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清辉散落人间。一道道身影在蘑菇屋顶上方不断疾行,在月光中勾勒出剪影。
“前面没有房子了,是不是又得下去了?”正在急速奔跑的麻团终于发现前面没有房子了。
“要不侧着跑?”南菘发表自己的意见。
“啊,这不是得跑一晚上吧?”酒一枝想到了这个可怕的结果。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追不上咱们天不会亮上。”鹿南瑶在一旁补刀。
整个地势是越来越高的,蘑菇村的不远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森林。
“不行,都看一下自己哪里被白色东西碰到了!”南菘大喊道。
众人只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被白色毛茸团抱住了腿或者胳膊。
“我这腿好像不太合适了呀,感觉软绵绵的觉。”麻团立刻开始反应情况。
“别反映情况了,是不是被这玩意碰到了都会变成这玩意?”酒一枝大喊道。
说起来也有意思,偌大的一个村庄,在这个时候竟然只回荡着他们八个人的声音。
布洛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包爬到自己被锁链绑住的头发上了,他刚准备断发求生,就感觉头上突然一轻,有人已经帮他割断了。
“呀,手没碰到吧?”布洛尔下意识的一把抓住绿萼的左手。
他左手指甲已经开始泛起淡淡的灰色,因为布洛尔的速度太快了,还没能来得及变回去。
“应该没碰上,没事,况且我腿上也没有被碰到,无论怎么样都是能跑的。”绿萼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继续往前跑,前面没有路了,绿萼就带着布洛尔那么直接跳了下去。
“喂,怎么不跟人商量一下?有没有规矩了!”仙客来一下子也没打住,也跳了下去。
“别废话了,就现在的情况,你不跳你想怎么办?”鹿南瑶也噌了一下,从不远处的房子上面跳了下来。
剩下的几个人也就不说了,早就已经跳屋逃生了。
毛茸茸的棉花团子在这一路上也是越滚越大,比利滚利还要迅速吓人,人家那个还要几天呢,它这就是几分钟的事。
“还挺有意思的哈,这玩意儿在那个村子的时候愣是不变大,现在马上没房子了,它变得能直接压塌世界。”麻团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吐槽。
““行了,现在就动手吧。”鹿南瑶对酒一枝喊了一声。
“行!”酒一枝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立刻全部消失,周围温度立刻下降,给人一种潮湿而冰冷的感觉,在他消失的地方,一座巨大的石窟突然出现,里面盘踞着无数双血红的眼睛。
幻境瞬间又消失了。
巨蟒顺势而出,径直张开大口,似乎想要直接吞下。
鹿南瑶身影忽的一闪,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手中利剑出鞘,空中幻影似乎也有什么植物在疯狂生长,她就那么劈头砍了下去。
“哇哦,咱们要去帮忙吗?”南菘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
“看看呗,要是不成功,那就只好再一次跑了。”麻团也慢下了步子。
在夜空之下,巨大的毛绒团疯了一般的径直冲向巨蟒。它的身躯庞大而柔软,仿佛是一个疯狂的巨兽。利剑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毛绒团;巨蟒张开巨口,以殊死同归星火燎原之姿扑向毛绒团。
在利剑接触到毛绒团的瞬间,它就被被蟒蛇吞了下去,整个身体迅速被吞噬进去。然而,仅仅过了几秒,平静就被打破了。毛绒团又被猛地吐了出来,它的形状发生了扭曲,变成了一个长着毛的骷髅头。
骷髅头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嘴里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它的毛发随风飘动,仿佛在向周围的一切示威。月夜中的气氛变得更加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利剑击中的瞬间,它竟然化作了无数闪耀的星光,这些星光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绚烂的星团。
这个星团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将骷髅头紧紧地包围其中。与此同时,上面画满符文的锁链与人手腕一样粗,如同翡翠一般的藤蔓也迅速伸展出来,紧紧地缠绕和包裹住了骷髅头。
\"靠,什么东西呀?怎么吞不下去。\" 酒一枝的身形有些不稳定,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绿萼的身后方。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语,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情况。绿萼释放出的黑雾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至骷髅头上。
众人刚松了口气,以为一切即将结束时,骷髅头却突然炸开了。
\"能不能下次炸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啊……\" 仙客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强大的冲击力击飞出去。
白色的毛皮、骷髅碎片以及不知名的奇怪液体四处飞溅,仿佛一场混乱的风暴席卷而来。这一次爆炸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不仅将所有的怪物都炸得无影无踪,连剩下的八个人也差点都被炸得灰飞烟灭,差点人就没了。
\"绿萼,你下次控制一下力度好不好,我可不想让你获得一个'狂暴魔王'的称号。\" 酒一枝抱怨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戏谑。
烟尘褪去,黑雾也慢慢消散了,虽然大家能用精神力作为屏障保护自己,但这也需要维持啊。
酒一枝边观察自己的手,边咳嗽着对绿萼大声的说道。
“好了,这件事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你看咱们虽然很狼狈,但是他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仙客来也边咳嗽边笑着说。
“人家还保护了一个人呢,你们怎么回事,人家这样都比你们强。”鹿南瑶有意呛他们两个人。
“这跟那没关系,主要还是咱们离得太近了,你看那三个人,不也看着现在受到的伤害比咱们少吗?”酒一枝不服气。
“现在蛐蛐别人都流行贴脸开大吗?”南菘挑了挑眉。
虽然刚刚她没有出上多大的力,但就刚才那一炸,她可护住了他们三个人呢。
“喂,说什么呢?别给我们乱扣帽子。”麻团也不惯着他们,直接要求对峙。
“哎呀,这还能说什么呀?都是朋友嘛。”仙客来在一旁打哈哈。
“你没事吧。”经过其他人这么一打刹,鹿南瑶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转头问酒一枝情况。
“没什么感觉了,就是感觉腿……嗯,应该是不太妙。”酒一枝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腿。
“你们两个呢?”南菘感觉自己的脚不太对了,于是她扭头问另外的两个人。
“就那样吧,应该跟你们的差不多。”麻团看了看自己的腿。一旁的白谛也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情况呀,嗯,布洛尔,你过来!”南菘喊了一下布洛尔。
“来了,南姐怎么了?”布洛尓本来在找绿萼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刚发现没有就听见南菘叫自己,于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你站好,我看你。”南菘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突然发现他的头发有一点变白了,刚准备用手碰,布洛尔似乎就察觉到了什么,连忙退了一大步。
“别用手碰,用东西先裹起来,这东西有传染性的。”布洛尔虚虚用手掩住头。
南菘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急忙用衣物包裹住正在发生变化的部位。其他同伴见状,纷纷效仿。
绿萼缓缓走来,布洛尔一眼便发现他的手指甲开始变白。尚未开口,绿萼便冲他微笑,然后一边摇头,一边取出一双手套戴上。
此时此刻,大地、树木以及不远处的房屋之上,到处都是白色的毛皮碎片和仍然在燃烧的小火苗。月色当空,四周一片静谧,刚才的巨大动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内的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的身形变得愈发扭曲,不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他的身体开始长出白色的毛皮,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蜕变,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们在地上不断翻滚,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在歌唱还是在尖叫。
在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将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等待着蜕变成为人形的那一刻。
而在黑暗褪去之后,白色的毛皮之下隐藏着无数的菌丝翻滚。黑暗被披上了一层外皮,于是也能在阳光下自由地生活。
这些都是在无声的进行,稍作休息之后,八个人又继续往坡上面走。
夜幕笼罩着大地,坠兔收光,月落西沉,四周一片漆黑。
就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继续走了。
走了一段路,八个人刚刚进入了森林,说起来也奇怪,这条路似乎很少有人通过,树木竟然直接长到了过道上。
八个人在阴森的树林中尽量小心的避开树木地前行着,张牙舞爪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什么。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每走一步声音都显得十分明显。
“我觉得咱们不用走了,要不返回去找那个门口的老大爷吧。”麻团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嗯,那个人不是让咱们一直往上走吗,要是咱们不走到的话,我害怕别又是做梦一场空。”南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
“是呀,咱们还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呢?那个人叫咱们往上走肯定是想干点什么事。”仙客来也随口说道。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了一会儿,总算穿过了森林,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悬崖边。
悬崖深不见底,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一阵凉风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八个人站在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谷底,可在悬崖的对面,好像还有个什么灯在亮着,是明黄色的。
“怎么办,撤不撤?”酒一枝站在悬崖边上发问。
“再等一下吧。”鹿南瑶还想再等一等。
太阳刚刚破晓,金色的阳光瞬间洒遍大地。就在这一瞬间,布洛尔的目光被旁边的一条小路吸引住了。这条小路蜿蜒而下,通往悬崖的底部,陡峭得几乎与地面成 90 度角,令人望而生畏。
布洛走近小路,仔细观察着。路旁没有锁链或任何防护设施,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和丛生的杂草。一阵微风吹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高处比较冷吧,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里有条路诶,怎么办?下不下?”
布洛尔招手示意,金橘色的朝阳太灿烂了,在这个时候他整个人都被镀了一层金光,也只有身上的锁链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一样,还透露着本来的颜色。
发色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浅浅的白色,在太阳的照射下,更显得无比神圣。
剩下的人也被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却也使每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小金人,在这偌大的悬崖之上,在这空旷的悬崖之上,有他们八个人,也只有他们八个人。
“都这种情况了,那还用说嘛。”南菘眯起眼睛看布洛尔。
“再等一会儿吧,光太刺眼了,而且悬崖太高,不太好走呢。”鹿南瑶也眯起眼睛,走到旁边观察了一下。
日出绚烂而短暂,过了一会儿,太阳又升了起来。
于是八个人排成了一排开始走那条布洛尔发现的路,因为太过狭窄了,而且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所以只能尽量的分开。
布洛尔首先踏上小路,脚下的石头松动不稳,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去。他紧紧地抓住旁边的岩石,一步一步地向下挪动。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心跳的加速和呼吸的急促。
向下望去,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布洛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不敢再往下看,只能专注于脚下的路。但不置可否,悬崖上的风景确实不一般。
一行人就这么慢慢的移动,尽量放慢动作,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
他们站在悬崖腰间,向旁边望去,只见缭绕的云雾如轻纱般飘荡。透过这层神秘的面纱,在那陡峭的悬崖上,一个巨大的佛像赫然显现。佛像庄严肃穆,却又带着温和的微笑,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