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禧脸皮有点厚,但又不是特别厚。
话说到这里,再不走等着被揭穿挨骂?
“秦先生,我还有点事,今天就聊到这吧。”
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唐禧捡起包包就准备走。
这个秦戡三句不离个人财产,总感觉以后要是离婚,我会被净身出户。
曲江宴放下刀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在门外左边将人拦住。
“邋遢?三十六?老人味?不解释解释?”
“我没点名道姓,你自个对号入座还怨别人。”
“行,说点别的,”曲江宴气笑,咬牙切齿,“你造谣我不行生不了孩子,我行不行,你不最有发言权?”
唐禧立马逡巡周围一圈,幸好,没人注意这边。
“是你先惹我,你也可以造谣我生不了孩子或死了,我不介意。”
“……”
她摆烂的样子,令曲江宴一拳打在棉花上,眼角红血丝格外明显。
“这么快就跟姓吴的分了?移情别恋挺快啊?”
“我就是一次性谈十个,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唐禧左躲右闪都逃不了,胳膊被他死死箍住。
“啊!放开我!”
“放开你好继续去相亲?”
“是,我相亲行程紧凑,你最好有点眼见力别耽误我。”
“??!!”
曲江宴气得汗毛倒立。
这是他认识的温柔淑女吗?
唐禧被抓疼,剧烈挣扎起来:“再不放开我,我打人了!”
“你打,你来……”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发出清脆声响,俊脸浮现一块红痕。
曲江宴被打偏脸,瞳孔微微放大,舔了下发麻的腮帮子。
“你来真的?”
“是你让我打的……”
唐禧第一次见这种贱馊馊找打的。
趁对方发懵,她抽回自己的胳膊,离开茶馆。
曲江宴额角的筋脉一阵阵抽搐,扫了眼她离开的背影,开车跟上。
唐禧真没撒谎,今天安排了四个相亲对象。
用颜案倾的原话就是:相亲一定要多相,不能把路走窄吊死在一棵树上,优秀是对比出来的。
唐禧跟第二个相亲对象一起吃午饭。
相亲男长相清隽,相当健谈,时不时就逗笑唐禧。
曲江宴花钱跟人换了位置,在唐禧背后的一桌坐着,偷听相亲内容。
“我叫你小禧,不介意吧?你比照片中还要漂亮有气质……”
油嘴滑舌!
一杯清心降火茶,曲江宴喝了四次,翻白眼两次。
连午饭都没心情吃!
相亲男对唐禧很有好感,还想约人晚上一起看烟花。
曲江宴起身往后门走去,在门口跟一初中生低语几句,眼神指了个方向,扫码转了一笔账。
“没哪个女人会将事业当一生追求,男人不一样,如果顺利结婚的话,我希望你在家相夫教子,钱随你花。”
带着说教的语调令唐禧有点窒息,开始找借口准备离开。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从旁边经过,不小心摔了跤,手里的奶茶泼脏相亲男的白衬衫。
“啊!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子用手去擦,污渍越擦,范围越大。
唐禧顺坡下驴,结束这场相亲,回公司签了几份紧急文件,下午又接着相亲。
相亲男是搞投资的,的确有过人的投资天赋,多次表示要带着唐禧投资挣钱。
唐禧不馋那些高风险高回报的钱。
见她并不感兴趣,相亲男及时转移话题,期间聊到双方上一段感情失败的原因。
“前男友出轨,跳窗逃跑时摔断腿,我去看望他,他后来后悔了,觉得我最好,一时想不开跳了楼,现在坟头的草应该冒出来了。”
唐禧吃着小蛋糕,越发熟练地胡扯,拉踩前任的同时,还不忘捧一下自己。
果然,相亲男夸她心善心胸宽广。
隔壁的曲江宴:“……”
三十分钟后,有位服务员给唐禧这桌上了份精致蛋糕。
八寸蛋糕被做成匹诺曹的模样,那鼻子长长的,还特意对着唐禧。
唐禧不悦挑眉,有些狐疑:“你送错了,我们没有点这个。”
“女士您好,是9号桌先生送给您的。”
唐禧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曲江宴露出招牌痞笑,双手插兜不疾不徐走来,浑身透着股慵懒拽劲。
“尝尝吧,前女友,里面加了你爱吃的无花果。”
他刻意加重了“前女友”三字。
相亲男活似见鬼:“你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
“你、你们……”相亲男所有的疑惑得到答案,气得双手撑桌而立,“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他愤然离席。
曲江宴刚得意三秒,“啪嗒”一声,一团混着奶油的蛋糕砸在他鼻子处。
“你、你去死吧你!阴魂不散的跟踪狂!”
唐禧炸毛,边骂边持续物理攻击。
啪嗒!啪嗒……
曲江宴又被砸了两次,其他的都躲过或擦过。
昔日矜贵慵懒的贵公子,今日相当狼狈,衣服头发都蹭了奶油。
“住手,唐禧,别扔了。”
“你说停就停,我不要面子啊?你个臭虫!臭无赖!眼瞎又发臭的巨臭混蛋!”
服务员将两人定义为相爱相杀的情侣,立马跑开,毕竟店里不是第一次遇见。
一整个蛋糕都被扔完,唐禧端起相亲男那杯果汁要泼过去——
刚转个身,曲江宴身躯已经贴在她后背:“我哪里臭了?”
唐禧警铃大振却无反抗余地!
“你灵魂恶臭,唔——!!”
打是舍不得打的,吵又吵不过。
曲江宴禁锢住她腰段,吻住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红唇。
怀里的人立马挣扎起来,他用温热大掌固定住那后脑勺。
唐禧想咬烂他的唇,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一张嘴却被他乘虚而入,卷走呼吸。
曲江宴吃到了甜头,头皮却被她沾着奶油的双手扯得生疼。
要不是怕被揪秃,高低得再亲个一分钟。
“再扔就亲死你。”
胸腔缺乏氧气,腰侧的大掌施以暧昧高超的按揉技术,唐禧只有被亲软筋骨的份。
刚分开时,还得曲江宴扶一会。
等身子有力气了,唐禧狠力推他一把,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身子发出哭腔。
“我眼睛好痛……”
她头发、耳朵、衣服、胳膊都沾了不少奶油,难道蹭到眼睛里了?
“禧禧,给我看一下。”
曲江宴抽了纸巾,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
就这一刻,唐禧猛地抬起头,眼周干干净净,攥紧的拳头砸在他左颧骨。
“吃我一拳!”
火辣感袭来,曲江宴闷哼一声,跌坐在地,甩了甩头晕目眩的脑袋。
上当的同时,又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两人高度互换,罕见以仰视角度看她。
像朵生动明艳的伯利兹玫瑰。
看似娇滴滴的,没想到路子这般野。
唐禧得逞,狡黠无比,嘿嘿笑了两声,见好就收,起身往门外跑去。
这家甜品店距离最近的停车库,需要步行七分多钟。
忽略行人异样目光,唐禧往停车库走去,从包包里摸出小镜子。
天杀的坏东西,把她嘴唇都吸肿了!
一股被占便宜的委屈漫上心头。
她暗自腹诽,将曲江宴翻来覆去地骂,仍觉得不解气,连跟许瑰期擦肩而过都不知。
许瑰期跟好友宣娴逛街,老远就见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东一块西一块的奶油。
“她该不会被人打了吧?”宣娴八卦,“这么狼狈。”
“她脾气差得要死,肯定得罪不少人,以前有宴哥罩着,那些人不敢动她,现在碰见了不得往死里打?”
宣娴拍了下脑袋:“我想起她身上奶油是哪家店的!我们去打听一下?”
许瑰期巴不得看唐禧笑话,表面还是矜持推辞一二,才点头同意。
两人进了甜品店,几个员工在一个角落收拾狼藉。
许瑰期怕出错,还将唐禧的照片翻出来:“她刚才在你们店里打架吗?”
员工踟蹰一二,最终点点头。
太好了!
许瑰期脸上溢出笑,迫不及待想看到唐禧被暴打涕泗流泪的画面。
“把监控调出来给我们看?”她压低声,“我给你一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