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惠帝。
皇后错愕,“陛下。”
楚桦行礼,“父皇。”
韩妃立刻向惠帝投去求救的目光,“陛下!”
宫婢适时地将人扶起,韩妃含悲带怯地往惠帝奔去,往怀里钻,“陛下...”
欲语还休,泪先流。
惠帝轻拍她的肩,安抚道,“莫哭,让人看了笑话。”
冷霜将苏缈扶起,“可有伤到?”
苏缈摇了摇头,“没事。”
皇后周婉,缓步来到惠帝跟前,“陛下,韩妃方才...”
惠帝打断她,冷眼看她,“好了。皇后。”
“孤本以为你消停了,如今看来还是这般善妒!”
“都几十岁人,还玩这些争风吃醋的把戏,你觉得合适吗?”
“小辈们都在,你也好意思?”
皇后一时间气血翻涌,眸中生怒,
“陛下,分明是她自己突然跌倒,自导自演污蔑臣妾!”
“这般拙劣的手法陛下也相信?!”
林公公替皇后叫屈,“是啊,陛下。韩妃娘娘明明是自个儿故意站不稳,如何冤枉娘娘?”
“在场的人可都长着眼睛呢?各位说是不是?”
后头几位贵女面面相觑,说实话,她们没看清。
没看到韩妃是怎么跌倒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动手脚。
可陛下分明是护着韩妃的,这脏水还是不沾为好。
遂一个个噤若寒蝉,不吱一声。
林公公老脸一横,顿时心梗,什么人都是。
惠帝冷眼看向他,“林公公,孤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只顾着维护皇后,是非也不管了?”
“孤看你是不宜在宫里当差了,是不是该出宫颐养天年了?”
林公公眉头紧锁,对上惠帝那冷眸,心里一个咯噔,立刻跪下,
“陛下...老奴还能干!只要干不死,便往死里干。”
“陛下可千万不要轰老奴走!”
“哼!”惠帝冷哼一声,俾睨着他,
“你自己心里要有分寸,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不该惹。”
“孤念你一把年纪了,便不让人动手了。”
“自罚罢。”
林公公老脸一白,“是。奴才知道了。”
话落,卯足了劲儿,左右开弓,朝自己脸上招呼下去,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林公公经验丰富,这活得心应手。
能将巴掌扇的又重又响,让惠帝满意。
又控制着力道不伤了自己。
楚桦护着他母后,“父皇,方才也许只是误会。韩妃大概只是不小心跌倒,却误会了母后。”
惠帝拥着韩妃的手收紧,垂眸看她,“韩妃,你觉得呢?”
韩妃抽噎低吟,声音发颤,
“是,太子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臣妾给姐姐道歉。”
“不管真相如何,都是误会,都是臣妾的错。”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好一招以退为进。
楚桦狐狸眼紧紧钉在韩妃身上,这人是铁了心要煽风点火。
惠帝又将韩妃搂紧了些,心疼极了,
“行了,桦儿你不懂。”
“有些女人啊,心思脏得很。”
他看向皇后,眸子生了彻骨的寒意。
皇后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踉跄着后退半步,身子差点栽倒,眸中晕染了湿意。
少年夫妻,何时开始,离心至此?
惠帝收回眼神,手掌爱怜地轻抚着韩妃,
“罢了罢了,此事不再追究。皇后你回去反省,禁足一月。”
皇后心寒,自嘲一笑,红着眼留下一句,“楚虞,你好的很。”
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开,“桦儿,我们走。”
“小林子,送她们出宫!”
等皇后一行人离开,苏缈也是时候离开了。
苏缈对着惠帝行礼,“父皇,韩妃娘娘,那苏缈也退下了。”
韩妃抹了抹眼泪,“嗯,下回再请你入宫来。”
苏缈,“是。”
离开前,苏缈耳边听到了惠帝的话,
“你现在高兴了?可出气了?”
韩妃微愕,“陛下知道臣妾是故意的?”
惠帝淡笑,“孤又不傻,如何看不出来?”
苏缈和冷霜对视一眼,脚下碎步走地更快了些。
没走多远,在一宫门拐角处看到了楚桦。
苏缈上前行礼,凝眉,“太子殿下,你没走。”
楚桦挑眉,“等你啊。”
油腔滑调,看来是没什么正事了。
苏缈越过他,快走几步,“等我做什么。”
“我要出宫去了。”
“等一等。”楚桦一把攥住她。
苏缈,“你...”
苏缈的话未出口。
冷霜的剑已经抵在楚桦身前,“太子殿下请自重。”
“啧,连一个小小的暗卫都如此嚣张?”
“二哥还真是觉得,自己是大楚的主人了?”
楚桦抬眼瞥过身前的剑,语气冷傲。
苏缈抓着冷霜的胳膊摇了摇头。
冷霜默默地收回了剑。
这时,楚桦的内侍从不远处赶了回来,“殿下,东西拿到了。”
他递给了楚桦一个瓷瓶。
“呐,上好的药膏。”
楚桦接过瓷瓶精准地往苏缈手上一扔。
苏缈打开瓷瓶一闻,“多谢啊太子殿下,怪细心的。”
方才她摔倒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掌,觉得不严重,便打算回府再做处理。
指尖一抹,药膏涂抹上去冰冰凉凉,倒是舒适的很。
冷霜抱剑,“误会你了,太子殿下,冷霜告罪。”
“本宫行的正坐的端。”
楚桦抬脚往前走,
“走吧,送你出宫门。”
“这你还拦着吗?冷护卫?”
拦自然想拦,但没必要。
青天白日的,能做什么?
苏缈嘴角一抽,“行了。你还怪小心眼的。”
“对了,你觉得你父皇如何?”
楚桦眼角瞟过她,“为什么问这个?”
“胆敢妄议天子,可是大罪。”
“好怕哟。”苏缈上一秒双手握拳放在嘴边,瞳孔放大,瑟瑟发抖,下一秒冷脸白眼,
“得了吧。方才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说说殿下的看法。”
楚桦懒懒一勾唇,漫不经心道,“有些事父皇只是不想管,懒得管。”
“不过他和母后之间,本宫也看不透。”
“毕竟感情的事很复杂的,对吗?”
苏缈,“依你的意思,他虽然不是个称职的夫君,但依然觉得是个好父皇。”
楚桦,“何为好何为不好。身为他的儿子,已经给本宫带来了尊贵的身份,无上的荣光。”
“虽然父皇与母后有嫌隙,但在各方面都不曾亏待于本宫。”
“或者你指的是那种寻常的父子亲情?”
苏缈目光沉了沉,多单蠢啊这人,被人卖了还带数钱的。
她敷衍道,“陛下对你是还不错。”
除了给你下点小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