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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嘴角扯起一个笑,眸里闪过几丝暗光,她抬脚继续往前走。

没有?

呵。

温棠想起她和白婉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问白婉言的话。

是旁观者,还是——

参与者。

温棠嘴角的笑慢慢消失,脸上一片冷色。

白婉言,看来事情不能太简单的结束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长久伫立的纪辞年。

天色已经暗了,大厅里的光线暗淡。

纪辞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站得久了,光也从他身边离开。

在暮色里,室内寂静的过分。

随着太阳一同离去的还有温度,凉意渐渐浸了上来,空气里也渲染上了几分凄清。

良久。

纪辞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盛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林辉站在纪辞年身后,“纪总,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宣传部发了声明。”

纪辞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霓虹灯光映在他的眸子里,他却像是要融入进这片黑暗里。

他并没有回应林辉。

林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许久。

“股份收购了多少。”纪辞年清冷的声音传入林辉耳中。

“包括一些散在股份和小股东的转让,已经收购了10%左右。”林辉回答。

纪辞年沉默了一会,“还是太慢。”

“如果收购大股东的股份,可能会让秦总发现。”林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找别的路。”

“纪总,除了大股东,恐怕只有……”林辉迟疑地说。

“嗯。”纪辞年揉了揉眉心,应了一句。

林辉一脸惊讶地看着纪辞年。

“纪总,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老先生的意思我们并不清楚,这样做风险太大”

纪辞年转过身来看着林辉,眼眸有些暗沉。

“她已经盯上秦良玉了。”

纪辞年并没有指明她是谁,林辉却立刻明白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脸上有了些凝重神色。

“是,纪总。”

林辉点点头,准备出去。

纪辞年想到了温棠问他的问题,突然叫住了林辉。

“等等,再去查查她车祸的事。”

林辉怔了一下,有些疑惑。“警方不是说那只是起交通事故吗?纪总的意思是……”

纪辞年拧着眉。

林辉的眉心突突跳了一下。

“是。”

————

温棠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清冷的风吹过庭院,夹杂着几丝花香,月季的枝叶碰撞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别墅里灯火通明。

一走进大厅,温棠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林姨。

看到温棠回来,林姨赶紧起身向她迎去。

“少夫人,”

林姨面上是毫无遮掩的心疼和难过,她仔细地打量着温棠,眼神里泄露出伤心来,她抱住了温棠,手掌在温棠背上轻轻地拍着,这是安抚孩子的动作。

“少夫人啊,你一定……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温棠动作一滞,眼神有些呆愣,任由林姨温柔地抱着她。

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温棠视线飘向林姨身后,瞳孔有些失焦。

这是温棠第一次听到有人同她说这句话。

尽管她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但她还是愣了一刹。

受了很多苦吗?

当她一个人孑孓独立,在一个一个黑夜中踽踽独行,那时的她可曾觉得这些苦难太过难熬?

或许是难熬的吧。

但她都熬了过来,步步为营,把那些人一同拖下了地狱。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一句,“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眼睛突然弥漫上了一丝酸涩。

温棠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神色,回抱了一下林姨,从她怀中退出,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没关系,林姨,一切都过去了。”

无论是原来的温棠,还是她。

都过去了。

所有的苦难都在死亡中彻底结束。

只是现在的她仍然需要为原主所受过的苦而讨要一些回报。

善因生善果,恶因生恶果。

既然有人已经种下了恶因,那她不介意去帮助他们结出这个恶果。

“我在新闻里都看到了,少夫人,那个白婉言太坏了。,她怎么能这么对你说。”林姨脸上满是不忿。

温棠看着林姨义愤填膺的样子,轻笑了一下。

“没事的林姨,她不已经得到了报应吗?”

“还是少夫人聪明。”林姨感叹道。

温棠脸上的笑意加深,时间有些晚了,“好了,林姨,我上楼了。”

林姨点点头,“也是,少夫人你明天还要去上班,要早点休息。”

温棠应了一声,转身上楼。

只是刚踏上台阶,林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温棠。

“少夫人,少爷他……只是……”林姨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换了一句话,“少爷他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善良?温棠垂下眼眸。

“但是没关系,无论少夫人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少夫人。”林姨又接了一句话,在暖黄的灯光里,笑得温和。

温棠笑着对林姨点了点头,继续上楼。

到了卧室,温棠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微博早已是一片水深火热,今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记者几乎是在事情发生后一小时内就发了报道。

白婉言一直没有出来发声明解释。

温棠扫了一眼评论区。

下午虽然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攻击白婉言,说她表里不一,但仍然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啊,不是吧,白婉言竟然是这样的?滤镜碎了,告辞。”

“感觉被耍了一样,合着白婉言才是小三啊?真能装。”

“楼上什么意思,就算没有在一起,难道温棠不知道纪辞年和白婉言互相喜欢吗?明知道别人的感情还插足怎么不算小三?”

“你可别护着白婉言了,录音都放出来了,难道那些话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对啊,我才发现白婉言才恶毒,温棠出了车祸还要去扎别人的心,还要侮辱别人父母。”

“那不是温棠自己找的吗?”

可是到了晚上,秦家和纪家就都出面明确表示纪辞年和白婉言没有私情,他们只承认温棠一个少夫人。

温棠饶有兴趣地看着盛宏的声明,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纪辞年先生与其夫人温棠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之后会进行调解,纪辞年先生不会考虑离婚事宜。”

所有吹捧白婉言和纪辞年感情的人几乎是一下失了声。

在秦氏和盛宏官博的评论区下面,基本上是一边倒,原本还有袒护白婉言的评论,现在都不见了踪影。

白婉言的立场变得极其尴尬,局势完全逆转过来。

有些网友已经从这品尝到一些别的味道来。

“所以其实纪辞年也不愿意为了白婉言跟温棠离婚啊,谢谢,有被笑到。”

“这么说纪辞年压根没有多喜欢白婉言了?那她还觍着脸贴上去?”

“纪辞年就是个渣男吧,欺骗两个人感情。”

“原来一直说温棠纠缠纪辞年,现在温棠愿意离婚了,纪辞年反倒不愿意了。”

温棠眯了眯眼睛,放下手机。

与此同时,白婉言工作室内。

助手胆战心惊地看着白婉言砸东西。

白婉言胡乱将画笔颜料推到地上,失控地尖叫,颜料在她衣服上混杂出凌乱的颜色来。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哭吼着,“为什么!为什么!温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

助手瑟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辞年竟然也不愿意和她离婚,他变心了吗?我不如温棠吗!”

白婉言扯起地上的画笔向助手砸去。

“回答我,我不如温棠吗?”

“不是的……不是的,对不起。”助手拼命地道歉。

白婉言跪坐下来。

地板上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

助手赶紧跑过去捡起手机递给白婉言。

屏幕上显示的是‘妈’。

她的哭声一滞,抽噎着停止哭泣。

“喂,妈。”

“婉言,你怎么了?我今天看到新闻……”那边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你能不能别问了。”白婉言崩溃地制止。

“好,好,妈不问,妈不问。你好好的。”那边赶紧停住,向白婉言保证。

白婉言哽咽着。

“你别管这么多,好好过你的,我在京市一切都很好。”

“婉言,你不要那么要强……”那边的女人似乎也有些难过,笨拙地劝到。

“我不要强怎么办?”白婉言听到她妈的劝告,提高了分贝,情绪失控地吼了出来,“你们能给我什么,从小到大我需要的东西你们能给我什么?我自己不争我能得到什么!”

那边的女人被吓得屏住呼吸。

白婉言吸了一下鼻子,许久,她才重新开口。

“不要管我这些,我自己有把握的,你们需要什么东西给我说,我给你们寄回来。”

那边又断断续续说了些话。

白婉言挂断电话,想到了什么,抬头盯着助手。

“你出去。”

助手赶紧点头离开工作室。

白婉言在助手走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我需要新的画,你最近赶紧画出来给我。”

她停止了哭泣,声音又变回原来那个高冷模样。

那边的人却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现在画不了。”

白婉言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画不了?我给你那么多钱……”

“画不了就是画不了,你只能再等等。”

还没等她说完,电话就被着急地挂掉。

白婉言颤抖的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又重新拨了回去。

可无论打了多少个,那边都显示着关机。

白婉言把手机摔到地上,屏幕‘啪’的一声裂开。

画不了?她本来还想用新的作品来转移视线。

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