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儿,我,我是为你好,我怕你救治宝儿会遭到天谴反噬……”公孙白无力地辩解道。
“天谴反噬?”花娴冷哼道:“说到这个我更是来气!为何同样是逆天改命,我救治了原本该死于沓风的木四公子木少轴就毫无业果?而我救治宝儿就要受到因果反噬?”
公孙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花娴本就没指望他来答,自己冷笑着继续道:“不就是因为木少轴是翼火蛇星宿,我救了他本就是天道安排的借我之手为他解除神罚不是吗?若是由你直接出手救助神罚星宿,恐怕会引起三界隐藏势力的注意,而我,就是天界为你安排的挡刀大冤种!”
“何为公平?何为众生平等?或许,之所以有‘公平’与‘平等’这样的词语,就是因为,绝不会有‘公平’与‘平等’……”
发完了牢骚,花娴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她似乎陷入了浓浓的悲伤中,许久,她闷闷地道:“楚州城破,遭殃的将是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蛟冉又做错了什么?他却要遭受全族毁灭的祸殃……”
花娴这席话说得公孙白哑口无言,他无法去反驳花娴,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他的确只当自己是这凡间的过客。他的下凡历练,除了寻找七位神罚星宿以外,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牵动他的情绪。
就连花娴,他在最初也只是当她为自己寻找星宿们的工具。若不是司卦仙君占卜出花娴乃天道安排的能够改变凤族觉醒后的三界动乱走向的关键人物,他根本不会处处去留意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花神。
虽然他曾在少年时因为好胜心强,曾经因桃花神在魔界的市集上与墨蛟一族的蛟冉为着一碗酪浆拂了他的面子而刻意去逗弄过她,可那也不足以让他对她格外青睐。
他是生而尊贵的白龙一族的后裔,虽然他不一定会是下一任天尊的继承人,但这也毫不影响他拥有三界之中最为高贵的白龙血统而自带的天生优越感!
可是,当花娴一针见血的揭露了他心里的想法时,公孙白又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与自尊心被挑衅无关,而是他隐隐觉得花娴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似乎有哪些地方出了偏差,可让他挫败的是,他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花娴不想再与公孙白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她冷冷地道:“宝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她的命比不得身为神罚星宿的木四公子金贵,所以,救她而要承受的因果反噬,我桃花神受了!”
花娴说完就打开门,吩咐细雨去寻木三公子木少锦来。
“木三公子,”花娴开门见山地道:“若是我能治好宝儿的惊惧之症,你要如何选择?”
木少锦闻言狂喜,立即单膝跪地向花娴一拜:“娴姑娘若是能治好宝儿,便是我木某的大恩人!”
花娴侧身避过了木少锦这一礼,道:“你先别高兴,你先坐下听我细细说来。”
木少锦以为是治疗的过程会有风险,便正襟危坐,等着花娴开口。
花娴盯着木少锦的眼睛,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道:“若是宝儿就此浑浑噩噩的永远保持着三岁孩童的神志,她此生必定是顺理成章的待在木三公子身侧。”
花娴顿了顿,又道:“倘若宝儿恢复了神志,她必定有长大的那一天,若是有朝一日,你日暮西山,而宝儿正值青春年少,她如若遇到了她的心上人,你当如何自处?”
木少锦想也不想的道:“若是宝儿有朝一日遇到心上人,我就为她招赘!此生我绝不会让她再嫁入别人家去赌一生的幸福!我会奉上万贯家财,为宝儿打造坚强安稳的后盾,让她此生可以活得肆意妄为!”
“我要让她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去所有想去的地方!无论她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都会为她寻来。我此生愿望只是盼望她一生顺遂,幸福安康。而我,对她无所求,我永远是她背后那个幸福守护者!”
花娴盯着木少轴的表情看了很久,似乎在分辨他此番话中的真伪。良久,花娴扬起嘴角,道:“好,既如此,我就为你治好宝儿姑娘。”
花娴治疗宝儿的方式与治疗木少轴的沓风一样。她趁着宝儿熟睡,搭上宝儿的手腕,闭上眼睛以神识力去疗愈修复宝儿因强烈的刺激而受损的神志。
不一会儿,花娴满脸惨白的收回手,她踉跄着起身,差点撞到了椅子。
公孙白一把扶住了花娴,焦急的问:“娴儿,你感觉怎么样?”
木少锦见花娴满头大汗,也很紧张:“娴姑娘你还好吗?”
花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木三公子可否着人为我安排客房,我想休息一会儿。”
木少锦急忙吩咐丫鬟来带花娴去休息。公孙白弯腰抱起花娴,道:“娴儿,我送你去休息。”
花娴转头对木少锦道:“木三公子,宝儿无大碍了,待她醒来就会恢复神志,你,你要做好准备,她遭此巨变必定悲痛至极,你要好好安慰她,待得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木少锦自然是对花娴千恩万谢:“娴姑娘大恩,木某没齿难忘!”
花娴强撑着回到房间后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娴儿!”
公孙白焦急万分,急忙扶住她的后心,往她体内渡神识力。
“阿白哥哥,没,没用的,”花娴阻止公孙白:“这是天道反噬,我得自己承受。估计也就明日,我将会浑身瘫痪,双目失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这种状况大约持续十日左右就可自行解除……”
“娴儿,对不起!对不起……”
公孙白也不知道为何要向花娴道歉,可是他总觉得这是他欠她的,虽然为何有这种亏欠的心理他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