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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眠,温棠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

白天出了一会儿太阳,现在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客厅里是一片安宁的寂静,只有几分昏暗的光线。

从厨房里传来了刻意放轻的切菜声,正在燃烧着的炉火上放着一口锅,散发着香味的白雾从翻滚的肉汤里升起。

纪辞年正垂着头在切着一块白萝卜,他的手部还有些无力,只能用右手虚虚地扶住萝卜,左手拿着刀。这样并不习惯的方式让他的动作变得极其的缓慢,加上客厅里正在睡觉的人,他切菜的声音很轻。

暖黄的灯光从上方洒下,他穿着灰色的羊绒衫,松散柔软的头发落下一缕到眉间,挡住了部分视线。

纪辞年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经快要走到了六点,客厅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往外看了一眼,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把萝卜放进了锅里。

水流冲刷在纪辞年白皙的手指上,他取了一张纸巾,细致将手上的水珠擦净,然后才快速地走出了厨房。

温棠正窝在沙发上,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纪辞年走到沙发旁边,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被子一角放到沙发上,又在沙发前蹲下身。

他的眼里闪着细碎明亮的光,仰着头看着温棠,根根分明的睫毛掩在水光盈盈的眼眸上。

温棠看了一眼纪辞年,顿了几秒,又转过头看着外面快要黑下去的天色,问了他一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纪辞年搓了下手,让手暖和了许多,这才伸手握住了温棠的手,探了探她手的温度。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但温棠的体温还是有些低。

纪辞年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温度顺着相接的皮肤传了过去,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对温棠轻声说:“饿不饿?我炖了排骨汤,但是还要等一会儿。”

温棠看了一眼纪辞年的手,眉头皱了皱,“你手才好怎么就开始做饭了,不是让你等我起来吗?”

纪辞年抿着嘴笑了一下,安慰道:“已经好很多了,我先给你准备了提拉米苏,填填肚子。”

温棠看着纪辞年的眼睛,顿了一下,伸手触抚摸了一下他的头。

“嗯。”

纪辞年点了点头,站起身走进了厨房,把提拉米苏端了出来。

温棠接过精致的瓷盘,看着站在面前的纪辞年,在沙发上挪开了一个位置,示意纪辞年坐下。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纪辞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看着沙发上让出的狭小位置,坐到了温棠身边,注视背对着他的温棠。

温棠没有说话,用勺子挖了一小块甜点,送到嘴里,甜腻的味道很快在口腔中散开。

纪辞年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看到温棠睡得散乱的发丝,又用修长的指节温柔地帮她梳理着。

发丝被轻轻地扯起,又被缓慢地整理好。

温棠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甜点。

天色暗了许多,屋里只有两人,气氛安宁舒适。

对于他人只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纪辞年却以一种极高的虔诚感在完成这件事。

“你母亲最近怎样了?”

“还是呆在家里。”纪辞年专注着手里的动作,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句。

“她都没有想办法出来?”温棠又吃了一口提拉米苏,继续问了一句。

发丝被束在手中,露出温棠瓷白的脖颈,纪辞年注视着那抹白,微微有些晃神,心不在焉地回答了温棠的话。

“没有吧。”

纪辞年失神的语气引起了温棠的注意,她转过了身,盯着纪辞年,重复了一遍,“没有?”

注意到温棠有几分严肃的表情,纪辞年一下子回了神,回忆了一下温棠的话,认真回答。

“有,但也没有什么用。”

温棠看着他正襟危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笑,笑意盈盈地问纪辞年。

“没有什么用?”

“嗯,她是找了一些人,但是那些人现在也不会帮她的。”

即使是曾经巴结着秦良玉的人,在看到她倒台以后,也不过是如鸟兽散,何况……他们也不敢动手。

纪辞年眼神暗了几分。

“你爷爷呢?没说你什么?”温棠想要将装着甜点的碟子放到桌子上,但是距离有些不够,她伸了下手。

纪辞年站起了身,从她手里接过碟子,放到桌上,又拿起了一杯水,转身递给温棠,接着她的话应道:“也没有说什么……”

他顿了下来,思索了几秒,才又接着说:“没有说什么很重要的话。”

温棠看着纪辞年脸上平静的表情,戳穿了他。

“骂了你吧?”

纪辞年又坐了下来,重新整理着温棠的头发,不在意地回答温棠的话,“是骂了。”

“但没有什么。”他的指节穿过温棠的发丝,墨色的眼眸里只映着温棠的脸,对纪盛宏骂他这件事毫不在意。

温棠看着纪辞年,问了一句:“现在不难过了?”

即使曾经的纪辞年没有说过他的家庭,但那时的温棠还是能看出他的在意。

“已经没有关系了。”纪辞年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们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只要有温棠就好。

温棠看着纪辞年清澈眼眸里映着的她自己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个笑。

瞳孔里的倒影也扬起了一个笑。

纪辞年嘴角的弧度轻浅,将被子往温棠身上拢了拢。

“你怎么收购到那么多股份的?”温棠想起了秦氏的事情,多问了一句。

林辉只告诉她纪辞年一直在收购秦氏的股份,但能够扳倒秦良玉的股份份额,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收购到的。

“外公把他的股份给我了。”纪辞年想起了秦明廷,顿了几秒才说。

温棠脸上的表情有了几分了然。

“是我们上次去见他的时候?”

纪辞年点了点头。

温棠想起妙忏的事,眉头又皱了皱。

纪辞年温热的指腹放到了温棠的眉心,轻轻地揉了揉,“怎么了?”

温棠抬起眼睑,茶色的眼眸映着纪辞年关切的脸。

“你知道他会给你吗?”

妙忏当时的表情浮现在脑海里,纪辞年沉默了几秒,目光有些遥远,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

“那如果他不给你怎么办呢?”温棠将手撑在沙发上,靠近了纪辞年,仰着脸看着纪辞年。

面对着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的她,如果妙忏不把股份给他又怎么办呢?

纪辞年垂着脸,看着温棠白皙光洁的脸,昏暗的室内让脸部的光影不明,他笑了笑,伸出双臂环住了温棠。

“他会给的。”

无论外公给不给,他都必须要拿到那些股份。

温棠对秦良玉的意图早已经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在秦良玉面前装得乖顺,她在不断地刺激着秦良玉,已经对秦良玉亮出了獠牙。

他没有时间了。

鱼死网破也好,两败俱伤也好。

总归是不能再让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