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不是一个人,她跟一个在我们这边留学的丑八怪米国姑娘在一起,那姑娘会说几句中文,但是很有限,跟我会说的那几句英文差不多——一个米国姑娘,如果能让一个中国男人觉得她长得丑,那么她一定是难看到了相当的程度,她在米国老家那边是会从小被别人霸凌的——我猜的,应该也大差不差,你看她这不就混不下去跑来我们这边留学而且据说要尽全力留在这边了么...大姐,丑就是丑,你跑哪里你都是个丑批,只不过是在这边肯定有男的捏着鼻子忍着恶心想尝尝鲜跑去跟你来往几天,我估摸他也忍不了你一个礼拜往上。如果换作是我那么丑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办吗?我一定拼命学习搞得自己才学很高,然后去把心理学研究透彻,相貌上拿捏不了别人就从思想和心理上拿捏——然后嘛,跟男人们相处的时候戴个口罩,给他充分的时间挖掘你思想和感情上面的优秀,最后等他欲罢不能的时候把口罩摘下来吓死那个批养的——你嫌我丑?我还嫌你面哪!
但是这个姑娘没我聪明,因为我去她俩的房间跟她们闲聊她老是搭话,你懂的,就像那种显眼包一样忍不住就要跳出来在你脸前晃悠,让我恨不得抡圆了一个嘴巴把她打死——这姑娘中文名字叫马翠花,好名字,不亏你那个长相和性格,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小伙给她起了这么个中文名字(女的干不出来这事)...
"你不知道马翠花这个名字多少有点荒谬吗(英文)?"我问她。
"知道啊,可是这个名字总能让别人开怀大笑——我喜欢别人对我笑(英文)..."
对啊,活成一个笑话,别人看见你可不就得哈哈大笑...以我的经验,如果别人看见你就笑,那八成你这个人这辈子没啥成就,你没见过谁看见希特勒或者马斯克咧开嘴笑的吧,不都得夹紧菊花乖乖立正吗...我虽然还小,但是也没几个人看见我就嘻嘻哈哈的,因为我真大嘴巴抽他——有什么好笑的,是你这辈子过得太轻易想让我给你上点强度吗?
"sister cuihua,you are absolutely a genius,I very very admire your courage..."所以我说中文是这个世界上最牛的语言,这一句用英文说意思就是‘翠花姐你真是个人才,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表达的其实是‘你真特么奇葩,我服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劲儿了’...
"thank you!"她还谢我哪!
你要真心谢我,你就应该赶紧爬,让我和露西单独待着,但是貌似马翠花并没有这个眼力见,或者就是,她故意地或者本能地阻隔我追求露西的节奏——这世上红娘少,法海多,反正我是没见过几个看见跟他(她)认识、有关系的帅哥美女和别人在一起他(她)能不生气的,人嘛,就那个德行,路过看见俩条狗屁股对屁股卯在一起他(她)都要平白无故跑过去踢几脚——我那时候虽然没想通这中间的原理,但是其实看透了这种人类的卑鄙天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比较文明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这倒不是害怕别人捣乱,他(她)敢捣乱我捶他(她)就完了,而是对人类的卑鄙表现一种起码的尊重——就像我对蜜桃的有钱或者我爹的专横表现一种起码的尊重一样,你这些玩意对我没用,但是我没必要跟这种玩意明展大亮地作对,给自己要去的地方增加障碍不是吗?人生的这类障碍还少吗,还用得着我再主动地、愚蠢地给自己上强度?你哄着点翠花姐就完了,把她哄高兴了再去炮制露西也不晚,她又跑不了对不对...
既然让我查理哥看到了,想跑就没那么容易,我就是你吃太多辣椒起的火疖子,内分泌失调长出来的针眼,成年累月晒太阳生的黑色素瘤,脚上倒生的扣肉指甲,但凡你想处理我,我都得让你小子滋溜一点血肉出来——露西遇到我只能算她倒霉!
我和绝世丑女马翠花聊天,绝世美女露西就坐在旁边听着,面露蒙娜丽莎的微笑,马翠花就跟个神经病一样,我说中文她要给露西翻译,我说英文她也要翻译一遍,人家没耳朵吗听不懂我说的英文?所以她单纯就是把我的所有话都加工成自己想让露西听到的样子,然后再塞给她。因此上我一直在观察露西对这个行为的表现,她是愿意听我的话多一点,还是愿意听马翠花的话多一点——如果是后者,那么露西是个草包,绣花枕头,看着漂亮其实是个蠢货;如果是前者,那么她起码知道马翠花这个不分青红皂白跑来翻译的行为本身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总是说几句中文,再说几句英文,试探她的反应——还好,是前者,她更愿意直接从我这里获取信息,这起码是一个好现象,不论哪里的姑娘,我比较喜欢聪明人,你和她们来往比较容易轻松愉快。
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大概就是我那时候的感觉,我没法用英语讨论任何形而上的东西,只能说说吃喝拉撒,而我这个人最高明的地方,在那时候我的想法里应该是我的超凡绝伦的思想,然后是我的渺若星河的感情,最后才是我的这个英俊青春的肉梆子——那时候我就发现,长得好看不过是个基础要求,就像文凭是上桌吃菜的门票一样,好看也不过是相似的东西,真上了桌开始叨菜能吃到什么跟你相貌关系不大。露西笑眯眯地听我中英文双语鬼扯,她欣赏到的不过是我的表情、声音、语调、神态,而我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高人一等的世界观完全没办法向她展示,我对整个人类怀着的那种没理由无条件的柔情,她永远不会懂——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好好学习从学校跑出来,利利索索连英文都说不好,表达这些东西完全没戏。那时候我心里甚至有一点抱怨露西的感觉,嫌弃她太蠢了不去学中文,影响了我勾搭她的节奏——但是再一想又觉得对她不公平,中文太难了她怎么可能学得会,还是我学英文比较快速而且容易...所以,倒霉,没有钢牙利嘴一口吞下,那就只能先慢慢舔,就像吃灯泡糖那样,没那么大嘴巴就先把露西的柔情慢慢舔小,时机合适了再整个塞嘴里去——好在,露西看上去是有那种让我慢慢来的耐性的,所以也不用太着急...
我的英文水平的话,展示思想是不用想了,但是展示展示感情倒不一定完全不行。我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觉得这个玩意将来一定要用,所以听了很多听力,看了很多电影,特别是言情的电影,类似《泰坦尼克号》,这个电影我翻来覆去地看,后面不需要中文字幕也知道他们那些台词说的是啥意思,而且我自己也能说出来——你还记得庄倾城老去的广场上的英文角吗,我其实也经常去,但是我可不是练习口语去的,单纯就是搭讪,如果对面姑娘说出来的英文我听不懂,我会立刻开始胡扯,完全就是编一些狗都听不懂的胡话,对面姑娘一脸蒙圈,她以为是自己英文水平不行听不懂,其实我说的完全就是梦话一样的东西——你能听懂一俩个单词,以外的全是鬼一样的音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她怎么可能知道...所以我跟马翠花聊天(除了说一些类似‘你俩从何方而来准备去往何处’的话我会看露西一眼以外,平常只跟马翠花说话,外人过来一看还以为我在勾搭马翠花哪!)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她说得太复杂我听不懂,就开始突然在英文中间加进去中文,让她也听不懂我的话,比如——
"我在北京读书,学的是法律专业,我们的讲师让我多出去转转,他告诉我中国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家,我很喜欢这里,将来我也会xxxxxxxx,我准备几年以后xxxxx,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中国人民还是xxxxxx,我非常愿意xxxxx(英文)..."
"may your wish can e true,but你知道吧,你就是一个缺心眼的老母猪,你在中国待着也是侮辱我们这个国家,我这样英俊的看不上你,那些丑的恐怕也看不上,你还是安安心心回去做自己的米利坚肥白丑吧,别老是琢磨我们这个地方了,将来我们要是修什么猪圈一类的东西倒是可以把你放进去,就只怕你还嫌弃那里不干净——我要是你,我早就给梁山伯和祝英台腾地方了,才不会像个废物一样巴在别人眼前招人讨厌,你知道..."
"啊!梁山伯和祝英台我知道!"马翠花听懂了一点,扭头去给露西翻译我在说一个很古老很美丽的爱情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