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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街,深夜。

“今天又没有什么生意呢…算上进货的成本,开店的损耗等等…”

放映室内,铃躺在沙发上翻看着这几天录像店的收支账目,鲜红的赤字刺得她眼睛一阵发疼。

“唔…”

被沉重的事实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铃索性把账本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闷声闷气地哀嚎道。

“店里已经快要供不起Fairy的电费了啊!!!”

“想开点吧…”

沙发旁的电脑桌前,正在借助hdd的专业组件对刻录着人类社会学行为的专业分析与情感共鸣的哲扭过头,安慰道。

“至少我们比妮可他们好,我听说狡兔屋为了补上欠款,现在都跑到外环附近完成委托了。”

hdd作为用以完成空洞数据收集的高性能设备,在响应速度与运行性能上已经远超了普通电脑。

虽然哲把这台本应该用来处理空洞数据运算的超级电脑用来看电影的行为引起了Fairy的强烈不满,但作为Fairy主人的铃对此也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铃也经常趁着哲不在家,用hdd跨过治安局的网络封禁,浏览那些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发展的不良网站。

反正hdd也没什么意见,不是吗?

“申请:停止哲对于hdd的使用,我是总序式…”

自诩被侮辱的Fairy再一次发出了抗议,但是在铃和哲面前,这些抗议显然没有任何成效。

“申请驳回,再分配一条线路用以视频文件传输。”

虽然不是Fairy的主人,但是借助之前和Fairy的友好商谈与安洛所编写的蛔虫程序,哲还是能够命令自称为无所不能的Fairy。

“…已完成分配。”

Fairy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完成了哲的命令,似乎刚刚的短暂沉默就是它最后的反抗。

“好了哥哥,别欺负Fairy了。”

最后还是铃善解人(机)意,安抚了一下气氛有些僵硬的哲和Fairy。

随手把账本丢在一边,铃理了理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面色说不上好看的哲,有些疑惑道。

“这两天心情不好吗?”

“没事。”

哲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上是止不住的焦躁,隐隐间还夹杂了一丝担忧。

不过他随即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没有让铃发现端倪,只是掩饰道。

“那些游戏数据又被删掉了,我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

“呃…”

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Fairy和哲关系一直不太好,二人间经常会如同今天一般相互坑害,不过这么针锋相对也是比较少见。

“算了,只能重新开始了。”

哲调出了hdd的后台,看着显示框中显示的恢复失败字样,默默叹了口气,向铃问道。

“修斯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一直显示的是离线状态,连Fairy都找不到,更别说和修斯一起离开的安洛了。”

铃看着手机里修斯灰白色的头像以及迟迟没有回复的对话框,叹气道。

“不只是修斯,霍尔斯大叔和那个调酒的老爷子开的巡航也关门了,我听乔普师傅说这几天六分街的店长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样啊…”

哲摸了摸鼻尖,没有想到修斯这一次的动静这么大,不过想到他们要做的事情,倒也没那么奇怪只能掩饰道。

“可能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铃听出了哲话里的敷衍,她转动哲坐着的人体工学椅,强制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上次六分街集体出动还是为了救我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这不是你这个时候该面对的…”

面对逐渐认真起来的铃,哲属实有些应付不来,只能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吞吐道。

“而且…我们也没有要干什么。”

“装甲车都开出去还不要干什么?!”

铃第一次展现出自己人设不符的强硬,她揪着哲的衣领,皱起小脸恶狠狠地威胁道。

“快说!不然我就继续让Fairy删你的游戏数据!”

“好…好吧,我们…”

哲妥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店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关门了,需要租借录像带请…诶?修斯?!”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铃在脸上挂上了公式化的笑容,她打开店门想要婉拒这位少见的客人,却发现门外站着的确是多日不见的修斯。

修斯的脖子上缠着一层层绷带,血迹在绷带上洇出点点的猩红,不过最为醒目的,还是他肩膀上扛着的身影。

“这是…十一号?”

铃认出了十一号身上极有辨识度的橙红色防护服,同样发现了她身上那些虽然经过了临时处理,但依旧狰狞的伤痕。

看着修斯肩上昏死过去的十一号,铃后退两步,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修斯。

“你终于拓展业务,不只是拐邦布了吗?”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啊…”

修斯空着的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语气里夹杂着无奈与迷惑。

自从上次闲聊时修斯无意间和铃提起有些可惜没把邦布状态下的青衣拐回家,铃这家伙就一直开始提防自己,甚至都不让伊埃斯和自己贴贴了。

“恰好遇见了而已。”

修斯扛着十一号进入了录像店,露出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店门口的少女。

“对了,这是扳机,我们之前打过交道的。”

“初次见面,法厄同阁下。”

戴着兜帽的灰发女生跟着走进了店内,满是尘土与破损的斗篷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而斗篷下的右手已经消失不见。

虽然经过粗略的包扎,断臂处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但是仅从扳机身上那件散发出浓浓血腥味的斗篷来看,二人绝对经历些什么。

“虽然难以启齿,但…”

因为断臂处的大量失血,扳机的面色有些苍白,她死死的按住自己断臂处的伤口,咬牙道。

“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