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个人进去对于陈期和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届时让秋桐女扮男装混进去即可,只是他还需要让秋桐的消失找一个借口。
陈期和不想让陈夫人担心他们夫妻俩,打算隐瞒此事:“母亲,秋桐知道我需要前往青州,心中不安,打算为我去隐鸣寺祈福,一直到我回来,您不必担心,儿子会派人保护她。”
陈夫人是信佛之人,听陈期和这样说,也就同意了,只让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众人启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官员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的少年意气。
吴秋桐就作为禾大夫的助手前往,一共有六位大夫,他们在马车上翻阅古籍。
吴秋柏来慰问大夫的时候,一眼便看见在一旁缩着脑袋的吴秋桐,他眸光一凛,转头扫了陈期和一眼,见对方眼神移向别处,又看见吴秋桐狗腿的小容,只叹了口气,拍拍陈期和的肩,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保护好我妹妹。”
陈期和点头认真道:“我知道,马上就到了,咱们要万分小心。”
吴秋柏看向前方,眸中满是担忧,感叹道:“真是任重而道远。”
陈期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只见城门口有士兵把守,他们手持长枪,身披铠甲,严密地守卫着城门。然而,他们的脸上却充满了惶恐和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斗。
不知城中是一副如何惨淡的模样。
众人做好防御措施进入城中,稍作休整,就各自忙碌。
吴秋柏同其他官员一起同当地官员交涉,陈期和带领士兵去维持秩序,吴秋桐和大夫们一起前往灾民最多的地方。
大夫已经让灾民分隔,吴秋桐一进入,就发现整个地方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街道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病人们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安置,被随意地安排在一起,只有零星几个大夫在包扎伤口,还有小孩子的啼哭声和老人的哀嚎声混在在一起,压抑又恐怖。
放眼望去,城中的景象惨不忍睹。房屋破败不堪,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窗户破碎,门派紧闭,偶尔还可以看见老鼠和蟑螂四处乱窜,使人感到一阵阵恶心和呕吐。偶尔有士兵走过,都是为了抬走尸体焚烧。
吴秋桐只感觉头痛,为首的太医让他们各自做好防护,就开始为病人诊治。
忙碌了一天,吴秋桐才休息片刻,喝了一碗白粥就继续给病人包扎。
她发觉这里的治疗环境太差,医护人员短缺,药物短缺。
陈期和在安排部署的时候发现,这里未被感染的百姓内心十分不安,个个面黄肌瘦,身体素质显然不太行。
吴秋柏与官员交涉之后,发现他们尸位素餐。对他很是奉承,从不把百姓的困难看在眼里。
一位大人一脸愁容,道:“吴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没钱,可以维持如今景象已经不错了,至于您刚刚说得要改善灾民居住环境,那需要银子,银子呢?银子还在路上呢。百姓明日就连粥都喝不上了。”
随行的一位官员义正言辞道:“银子户部不是早就拨下来了吗?怎么可能还没有到,秦大人,朝廷已经拨了三次银子了,三次,基础设施没建好,还可以看见老鼠,灾民就睡在街上,就连白粥都看不见几粒米,圣上在宫中忧愁,尔等在这里互相推卸责任。”
眼看双方要吵起来,吴秋柏一拍桌子,严肃道:“之前的事情咱们不追究,但是后日的银子一定要用在实处,秦大人,咱们为君主做事,还是不要把别人当傻子的好。”
吴秋柏有条不紊地安排事情,刚坐下来,就看见陈期和进来了。
吴秋柏揉揉眉心,问:“城中部署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
“明日你去城外,拿着我的令牌去护送银两,再仔细清算,我倒是要看看朝廷的三十万两到这里还会有多少。”
他知道从户部开始,层层下来,层层剥削,到百姓手中不过十之六七。
陈期和有些担忧:“你这样严格,会得罪很多人,我怕到时候有性命之忧。”
吴秋柏抬眼看了陈期和一眼,道:“性命之忧又如何,一条命换三万百姓也值了。”
陈期和不再言语,他明白吴秋柏的意思,如果用他的性命换边疆三万百姓的平安他也是愿意的。
吴秋柏长舒一口气,道:“这件事情不必同秋桐说,省的让她担心,朝中之事错综复杂,少一人知道也好。”
陈期和点头。
吴秋柏语重心长道:“既然她来了,那你就要护好她。”
“我明白,大哥早些休息吧。”陈期和起身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