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瓷雅被一只粗壮的手紧紧抓着拖行,耳边传来男人急促沉闷的呼吸声。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个戴着口罩,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男人。
男人一边拖着她,一边用一截胶带封住了秦瓷雅的嘴,让她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声。
男人扯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巷子深处拖去。
秦瓷雅的手胡乱的挣扎着,拍打在男人身上,男人转过身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她的脸被打偏过去,立刻红肿了起来。
秦瓷雅眼里噙了泪水,她想要开口求饶,可是嘴上的胶带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男人把她拖到巷子尽头,发出阴沉的笑声,他掏出了一把刀,往秦瓷雅脖子上扎去。
秦瓷雅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不断下落的刀。
电光火石间,一只脚从后往前踢飞了男人的手,男人吃痛一下,松开了手上的刀。
在他因为疼痛而停顿的短短时间内。
一只冷得泛白的手从后面抓住男人的头发,把一只注射器扎在他的颈侧,将里面的液体迅速推进。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几秒钟之内完成。
秦瓷雅呆愣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温棠。
温棠没想到秦瓷雅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发呆,她用另一只手扯过在男人面前僵直的秦瓷雅,骂了一句。
“蠢货。”
然后就把秦瓷雅丢到了墙角,秦瓷雅踉跄地坐到墙角的地上。
男人的手往后一挥,身后的温棠闪开,他拔起脖子上的注射器,虎视眈眈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
温棠手上还戴着一副医用手套,她咧嘴笑了一下,“一些好东西。”
男人把针筒往地上一扔,握着拳头向温棠打去。
男女之间的力量始终是悬殊的。
但温棠格外灵活,轻巧地避开了男人的拳头。
明明处于弱势地位,温棠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从容地闪身躲避。
药物快速在血管里流行。
男人的头有些晕了起来,他扶住头,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又挥起拳头。
几个回合下来,晕眩感越发严重,他终于明白想要直接对付这女人并不现实。
男人转过身往墙角的秦瓷雅走去,秦瓷雅颤抖地看着不断靠近的男人,惊慌地往后挪,直到身体完全抵到墙上。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脚步声在男人身后响起,男人一脚往后踹去。
温棠被秦瓷雅的尖叫吵得分散了一些注意力,没有躲过男人的这一脚。
这一脚直接狠狠地踹到了她柔软的肚子上,她的背部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墙面上,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温棠发出一声闷哼,有一丝血液从嘴角流出。
秦瓷雅惊恐地看着此刻已经完全处于弱势地位的温棠。
温棠呼吸变得微弱,她低垂下头,发丝有了几分凌乱。
男人从地上捡起了掉落的刀,朝温棠走去。
在温棠身前一米处,男人停住,温棠喘了几口气,终于抬起了头,茶色的眼眸里却是几分隐隐的兴奋,她诡异的笑了出来。
笑声从喉管里发出,带动着胸膛一起震动。
男人看着温棠的笑,越发觉得温棠在挑衅他,他
凶狠地举起刀,往温棠身上扎去。
温棠却突然闪过身,出现在男人的身侧,说了一句。
“你太慢了。”
说着,温棠一脚往男人两腿间踢去。
男人吃痛地弯下了腰,握刀的手松了一下。
温棠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上抢过了刀,快速往他身上重重一划。
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肉,割断浅表的血管。
血管里的血液失去了约束,喷涌而出,猩红温热的血液溅到了温棠的白衬衫上,有几滴落到了她白皙的脸上,又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流到下巴处,滴滴坠落。
男人闷哼一声,刚刚注射的药物终于彻底发挥了药效。
他的大脑开始麻痹,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天旋地转。
原本凶恶的眼睛失去光彩,他向后倒去。
温棠脸上还挂着血液,眼里的兴奋情绪随着男人的倒下而收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下的男人,漠然地看着这个败者。
几秒后,温棠抬起脚,踩在男人身上,她弯下腰,与逐渐失去意识的男人对视。
男人的瞳孔已经有些散大。
温棠墨色的头发因为弯腰的动作洒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温棠撩起耳边垂落的头发。
她看着男人,蓦的笑了一下,喟叹一声,缓缓开口。
声音带着几丝轻蔑的漫不经心。
“你应该庆幸,我向神发过誓,不再……”温棠抬眸看了一眼墙角的秦瓷雅,换了一个词,“做那种事。”
温棠轻笑一下,带血的手套在男人身上优雅地擦拭。
“所以你会在明天早上被警察捕获。”温棠意味不明看了一眼巷子尽头,那里还有一个转角,通往深处。
“或者……”温棠嘴角勾起一丝恶意的笑,却并不把话说完,只是说了另一句。
“愿神保佑你。”
男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温棠抬起脚,从男人身上离开,捡起地上的针筒,随意地提在手上,朝秦瓷雅走去。
她走到秦瓷雅面前,俯视着她。
“还不打算起来?”
秦瓷雅已经完全懵住了,听到温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颤抖地抬起头问温棠。
“你……你……杀了……他?”
温棠轻笑一下,抬起手虚扶在额头上。
“杀了他?不……他只是睡着了。”
秦瓷雅牙齿也在一同颤抖,说话还有些颤音,她怀疑的看向温棠,“真……真的吗?”
温棠移了移身,侧过来露出身后的男人,对秦瓷雅做了个手势。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探探他还有没有呼吸。”
秦瓷雅犹豫地继续坐着。
温棠挑眉,“怎么,不想去看了?”
“我脚软了……软了。”秦瓷雅尴尬的笑了一下。
温棠:“……”
她啧了一声,伸出手放到秦瓷雅面前,被手套紧密包裹的纤细指节上还有些血迹。
秦瓷雅迟疑地看着温棠的手,在温棠不耐烦地要收回去时,把手放在了温棠手上。
温棠一把拉起了秦瓷雅。
秦瓷雅缓了好几秒,才在地面上站稳。
她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温棠歪了下头,示意她过去,她恐惧的向地上的男人走去,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到他的鼻下。
确实还有呼吸。
秦瓷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问温棠。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温棠意味不明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随意地回答,“一些……能让他睡到天亮的东西。”
秦瓷雅不明所以,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们报警……报警吧?”
温棠嗤笑一下,看着秦瓷雅,“你觉得……可以吗?”
秦瓷雅看了看她身上的血迹和手上拿着的针筒。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想着,她犹豫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温棠看着平时牙尖嘴利的秦瓷雅,此时完全一副鹌鹑样,轻笑一声。
“那我们……走吗?”
“说你蠢货你还真是个蠢货,不把这清理了,等着明天去警察局?”温棠眉头又皱起,把耳边的碎发撩向耳后。
秦瓷雅被温棠又骂了一句,噎了几秒。
“好吧。”
说要清理,其实也就是秦瓷雅一个人在做,温棠悠闲地站在一旁,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秦瓷雅磨磨蹭蹭半天,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才跟温棠说,“好……好了。”
温棠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巷子的拐角处,意味不明地同地上的男人说了一句。
“祝你好运。”
然后懒散地抬起脚,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秦瓷雅赶紧跟在她身后。
温棠是开车过来的,但到了停车处,她却把钥匙丢给了秦瓷雅。
秦瓷雅接过钥匙,瞄了好几眼温棠的腹部。
“你没事吧?”
温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瓷雅看着温棠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模样,也识相地闭上了嘴,默默地开车。
温棠自从上车起,就一直闭着眼沉默地坐着,脸上的血迹已经擦去,只有身上的白衬衫没法处理。
秦瓷雅把温棠送到别墅大门外,小心翼翼地叫醒温棠,“温棠?”
温棠骤然睁开眼睛,转过头盯着秦瓷雅,她的眼里晕染了几分墨色,如蛇一般冷厉,像是来自地狱的凝视。
秦瓷雅身体一僵,又想到了刚刚的温棠。
她瑟缩了一下,温棠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才像是从梦中清醒过来,闭了闭眼,淡然地移开视线。
“你梦到什么了吗?”秦瓷雅的声音放轻了许多。
温棠看着前方,几秒后才开口,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倦怠。
“一些过去的事情。”
或许是见血的缘故,她竟然久违地想起了那间狭小的密室。
压抑的死亡,绝望的寂静。
当然,这些情绪并不属于她。
而是来自于猎物。
她只是一个惩罚者,捕获犯罪的猎物,将他们送去地狱。
当然是地狱,神才不会原谅他们。
就像神亦不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