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又出自刘宏之口,王美人也不觉得有多奇怪,毕竟已有前科,只不过那些妃嫔、男宠都被宦官处理了而已。
现在刘宏直言让她上,既然开了口,这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
她当然也会卖力去做,只不过是在皇帝高压逼迫下不得不做,到时候被清算,至少有个说辞。
刘宏的想法李悠无从得知,刚出宫门,没什么意外被一貌美女官截住。
李悠上下看了看,来人不陌生,有过数面之缘,是刘慕的贴身女官,好像叫绿荷,当初就是她从自己手里带走的伏德。
相比两年前,这绿荷倒是没什么变化,长相算不得绝色但也不差,不过这身段是真有料,也就比何皇后差点。
随即一愣,刘慕的好像也不遑多让,也不知道她们平时吃的什么,有机会要个食谱,给甄姜几女,还有小蔡蔡安排上。
特别是甄姜,要不是有一张娇艳如花的脸,身形跟假小子没啥区别,何止平平无奇。
远在辽东对镜梳妆的甄姜,忽感脸颊有些发烫,摊手捂脸间有些愣神,立马迎来疯丫头甄脱调侃:“呀,大姐这是脸红了,难道是思春想三郎了?”
被说中心事,甄姜有些恼怒,做势要打,甄脱惊叫一声直接缩回床榻,立时便是几女咯咯笑声传来,亦如儿时五女还是喜欢大被同眠。
见李悠眼神发直盯着看,还一副若有所思,绿荷面无表情,不羞也不恼,不过耳坠有些微微泛红,只是无人发现。
绿荷确定来人,上前屈身一礼:“奴婢绿荷,见过公子。”
直呼公子,未称官职,这就说明此行所为私事而请。
李悠回神,立觉适才有些失态,略微拱手微笑点头,算是回了个礼。
没什么多余的话,伸手一引示意李悠上马车,她也跟了上去跪坐一旁侍候,就这曲线身形,太监来了也要多看几眼。
马车行得很快,直接进了碧瑶宫,一下车未见刘慕,直接被绿荷领到了内寝。
什么情况?李悠心下砰砰直跳,刚想敲门就被一只素手拉了进去,两眼相撞全是火花,洁白如玉的脸上爬满红霞。
本以为跟刘慕见面,会是个把手泪相望,然后互诉衷肠两两相依场景。
万没想到还一句话没说,就被口脂香堵了嘴,那还客气个锤子,直接完成当初在无极没做完的事,这次再也不会有甄宓那个小丫头空降捣乱。
一声咬牙忍痛,倒抽冷气声传来,门外绿荷听了个清清楚楚。
马车刚走不久,刘宏、何皇后相继收到消息。
见何皇后脸色不好看,诗韵、琴心、画意、书棋四女对视一眼。
画意一步上前,轻声开口道:“娘娘,大将军府传信,府中失火,国丈受了些惊吓,已卧床不起。”
何皇后一皱眉,朱唇轻启:“诗韵、琴心你二人挑些补品送去大将军府,以尽孝道。”
扭身一摆臀,直接进了内殿佛堂:“传令下去,为尽孝道,本宫要为家父抄写经文祈福七日,七日后送达经书以示虔诚,无本宫令不得打扰。”
“书棋为本宫沐浴,撒上精品百日香。”
四女同声称“诺!”
一个时辰后,二女官领头一队侍女太监手捧各种补品,从皇后寝宫走出直奔大将军府,
穿街过市人尽皆知,一路洒钱,又一路收百家钱已做祈福,所遇百姓皆有赏赐,同赞皇后仁孝。
不知名地牢,刘宏听后半点不关心,把玩手中游龙剑,嘲讽一笑:“屠户之女,何不杀生烹肉祈福?抄写经文七日?”
嗤笑开声:“不知可识字否?”
锵啷一声,游龙剑归鞘,递给身旁脸色发白的长须老道。
此老道名曰左慈,字元放,自号乌角先生,年少时常居天柱山,后游历天下,自称已有几百岁,被抓有五六年已。
“乌角先生,可一观此剑,说其来历否?”
刘宏彬彬有礼,但左慈咽了咽口水,似半点不买账,只闭目打坐养神,
不接剑也不看刘宏,不过颔下胡须抖个不停。
段珪瞥了左慈一眼,笑呵呵伸手接过,抱剑在怀侍立一旁。
刘宏见之也不怒,收敛表情,面带诚恳道:“曾听闻先生精五经,通房中术,又擅占星,占星术朕已见识,深知先生颇有神通。”
说罢起身,行了个道家拱手礼:“朕子嗣单薄,不知这房中术先生可否赐教一二,如得相助后宫有所出,朕必感念先生其恩。”
段珪嘿嘿一笑,拂尘一挥,十几个妙龄女子被带了上来,
正是酒池肉林上,本该拖出去杖毙的十几名舞姬,赵忠死得快还没来得及动手,这几人也就顺利活了下来。
见左慈无动于衷,刘宏使了个眼色,段珪当即心领神会,一步上前:“尔等贱婢,还不上前向先生请教一二?若有所得,尔等可活。”
听得话语,左慈内心叫苦,他一把老骨头如何经得起折腾,一个都够呛,十几个其上必死无疑。
十几个舞姬害怕得不行,脚下有些怯步,才有半分犹豫。
段珪眼睛一眯做势拔剑要斩,左慈一声叹气,轻喝一声“常侍慢些动手。”
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刘宏,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又叹一声:“老道已为陛下推演天机,亦出了怯运之法,悠悠苍天自有定数,陛下何苦再为难老道。”
刘宏眉头一皱:“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左慈摇摇头,他又不傻,多说多错的道理自然懂,就那点东西都说完了,死期也就到了。
段珪见状,冷哼一声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左慈踹翻在地,又追上去连踹好几脚,直打得抱头翻滚不停。
“慢慢慢!”段珪心中嗤笑,当真是贱骨头不打不说话。
左慈慢慢爬起,他已经被囚禁在此数年,脾气早就被磨平了。
当初游历天下,与无极甄氏家主同度浮船,观其是个早衰之相,忽有所感便上前直言不讳,还给留了谶语。
数年后又同浮船,再观居然看不清面相,一番查探好像因为甄家三郎,心生极大好奇。
但此子并不在无极,去了陈留蔡邕府求学,左慈又追去了陈留,几经辗转又来了洛阳,踏入洛阳时,忽感此行恐有一难,
果不其然,叹了口气的功夫,就被十常侍段珪抓住,囚禁至今,到现在也没看到甄氏三郎一眼。
左慈虽是个修道之人,但有点怕死,骨头也不是很硬,太监的手段,尝了几个就已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