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有最后悔的事儿。
比如为什么不再争取争取一下啊,不然她就到手了。
比如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一下啊,不然他就抢救过来了。
比如为什么不再努力努力一下啊,不然说不定就能考上本科了。
(后面是老肥的心声,唉,读了个大专,到头来除了工厂,没别的单位要。)
比如萧玲珑,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为什么不抓住周牧枫,到头来还得跟别人分享。
比如周飞鸿,他最后悔的事儿就是为什么小心谨慎一些,否则他的右臂就不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而对于萧道承来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为什么不节制一些,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进入贤者状态毫无抵抗之力了。
一路上,他颠沛流离。
物理上的。
周牧云这个莽夫、糙汉子根本不在乎萧道承的感受,他叫上几个比他还糙的糙汉子加猛男将睡得很安详的萧道承用他塌上的兽皮一裹,直接往肩上一扛,就像春运回家的农民工似的。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一路疾行,还砍了几个不长眼的叛军。
事情,就这么出乎意料的成了。
其实这得感谢萧道承。
此人的性格非常的耐人寻味。
一方面,此人非常的谨慎,已经到了多疑的地步。
另一方面,除了多疑以外,此人还非常的自负,他认为除了始皇帝以外,没有人能够入他的眼里,因为他认为没有人比他强。
刚愎,自负,多疑,容不得别人比他强。
说白了这人就是伪君子+真小人+曹贼!
很奇怪,也很不好的性格。
但,对于萧道云来说是好事儿。
他抓住了萧道承的弱点,激怒此人,再给了一点压力,让他将大部分的部队调动到主战场抵御己方的进攻。
当然,这些还不够。
放在往常,这点进攻力度根本不会让萧道承失去理智。哪怕再自大他一定会在身边布置亲兵的。
只不过,事情就是那么的奇妙。
首先,萧道承这家伙已经六七个时辰高强度的议事了,他本来就很疲惫了。
不知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再加上,这犊子不知怎么了,欲望那么强烈...
萧道承还是要点脸的,办那事的时候他也不喜欢有人听墙角。
再加上,他的小美人歌声又高昂又嘹亮。
所以,萧道承将他的亲卫队赶出了好几十丈远。
嗯,当然也没完全赶走,但是这些人根本不是如狼似虎的突击队的对手。
在十余个呼吸内,这些人就变成了周牧云等人的刀下亡魂。
然后,前方一片坦途。这才让周牧云有了可乘之机。
虽然这个事儿听起来非常的扯,但这确实是发生了。
周牧云等人回去时所耗费的时间比来的时候还要少。
当周牧枫等人将睡得香甜的萧道承送到坐镇前线的周飞鸿手中后,后者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萧道云的军队早就不想打了。
大晚上的作战本来就对进攻方不利,再加上他们人少,敌军人多,压力很大。
刚开始他们还能占据一些优势,但到了后来,回过神来的荆州叛军开始组织起来,对他们的阵线发起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攻势。
作为主力的大理国士卒一没有打过夜战,二没有经历过如此高强度的作战,在刚开始的优势后便节节败退,若不是萧道云的精锐部队救场了很多次,他们的阵线早就崩溃了。
现在得到了撤退的命令,他们开始按照计划撤退。
萧道云的精锐步卒、火枪队的士卒连忙顶上来上来,给予前方的敌军以压力。
还在与大理国步卒这些“菜鸡”纠缠的萧道承叛军突然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敌人又变了,又变成那些令人讨厌的重甲刀盾手和火枪兵了。
他们非常的绝望。
布什戈门,刚刚打的好好的,怎么说换人就换人啊。
你们不讲武德啊。
但抱怨再多,事情就是这样了。
他们遭受到了火枪队劈头盖脸地一顿砸。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使用速射战法用狂风暴雨的弹丸将对面的敌人砸趴在地上后,这些人开始互相掩护,有序撤离。
当被压制住的荆州叛军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越州联军已经后撤出去一百来丈远了。
“嗯?怎么没动静了?”
有挨过好几轮枪击的叛军士卒好奇地微微抬起头。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具体原理,但挨过枪子的他们知道,趴下来,能够有效躲避枪击。
越州人的枪击一般能持续三轮,但如果他们放慢射击速度,就能够放枪个不停。
但现在,枪响只有两轮。
几名老兵壮着胆子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前面的广阔空地上空空如也,远处,人影重重,他们早就撤出阵地了。
这下子咋办?
追还是不追?
不过还好,头儿在自己的身边。
“头儿,咋办?”
身边的男人瞪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儿?”
他爬了起来,漆黑的夜色让他的视线跑不了多远就融合在黑暗中。
他扭头就走。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他只需要做一个前线小队长就行了。
很快,他找到了部队的校尉。
“头儿,对面跑了。”
校尉将手里的刀归鞘。
“跑了?情况属实吗?”
小队长点头:“嗯,就在刚才,不超过五分之一炷香时间吧。”
“头儿,他们好像是溃逃了,战机千载难逢啊,不若我等即刻出击,一定能取得辉煌战绩,届时定能够封官赐银的。”小队长的眼神在黑夜里都能放出光来。
这个校尉嗤笑一声:“你这人真是想多了。”
“对面的越州人的诡计这么明显了你还没看出来么?”
小队长一愣:“头儿,怎么说?”
校尉一句一句,直击灵魂。
“越州军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不堪一击。他们刚开战的时候先用火箭削弱我们的人员,等将我们激怒出战之后,立即派遣杂牌军示敌以弱,引诱我等出击。”
“但我等真的出击之后,他们又会在我等即将冲破他们防线的时候派遣精锐部队来救火,三下两下将我等打下去,然后重整阵线,再次将这些异族援军派了上来...”
“然后,他们也许是想耍什么花招,将他们的那什么‘火枪队’派出来打了一轮。”
“最后,跑了?”
“换成是你,你怎么想?他们明明还有一战之力,他们发起的两次冲击都差点成功了,你真的认为他们真的会撤退?”
“别蠢了,他们一定是设立了什么圈套等着我等傻愣愣地上钩呢!”
小队长对校尉的敬仰瞬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头儿,又高又硬。”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现在咋办?”
“呵呵呵...”校尉挑眉:“你看看周围。”
小队长四处看看,这才发现其他同僚也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往外追击的样子。
看来,他们也是跟自家校尉一个想法。
而越州军这一边,他们经过交替掩护,在一个多时辰后就返回到了越州城。
此时,萧道承也醒了。
毕竟周牧云的那一个大鼻兜只用了四分力道,如果用尽全力,相当长的满嘴牙基本就留不住了,搞不好生命还有危险。
当萧道承被士卒们摁到萧道云的面前之时,后者打了个哈欠:“三哥啊,别来无恙啊。”
“士可杀~不可辱!”
萧道承死死地盯着萧道云,恨声道:“若是你算个男人,那就给本王一个体面!”
后者呵呵一笑,随口将杯中的淡茶一饮而尽:“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五岁时,你趁诸位兄弟姐妹在御花园池塘玩耍的时候,欲要将我,七姐,十一妹,十三妹推入池塘溺毙。只可惜我自小吃不饱饭,时常下水捉鱼,练就一番好的水性,这才让我没淹死。
不过,七姐得到大哥搭救,而十一妹和十三妹因为本王搭救,这才没有被你杀害。”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的迫害、逼迫,我怎么会学的一身好的水性?又怎么会与蒹葭结缘?”
萧道云语气平淡,但是眸光却冰冷无比。
“八岁时,你趁着我观看当年秋猎的时候,暗下杀手。我侥幸逃脱,四哥...便被你杀害了,他可是跟你从小玩到大,堪比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你这王八犊子是说杀就杀!”
说到这儿,萧道云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抬手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做的那么多腌臜事儿,我这里多如牛毛,要本王给你回忆回忆么?”萧道云抬手用力掐起萧道承的下巴,用尽了全力。
“本王不杀你,不代表本王不敢杀你,而是此事还得父皇定夺!”
“若是父皇发话,你以为你能被带到本王这儿?”
“周大郎老早就用刀斩下你的人头了!”
萧道云冷哼一声:“大郎辛苦了,烦请你带他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一旁的周牧云咧咧嘴:“末将晓得的。”
萧道云点了点头,遣散了周围的士卒、侍从。
他现在火气很大!
要不去找找清璇吧,她一直想再给自己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