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蒙成听到身后的动静,正要回头看。
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的胸膛,破开血肉,穿透心脏,带着鲜红的血液从前胸穿出。
姜蒙成茫然地低下头看向被刀刃顶起的衣服。
血液快速地浸湿了衣料。
剧烈地疼痛瞬间麻痹了姜蒙成的大脑。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刚刚曾看过的天花板一角,那里正闪着红光。
姜蒙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血液从口中涌出,堵住了他的嘴。
白婉言呆愣地看着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的姜蒙成,惊恐地松开了刀子。
她瞪着眼睛,长大了嘴,不断往后退去。
“对不起……对不起……”白婉言深吸了一口气,凉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
姜蒙成的眼里逐渐失去了光芒,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瞳孔散大开来,血液在地板上不断蔓延。
他的眼睛还盯着白婉言的方向。
白婉言坐在了地上,屏住了呼吸,死死地捂住了嘴。
鲜红温热的血液流到脚边。
白婉言蹬着腿,不断向后缩去,直到抵在了墙上。
她伸出手挡在面前,企图遮住姜蒙成开始翻白的眼睛,“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对不起……”
白婉言身体颤抖着,蜷缩紧了身体,发出几声啜泣。
夜色依旧浓郁,罪孽隐匿在寂静里。
呜咽声快要在这黑夜溺毙。
外面的猫又开始叫了起来,几只猫围在楼下,叫声此起彼伏。
过了许久。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
有醉汉路过楼房外,大哭大喊着走过。
猫叫声渐渐停息下来。
白婉言不再啜泣,呆滞地盯着地板上逐渐凝固的血液。
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躲避开地板上的血迹,慌乱地走进了厨房。
她翻找着,终于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打火机。
白婉言咬了咬牙。
她从厨房里提出一桶油,回到了客厅,快速地将油倾倒在地上。
在倒油时,她的眼神躲闪,丝毫不敢去看姜蒙成染血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别怪我……”
白婉言嘴里念叨着,颤巍巍地抽出了插在姜蒙成身上的刀,堵在姜蒙成胸内的余血有了出路,‘噗’的一声流了出来。
白婉言的手抖了一下,她迅速地将打火机点燃,丢到了地上。
瞬息间,火焰四起。
白婉言退出房间,将门扣紧,脚步慌乱地跑下了楼。
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内的两个男人看着慌张离开的白婉言,对视了一眼。
——
青雁山庄园里,夜深人静,只有蛐蛐的声音在庄园的草丛里响起。
温棠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里火焰四起的房间。
她顶了顶牙,骂了一句。
“蠢货。”
火焰逐渐蔓延开来,温棠拿起了手机,手指停留在报警电话的页面上。
但她并没有立即拨通,而是皱着眉盯着监控器里的画面。
火势剧烈,监控器逐渐被火焰包围。
温棠的手按到了拨号键上。
就在这时。
拾音器里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
温棠的动作顿了一下,松开了手,将手机放在桌面上。
她的手肘放在扶手上,双手交叉,眼里的光随着跃动的火焰而明明灭灭。
——
一个月前。
温棠循着赵胜给的地址找到了一个老旧小区。
炎炎烈日的熏灼下,路边的垃圾桶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
温棠眉头轻轻皱起。
路过的居民打量着这个穿着精致不菲,面容冷艳的女人。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们的眼光并不含蓄,赤裸裸地放在温棠身上。
温棠扫视回去,目光冷冽。
打量的几人身体一僵,收回了视线,赶紧离开。
其中有个人的嘴里还嘟囔了几句:“怎么像个瘟神一样。”
温棠淡淡地移回视线,并不搭理他们。
她走得慢悠悠的,直到到达一栋居民楼前,才停了下来。
温棠看着楼房墙外贴着的标识牌。
几秒后。
她抬脚走进楼道。
楼道里有些脏污,污渍的痕迹留在梯面,应该是厨余垃圾留下的汁液。
高跟鞋‘踢踏’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
到了三楼,温棠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紧闭的铁门。
她挑眉,脸上扯起几分笑。
半晌。
纤细的骨节叩上了铁门。
“笃……笃……”
响了几声后,一个瘦削的男人才慢吞吞地来开了门。
“谁啊?”他身上弥漫着一股酒气,随着房门被打开,气味扑面而来。
温棠脸上的笑不着痕迹地消散了一些。
姜蒙成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眯着眼睛盯着门外的女人。
半晌。
女人的身影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姜蒙成缓慢地瞪大了眼睛,“温棠?!”
温棠轻笑一声,“看来姜先生还没忘记我。”
姜蒙成这才清醒了大半,他防备地看着温棠:“你来这做什么?”
温棠看着眼前谨慎地男人,从容地开口:“姜先生干嘛做出这副样子,怎么说也是我被你撞了,你这样搞得我像个恶人一样。”
姜蒙成被温棠这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没有,你来做什么?”
温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透过余光打量着被姜蒙成身影挡住的房间,笑着说:“姜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
姜蒙成麦黑色的皮肤皱起,“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温棠垂下眼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有些事还是要慢慢说的好。”
姜蒙成并没理解温棠的意思。
但两人僵持了半天,最终还是姜蒙成妥协了。
他让开了身体,给温棠留出路来。
“进来吧。”
温棠点了点头,踏进了姜蒙成的屋子。
这间房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天花板上的挂着老式三叶风扇,正缓慢地旋转着。
姜蒙成走到桌前,把桌上胡乱摆放地花生和白酒收拾了一下。
温棠站在一旁,看着身体瘦削、动作有些虚浮的姜蒙成。
姜蒙成又把沙发上的衣服挪开,示意温棠坐下。
温棠看了眼有些污渍的沙发,并没有落座。
姜蒙成看着温棠的动作,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差点忘了,你跟我们可不一样,看不起我们这些破烂是吧?”
温棠淡淡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姜蒙成的话,她看着房间里堆着的一些还未来得及开封的纸箱,问了一句。
“姜先生是才搬到这来的?”
“嗯。”姜蒙成自己坐到了沙发上,拿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应了一声。
“怎么突然想到搬家了?”温棠扫视了一下房间,继续问姜蒙成。
姜蒙成打火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了一眼温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