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青菜粥。
灾难第一天,全部人都被救出来了,压在下面的粮食能抢救的也抢救出来了。
村长站在草地上,长叹了一口气,悲痛但又庆幸。
多亏了林清等三个修士的帮忙,要不然光靠他们自己人力的话,估计要挖上几天几夜才能把人找齐。
林怀瑾累瘫了,他靠在哥哥身上动也不想动,饭也不想吃了。
林清也很累,不过他的体质恢复的快,再加上他自创的边吸收灵气边使用的方法,自己身体里也一直在运转灵力修炼,一心三用,身体的疲惫感很快便消散了。
但一心三用对神识的消耗量比较大,好处是他身体不累,坏处是他脑袋里像针扎一样刺痛着。
金灿直接就躺在地上,双手双脚一张,躺成大字型。
吃完早饭后,他们继续帮助村民收拾着。
直到日暮西山,众人才稍微喘口气。
村民自发搭了几个大火堆,村民们围坐在火堆周围,烤着林清提供的冰冻鸡兔。
北方的烘烤方式不一样,是用烟熏的,这天晚上林清又学到了一个烧烤新招。
昨天傍晚的村子,房屋炊烟袅袅,招呼声鸣叫声不绝于耳,田埂也整整齐齐。
就瞬息间,烟火人间便消失了,就坍塌在他们眼前,哭喊声吵闹声轰鸣声充斥脑海。
村中三分之一的位置裂开了一条成人能掉下去的大裂缝。
村长和几个有威望的村民商议着,受损太过严重的这三分之一的人家,搬到村子的另外一边。
这个裂缝要填平要费不少事,而且还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裂开,还是搬走比较合适。
篝火旁,大家劫后余生,兴致都不算太高,还陷在这两天的灾难里,气氛有些沉重。
村长年纪大了,白胡子老爷爷颤颤巍巍过来道谢:
“多谢三位少侠的鼎力相助,老朽代表全村人深深的感谢,祝愿三位少年英才,大展鸿图,早日飞升。”
林清抱拳作揖道:“小小举动,不足挂齿。”
林怀瑾也抱拳作揖道:“不足挂齿。”
金灿也抱拳作揖道:“我也一样。”
金灿小孩子装大人的样子,逗乐了周围的人们。
篝火前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重。
有些村民在敲打一种简朴的小鼓,“咚咚咚”的,声音虽简单,让人听了却很澎湃,忍不住想跟着一起载歌载舞。
还有村民摆了几个碗,水深浅不同,敲出来的声音也不同,仅仅用几碗水,便能敲击出轻灵悦耳的乐曲。
林怀瑾拉着林清去围观了,现场学习了一段敲碗。
金灿跟着敲鼓的村民一起,在旁边也拿了一个小鼓敲了起来,金灿原本便是北方的,这些风土人情在金光宗附近的村落里基本都见过。
林清和林怀瑾还是第一次来北方,看什么都很新奇。
其实林怀瑾上辈子作为玉佩来过北方,但是都是跟着哥哥追杀,很少接触凡人生活。
他们学会了敲碗后,也跟着敲鼓的队伍,一起围在篝火旁唱跳起来。
歌声宛转悠扬,并没有什么很复杂的唱法和歌词,就是简单的调和简单的词,听一遍就能跟着唱起来。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们不知所措,但生活依旧要继续,平凡的人们,第二天一早,依旧要起来收拾破烂的家园,捡起破碎的心,缝缝补补跌跌撞撞向前走。
他们醉心于今晚的歌舞,借歌舞的力量重拾信心,橙红色的火焰映照着他们红彤彤的脸庞,也照耀着他们支离破碎的心。
但,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篝火晚会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三人也趁机喝了几碗农家自酿的甜酒,甜丝丝的,清爽不腻。
原本三人昨天晚上是准备借宿一宿,但是现在大部分房屋都已倒塌,他们借宿的想法还没说出口便夭折了。
他们在篝火旁躺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夜空中一轮弯月高高挂起,漆黑一片的幕布中繁星点点,耳边听着虫鸣声,感觉整个身心都安静下来。
村民们拿出来了几缸还没有被砸坏的自酿米酒,开盖便散发出一阵甜香,入口甜蜜绵密。
林怀瑾多喝了几碗酒,趁着酒劲直往哥哥胸口钻。
他感觉他是一枚玉佩,就应该躺在哥哥胸膛,在衣服里面,贴着哥哥胸膛。
所以他的头一直往林清衣领里面钻。
林清也喝了几碗甜酒,甜丝丝的自酿酒,里面还有米粒,喝起来只觉得甜,但后劲却不小,感觉脑袋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他稍微抬起头看了一圈周围,大家都躺的歪七扭八。
众人两天一夜打起精神全力抢救,只中途浅浅轮班休息了几个时辰,身体早就超过负荷,要不是精神支撑着,恐怕早就躺下了。
晚上还有力气载歌载舞,那都是借了甜酒的劲头。
此刻夜深人静,狂欢过后,大家都睡死了过去。
有些人头枕在别人大腿上,还有人胡乱抱着旁边的人便睡死过去,有些人直接头栽地趴着睡。
林清看了一圈大家都不太正经的睡姿后,他将弟弟一直在蛄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脖子旁。
刚刚已经被钻开一些的衣领,夜风刚带来凉意,接着便被贴上了一个红红的热热的脸颊。
林清单手抱住弟弟的脑袋,手指不知觉的捏着弟弟的腮帮,滑嫩的温热的,手感很好,爱不释手。
金灿横躺在两人侧边,醉醺醺的看到两人,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脑子转不过来,转头便睡死过去。
林清身体不疲惫,神识针扎一样的疼,此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子又混沌又活跃,还睡不着。
脑子里很活跃又困顿,不知道在想些有点没的,他抓不住头绪,干脆发呆看星星。
许久后,脑袋上活跃的神经终于安静下来,他缓缓合上了眼睛。
凌晨薄雾渐起,夜风带来丝丝凉意,有衣物的纷纷盖上了衣物,没衣服的也蛄蛹到热源身边取暖。
林怀瑾感觉到一丝丝凉意,迷糊间抬起头,见自己脑袋枕在哥哥胳膊上。
他爬到哥哥身上,腿跨上哥哥的腰,尽可能的多贴贴,储物袋里拿出两件衣服,盖在了自己和哥哥身上,继续睡去。
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发现竟然睡不着了。
精神紧绷过后,他毕竟是修士,还有天魔体,身体素质原本便比其他人强一些,此刻休息了一段时间,身体和神识都恢复了过来。
他看见旁边还有没喝完的甜酒,便坐起身,拿着甜酒喝起来。
此时大概是寅时或者卯时,月亮和星星已经快走了,天光还未亮起,世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
他喝了一碗又一碗,越喝越觉得好喝,直到那缸都快喝完了,他突然顿住了手。
哥哥不让喝这么多酒的,怎么办,不会被发现吧。
自己晚上偷偷喝了这么多酒,明天会很容易被发现吧?
他脑袋已经晕晕呼呼的,思维能力已经不足,他开始担心起来,明天哥哥会生气吗?今天晚上哥哥说不可以喝太多的......
片刻后,他只剩几岁智商的脑袋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好方法,就是把剩下的几碗酒都喂哥哥喝掉。
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都是酒气冲天了,哥哥也不会发现自己偷偷喝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