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正!”
单论打架来说,屈浩文不是我的对手。
我用刀挡住了他砍下来的这一刀,抬腿就是一脚,屈浩文连退好几步,我抡刀就要结果了他。
可这时候,身后有人喊住了我。
“不要!”
左月跑了过来,她抓住了我的胳膊。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很多的人,那些人都在看热闹,还有些在指指点点,我环视四周,有些人害怕,这才离开。
“不要!”左月皱着眉对我用力的摇头。
“哈哈哈,方文正!有本事你杀了我呀!”屈浩文用刀指着我,只是刚才被我那一脚踢的疼,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抽抽。
“我肯定会杀了你的!”
我推了推左月,就要去杀了屈浩文!
“方文正!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控制下脾气好不好!”左月被我推开,又过来拉住了我。
“左月!你个贱货!我就知道,你和这个混混有一腿,还他妈不承认,老子居然还和你睡觉,真他妈的恶心!”
屈浩文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对着左月破口大骂。
“屈浩文!”左月被他说的直接有了脾气。
“是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还要说我!”左月说。
“哈哈哈哈哈,你真以为老子喜欢你啊,告诉你吧,老子早就玩腻了,要不是因为你对我有用,我还用那么哄着你?左月,老子现在见到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我要吃药,就是因为老子现在对你没感觉!”
“屈浩文!你这个疯子!”
左月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可她很快擦了下眼泪。
我还要再上前,左月继续拦着我。
“你兄弟不一定会死,你难道要他真的死吗?”左月提醒了我。
“方文正!你个窝囊废!哈哈哈,居然要这么个破鞋,我告诉你,她浑身上下,没有老子没尝试过的地方,你想要?我给你啊,哈哈哈,像条死鱼一样,连他妈哼哼都不会,哈哈!”
“屈浩文!我杀了你!”左月被他彻底激怒了,伸手抢过我手里的刀,可走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她比我更加理智一些。
“屈浩文,看看你的身后。”
我把票子抱了起来,看着屈浩文,左月就在我们两个中间。
“方文正!你他妈还要再耍什么......”
屈浩文嘴上这么讲,可还是本能的往回看。
在他这么一看之下,手里的刀都吓的掉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席映萱领着几个人站在那里。
屈浩文连挣扎都没有一下,直接被拽着塞进了车里。
“走吧。”
席映萱走了过来,看了看我怀里的票子。
“把他留着,我亲手解决。”
我抱着票子,走到了我们开来的那辆车上。
席映萱从前的家里,我坐在椅子上,双臂放在腿上,头低的很深,身上都是血。
里面正在进行着抢救,其实,这些都是无用功,因为在回来的路上,票子就已经死了。
可我逼着那些人,必须救他!必须救他!哪怕他已经死了!
“方文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一个站在我的身前。
我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来人。
啪!
柴沐涵狠狠的在我脸上抽了一巴掌,我被打的眼前一黑,但是没有躲,动也没有动一下。
啪!
又是一巴掌。
柴沐涵一巴掌一巴掌的抽着我,打到最后,她自己的手都破了,手指都是肿的。
“他呢?”
她停了下来问我。
我这才侧头,看向了里面。
柴沐涵急步走了进去。
很快,我就听到了哭声。
那些医生和护士被赶了出来。
“兄弟,对不起,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
最先走出来的是韩楚风,他今天可是亲自参与抢救的。
“嗯,谢谢你们,好处,事后奉上。”
我对他点了点头。
“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唉,只不过......票子兄弟他。”
在那一刻,我从韩楚风脸上看到了真诚,实话说,这家伙我一直觉得都是那种只要给好处,他可以怎么恭维你都可以的。
但是现在,他表情是难过的,是真诚的。
“兄弟,如果这钱,我都拿,那我就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你们几个,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讲出去。”
他叮嘱着那几个被他从医院带来的人,都是比较出色的医生。
见我没有再讲话的意思,韩楚风唉声叹气的带着人走了。
“我要带他回去。”
柴沐涵走了出来。
“好。”我轻声说。
“方文正!我恨你!你答应过我,要照顾好他的!”
柴沐涵离开了一会儿,后面直接找人把票子带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我觉得我应该回忆起很多事情,和票子的过往与从前,而事实上,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那么坐着。
席映萱来了,她递给我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我对她苦涩的笑了笑,接了过来。
点烟,我没有抽,拿在手里看着,看着那些烟雾飘起来。
“以后用不到了。”
我把烟和打火机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拿着那支烟,走到了前面的桌子旁,在桌子上,有一个保温壶,是刚才柴沐涵带来的。
我把烟立着放在了桌子上,让它自己燃烧。
打开了保温壶的盖子,双手端着,喝了一口。
这一口刚入嘴,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深深的吸了下鼻子,一口气把那些汤全都喝完了。
“原来,是这个味道。”
我放下了保温壶说。
“什么?”席映萱在我身后不解的问。
“屈浩文呢?”
我问。
“在外面车里。”席映萱心疼的看着我。
“带进来。”
“方文正,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这样憋着,这样憋着......不好。”
席映萱应该是想了很多的词,可最后用了一个最质朴的。
“我没事啊,我很好的,出来混嘛,有今天没明天的,早晚都会死的,哈哈哈哈哈。”
“方文正。”
我没有哭,倒是席映萱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流了出来。
“把他带进来。”
我说完,就朝着刚才给票子做手术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哭?
我应该哭吗?
或者说,我必须哭吗?
以此证明,我和票子的兄弟情深?
以此证明,票子那么多次舍命救我?
还是说,那个晚上,在我喝醉了以后,他拉着我手说的那些话?
亦或是在台球厅的门口,他看我的那个表情?
他叫钱帅,不过,我更喜欢叫他票子,他对我说:哥,少抽点烟吧!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关心。
兄弟,烟,我戒了,戒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