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齐修远推了推眼镜。
“让孙金锋和王继龙互相消耗,我们来收场。这办法可行,我们还可以把水搅的更浑一些。”
沙晋鹏对此颇为赞同。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我迟疑了会,他所讲的这些问题,我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后来作罢。
“这么多年,为什么王继龙会在这个阶段想要吞了孙金锋。”
“再就是,刁老四......”我想到了林可筠。
“他是和王继龙早就勾结在一起,还是说,只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他们做了一场戏出来。”
这里面的变数太多,我能够消耗孙金锋,孙金锋是否会帮刁老四和我不死不休,蒋坤出现的时机,能否达到效果。
龙哥虽然这几年发展迅速,但背后有着四爷曾宏业的孙金锋,自然不会被轻易绊倒,这一切的后面,当真有我们所想到的这么简单?
只怕不然,至少,到了现在,这场棋,也才刚刚开始罢了。
“鹏,让凯子他们来。”
冯凯泽三人到了我的房间,我已经让人送了些吃的。他们都不饿,但我的肚子已经打鼓了。
“凯子,你去找一趟大驴子,探一探龙哥那边的情况。”
“明白,正哥。”冯凯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着了才离开。
“鹏。”
沙晋鹏点头,隔了一会之后也离开了酒店。
“修远,去吧酒店退了。然后给黑蝠的兄弟们安排一家小点的地方,越不起眼越好。票子,咱们,回家。”
酒店的费用一直是赵海泉来给的,现在他们那些人都已经回去,再这么住下去,虽然他不会说什么,但并非我喜欢的。
况且,我们现在的落脚点,肯定被发现了,我们在明处,太显眼,终归是多了几分被动。
我带着票子他们三人回到了家,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当初我姐要卖了,要租出去,可手里有钱之后,她第一时间还是要把房子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我和她的牵绊,如果连家都没了,那怕是我们姐弟两个最不愿看到的。
票子他们自觉的打扫着房子里的灰尘,我坐在门口,看着这熟悉的环境,方才回来的路上,我们都是刻意避开了可能认识的人,特殊时期,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修远,如果要动手,你觉得从哪里开始。”
齐修远拿着个鸡毛掸子正在忙活着,被我一喊,直接又把他的那个笔记本摊开放到了我的面前。
“这里。”
我看着他指着的那个名字,果然是不谋而合。
相较于夜总会和赌场,还有龙哥后面又开的那些场子,显然饭店才是最为合适的选择,本就是个吃饭的地儿,平时除了几个保安,也不会多派人手。
“正哥,修远这不是都弄清楚了吗,为啥你还让凯子去查呀。”
陆恒擦了下脸上的汗,摸出烟来散给我们。齐修远不抽烟,却并没有拒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多点准备肯定是好的。”齐修远替我解释,并没有因为我的安排而不悦,如果他是个小心眼儿的人,肯定会觉得,既然他都整明白了,还让别人再去,岂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
“票子,你替我跑一趟吧。”
“好。”
票子放下拖把,只等我讲。
我从齐修远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个纸条,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票子看了看,把纸条撕掉扔进了垃圾桶。
“正哥,是不是最近咱买的都是假烟啊,你看,这烟头咋又掉了。”
陆恒看着地上的烟头,手里的烟是刚点燃没抽几口的。
“阿恒哥,有时候烟丝不紧实,就会是这样的。”齐修远很少聊这种话题。
“那我这点儿也太背了吧,你们都没事儿,奶奶的,不对劲哟不对劲。”
“对了,修远兄弟,你说你这斯斯文文的,看起来那么乖的模样,咋能想出那么狠的招数呀,我跟你们说,当时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阳光越是强烈的地方,阴影就越是深邃。”
齐修远冲他笑了下,继续拿着鸡毛掸子清理灰尘。
“啊?啥?不是,你给我讲讲,啥意思啊,太深奥了。”
陆恒挠了挠头,着实是听不懂这么一句。于是缠着齐修远给他解释,最后也没能想明白。
“阳光越是强烈的地方,阴影就越是深邃。”我轻声念叨了一遍,大概这是世间常态吧,如齐修远的表面和内心一样。
关上门,我回到了自己从前的卧室。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可我又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我梦到了我爸下班回来了,和从前一样,吵吵着让我妈给他倒热水洗手,又让我姐出去给他买酒。
最后到了我的房间,问我为什么不吃饭就睡了......
我猛然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大汗,脖子的伤口被汗浸湿,有种沙沙的疼。
叮叮叮叮......
“喂,大舅哥。”
“你小子再敢瞎说,我把你舌头摘了,你在哪里。”
孙金锋语气很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接到消息,王继龙那边要对你动手,你小心点,对了,四爷让你得空去他那里吃饭。”
“好勒,谢谢啦,大舅哥。”
“你!哼!”
龙哥要对我动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蒋坤丢了胳膊断了手,他如果一点表示都没有,那说不出去。
就像是当初大驴子被人暗算,虽然最后也得到了解决,可难免让别的手下心里犯嘀咕。
想着最初和刁老四的矛盾,再到后来的那些事情,不得不说,利益至上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哪怕从前是敌人,只要有了足够多的利益,都可以一笑泯恩仇,哪怕只是表面的。
可我等的电话还没打来,冯凯泽已经离开有不短的时间了。
莫不是,出事了?
但是等我出了卧室,发现他居然就在客厅坐着。
沙晋鹏没回来,我心情一下子有些莫名的烦躁。
“正哥,人没找到。”冯凯泽见我出来,立马站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
我重新回到了卧室,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