舅舅,舅舅自然舍得,怕温挽为难害羞,也开口劝了:“挽挽,东西你就拿着,一个镯子而已。”
温挽又看了那镯子好半晌,这才难为情的接过朝着三人道了谢。
“收了盛家的镯子,就要当我们盛家的女儿了。”盛母调侃温挽,又将目光放到桌上两个面孔陌生的男人身上。
盛父注意到自己妻子的目光,也打量起二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过问:“听闻这次,霍家二位少帅也来了,想必就是您二位吧。”
对于霍家的人,盛父态度不如盛京意态度明确,盛京意想向外开辟,盛父则态度不明确,所以故意用了您以示尊敬,同时也想看看余州那位温挽的未婚夫,看看是否担当得起。
霍驹行与霍承邺几乎是同时起身,又说着几乎同样的话。
“晚辈霍家长子,霍承邺。”
“晚辈霍家次子,霍驹行,也是阿挽的未婚夫。”
霍驹行要特殊些,故意借此介绍了自个儿的身份,又挑衅的看了眼霍承邺,就见对方气的咬紧牙关,很是不服。
霍驹行可不会搭理他,直起身子,走到盛父身旁,同对方伸出手:“舅舅,晚辈给您和舅妈还有爷爷带了些礼物。”
说罢,他唤了阿蒋一声。
就见阿蒋匆匆上了楼,不一会儿,便大包小包的走了下来。
“你这孩子,这样见外。”盛母责怪一声,又说:“日后都是自家人,来就别带礼物了。”
很显然,盛母对三人的关系半点也不知,电话里听得温挽将她姆妈留的玉佩送给了未婚夫,只以为二人关系好的很。
“舅妈,第一次来,又来的匆忙,只备了些能在百货大楼里买得到的,日后真的上门来,晚辈再备些好的。”
他谦虚道。
盛母的嘴角是怎么也下不来,嘴上虽说着对方不必客气,可心里却乐开了花,也高兴温挽找到个懂事故,通情理的未婚夫。
反观霍承邺,来时狼狈,不说准备了什么礼物没有,竟还在盛家白吃白住了好些日子,见霍驹行那殷勤模样,他气的脸都绿了。
盛父则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没去看那堆礼品,毕竟盛家是怎样的家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你有心了,我与老爷子还有京意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够善待挽挽这孩子,否则,我们就是抢,也得将人抢回来。”
他语气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
霍驹行自然是满口应下,又拉着盛父说了好一会儿话,将霍承邺晾在了一边。
“老爷子,盛先生,盛太太,晚辈还有事,便行一步,各位慢吃。”霍承邺朝着几位开口,随后便面色不怎么好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