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哥，有人报警了。”
包间的门打开，陈小琴喊了一声。我姐看着狼狈不堪的张信和，情绪居然一点波动都没有。
她已经失望透了，不抱任何希望的那种。
“正哥。”冯凯泽说。
我平复了下情绪，把插在张信和中指上的瓶子拔了下来。
“记住了，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我薅着张信和的头发，把他的头拽到了还在烧着炭的铜锅上面，里面的水已经快熬干了，热气熏着他的脸。
等我们离开后没多久，警察就到了店里。张信和他们几个有的送去了医院，有的被带回去配合调查。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张信和并没有把我说出去。
就当我以为这件事到此就要结束的时候，有个不速之客找到了我。
“方文正。”
这天我闲来无事，想着好几天没回过家了，于是就准备回去给我爸妈上炷香，顺便给我姐她们买一些东西。
在我难得勤快一次，扫地的时候，秦西北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几年的牢狱生活，让我每次看到穿制服的人总会条件反射的紧张，身体则会想要来个立正。
这种情况，在我上次收拾过靳东来之后才有了好转。至于原因是什么，我自己也弄球不清楚。
“前几天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秦西北放下他的公文包，走到脸盆架前洗了下手。
“嗯？”我拿着笤帚疑惑的看着他。
“张信和是你打的吧。”秦西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整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
“张信和？有人揍他？呵呵，那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
我心里咯噔一声，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秦西北眼神很犀利，让我不敢和他对视，倒不是因为心虚，是他的眼神就像是猎鹰似的，让人在他面前有种不敢讲假话的压迫性。
“秦警官，您可不能乱讲啊，什么事儿都讲究证据的，您这么诬陷我，我是不是可以举报您？”
我继续扫着地，用这样的方式避开和他的正面对视。
“虽然张信和说他不认识那些人，但能下手那么狠的，除了你还能是谁。还有，后来我去走访，也确定了，出事那天，你和你的那群朋友也在。”
秦西北直来直去的这么讲，倒是让我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接了。但是很快我就明白过味儿来，如果他今天是来抓我的，凭我对他这个黑面神的了解，早就上铐子了，不会这么费口舌。
“秦警官，如果你非要说是我做的，那我也没办法，民不与官斗，您抓我吧。”
我走到了他跟前，双手握拳伸了过去。
“真的和你没关系？”
“好吧，虽然我不太相信，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张信和也不追究，不过我提醒你，最好别惹事儿，不然我亲手把你送进去。”
“嗯，好的。”我就想着他今天是来探口风的，所以想他赶紧走。
但是他居然稳稳坐着喝水，还问我家里有没有茶叶。这和我印象里的警察有很大的区别，不禁对这个黑脸的家伙多了几分好奇。
“你别紧张，我刚才就是正常的询问。你最近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定期去所里报到。”
秦西北的话直接打破了我最近这段时间的放纵，刑满释放以后确实要定期去报到，就算想要去外地，也要提前报备申请。
想要和正常人一样自由，是需要度过观察期的。
每当辖区内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从里面出来的人，则会成为首要的被怀疑对象，毕竟是有案底的人。
“我忘了。”
“忘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忘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跟王继龙那些人混在一起了吧。”
秦西北声音严厉了一些，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拍着旁边的小桌子。
“已经没有了。”这一点我倒是没有骗他。
“王继龙是什么人，你当初为什么会进去，都忘了？又要重新走上歧途？对得起你的父母......”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了墙上的遗像，也不好再接着说，态度也稍微软了一些。
“你最好不要和那帮人混在一起，不然早晚还要再进去。”
“以后我会定期找你报道，您还有事儿吗？”我抬头，第一次近距离的和他对视。
“我今天来，第一是看看你最近的情况，第二提醒你要去找我报道，第三，我希望你帮我忙。”
秦西北从包里拿出一沓子纸，我瞥了一眼，是复印的照片，而照片里的人我全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