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无话,都因为方才的变故,默契的去看窗外,倒是霍承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勾了唇。
很快到了尚阳百货,两人下了车,温挽却变得扭捏起来,也不似方才那般粘着霍承邺说话,只与他保持半臂的距离。
尚阳百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层楼高,女性用品在二楼,温挽却要他陪着从一楼开始逛起。
能逛的起商场的,非富即贵,温挽和霍承邺算是,商场内的其他人自然也是,所以这些人自然也认识霍承邺这个声名赫赫的军政府大少帅。
见对方身边跟了个女人,众人打量的目光终究是忍不住。
而温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进门起,她就不与霍承邺说话,面上也维持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知情的人,大多都猜测是霍承邺这个军阀少帅强要了某家的小姐。
加之温挽身上穿着常青中学的校服,这更加印证了旁人的猜测。
霍承邺不知情,只跟在她身后,两人隔了半步远的距离,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身上。
可温挽,说是来买裙子,进门后先是看首饰,又看鞋子,甚至还去看了男装,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磨磨蹭蹭的去了女装区域。
到了女装区后,温挽拿着裙子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可她却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又是嫌露的太多,又是嫌裙子太短或太长,总之又是半个小时,她还是没有挑好。
霍承邺本就是一个耐心不足的人,被温挽故意这样一通磨蹭下来,早就不耐烦了,但没有办法,既然答应了温挽,他便不会随便离开。
所以只委屈了自己,在店门口抽雪茄来解心中烦闷。
不远处,俞书雅带着刚吃饱饭的汪阑珊逛商场,一眼便看到了霍承邺。
“那不是承邺哥吗?他怎么也在商场,难道是来给你买礼物的?”俞书雅语气惊喜,拉着汪阑珊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抽雪茄的霍承邺。
汪阑珊本就是为了霍承邺才来的余州城,自然是能多见他一面就多见一面的好,加之听了俞书雅的话,正想上前和霍承邺打招呼。
不料却看见了他身旁正在挑选裙子的温挽。
女孩拿着一些裙子摇摆不定,男人虽抽着雪茄,可眼神却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哪件好?”似乎是注意到了远处的人,温挽故意拿了几件裙子出来问他。
男人立马捻灭了雪茄,轻吐两口气后,才靠近,认真的打量起裙子来。
随后又是认真的分析:“白色的称你,就是太短了,粉色这件样式不错,就是上面的钻有些俗气,鹅黄色这件,颜色,样式都过关,就是肩膀这里你可以接受吗?”
鹅黄色那件,是一件露肩礼服,曳地的裙摆看起来十分优雅,如果不是温挽心中早就有了心仪的服装,或许真的会买。
只是她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便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将裙子还给了店员。
“都不喜欢?”霍承邺问。
要知道,尚阳百货的女装可是余州城女人梦寐以求的天堂,这里的衣裙都是最时髦的,多少人抢着要买,温挽却一件也看不上。
温挽摇头,心中似乎有了主意,加上看到了远处的汪阑珊,心中算盘早就达到,这才开口道:“我想到一家专做旗袍的铺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霍承邺点头,带着她下楼。
俞书雅看到两人在一起,有些惊讶的同时,又开口同汪阑珊解释:“温挽对于承邺哥有恩情,或许是春宴上二少帅要回来了,他来陪温挽买两件称心的衣服。”
提到二少帅,汪阑珊脸色微变,又问她:“二少帅与她是.......”
“你瞧我这脑子,忘了跟你介绍,温挽就是二少帅那个自幼定下来的未婚妻,估计督军府也快要给二人办订婚宴了,真是可惜。”
俞书雅话里话外都吐露着惋惜,这倒是引起了汪阑珊的好奇,又问她为何原因。
她这才回复:“当初温挽将我哥哥和承邺哥从火车上救下来,我哥哥便日日惦念,要是她不是二少帅的未婚妻就好了,这样我哥哥也能早日寻得意中人,让我阿爸放心。”
汪阑珊了然,一双眼看着温挽与霍承邺的背影,却比谁都透彻,又不确信的重复问了一遍:“她还救过少帅?”
俞书雅点头:“她是个好女孩,可惜了,要嫁给霍驹行,二人都没见过呢。”
汪阑珊勾了勾唇,又问俞书雅:“你觉得她嫁给你哥哥好不好?”
俞书雅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她不知道温挽的想法,所以还是有些可惜的开口:“我当然希望我哥哥的太太是她,只是我不知道温挽的意思,一厢情愿不对,要两情相悦才好。”
她喜欢温挽,可她更希望温挽能幸福,她觉得她哥哥应该也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能够幸福。
“走吧走吧,还没带你好好逛呢。”俞书雅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带着她朝刚刚温挽所在的那家店走去。
而另一边,温挽与霍承邺出门后,便由温挽带着他朝着她心仪的铺子走去。
她走着,心思却没在要去看旗袍的喜悦上面,她满脑子都是刚才无意间瞥到的汪阑珊的场景,对方应该迫不及待的要对付她了。
只是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俞书雅和她的关系有多好,若是两人针锋相对,俞书雅是否也要与自己反目成仇。
这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失去,她有些惋惜。
“在想什么?跟本帅出来,就这样不开心?”霍承邺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她蹙起的眉头。
她回过神,将那些事情抛之脑后,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模样:“怎么会,能和少帅出来,是我的荣幸。”
霍承邺停下脚,似乎要将她虚伪的面孔看穿。
看到前面不远的店铺,温挽立马扯开话题:“快到了,我们快过去吧。”
说完后,她想也没想就拉着霍承邺粗粝的大手朝着那边走去;她的掌心柔软,像一块棉花一样,被霍承邺捏在掌心,可他却像是怕把这块棉花捏坏,只小心翼翼的,不敢扣紧手掌。
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模样,霍承邺冷不丁的问:“腿上的伤,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