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要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里不属于我。老天爷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不管的。”
“你想想,你当时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苏天鹤”努力想了想自己穿越之前的情景,忽然恍然大悟:“啊,对了,一定是那样!”
“哪样啊?”云玲问。
“苏天鹤”大步走到已然是满身赤膊的张告面前,道:“张刺史,你可带了酒来?”
“酒?我行军急切,没有带来。恩公想吃酒了?”
“苏天鹤”连连点头。
“这个好办,恩公请随我来!”张告正愁如何报答恩公,是以对于“苏天鹤”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说什么也要满足。
“苏天鹤”、云玲二人被张告安排了车驾,直往褒城驿的方向行进。车进了褒城驿,张告对着来迎的驿丞吩咐了几句,便找了处小桌坐下。
“恩公,既来了梁州,想要吃酒,就尝尝我们当地的诸蔗酒。”
“苏天鹤”举起酒杯,也不嫌烫,仰头便往嘴里灌。
“好!恩公好酒量,好气魄!仲驿丞,换碗来!”
就这样,“苏天鹤”一碗接一碗喝下肚去,哪管这酒酸甜苦辣,不一会儿,便昏昏然倒在了桌上。
“天鹤,天鹤?”云玲有些担心,因为她在子虚岛时从未见过苏天鹤喝酒,如今如此牛饮,怕不是要出事。
“苏天鹤”自然没什么酒量,几碗下肚,早就醉得天地倒悬了,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玲儿越发娇艳,竟披红挂绿,将要出阁去了。
“苏天鹤”心中酸楚,一时泪流满面,伸手去拉云玲:“玲儿,你别走,你别 你是要去嫁给祁南风了吗?他不是好人,他会欺负你的,你不要去……我不要你去……”
正说着,忽然大脑有如被人凿开了一个大洞一般,说不出的澄澈通透。之前的十分醉意,早已被控得干干净净。
他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人影,那人儿背着光线,亭亭地立在那里,肌肤间的细微绒毛清晰可见,身上有种好闻的香气。
“玲儿?”
“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
真的是云玲,而且是属于他那个世界的云玲。
“苏天鹤”擦了擦眼泪,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喜欢你的,我不想你嫁给祁南风师哥。”
天地越来越明亮起来,子虚岛的万事万物都覆着一种极致的色彩,那是独属于这个小岛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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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任务完成】
【法术值:五十】
【武力值:七十】
【内功值:七十】
【轻功值:六十】
【神境通:第一重】
【他心通:第一重】
【宿命通:第一重】
【天眼通:第一重】
【天耳通:第一重】
天眼通天耳通!苏天鹤大喜,这难道意味着,他已和仙家一样,耳聪目明,拥有千里眼顺风耳?可以听千里内的凡音,还可以……穿墙透视?
他立刻运功一试,可惜硬运了半天,似乎连耳朵里的耳屎都没疏通干净,不禁有些泄气。也不知这老天和自己开得什么玩笑,每到一地伏妖降魔之后,便有这种乱糟糟的提示和奖励。可惜这提示常不作数,奖励也兑现得奇慢无比,也不知自己究竟要修多久的机缘,才能登仙而去。当下也对它的奖励不抱什么希望。
【本次奖励:洛阳千顷良田。】
很好很好,改诈骗了是吧。苏天鹤不再纠结,他也知道,这一梦做得,是有些久了,只盼着醒来时,云玲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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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城驿中,忽然有人大笑着唱起歌来。那歌声高亢放荡,似乎没有特定的韵律,却又夹杂着几句惊世骇俗的词句。
苏天鹤从桌子上悠悠醒来,入眼之处,一是刺史张告,一是知己云玲。他噌得站了起来,问云玲道:“玲儿,神奇岛主呢?”
“谁?”
“神奇……就是一个又矮又瘦的小老头!”
“没看见过。”云玲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来,“天鹤,你回来了!”
苏天鹤一怔,转身看向云玲。
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
苏天鹤直想抱住小别重逢的云玲,可碍于一旁的刺史在场,不好造次。
“恩公,这么快就酒醒了,要不要咱们再饮三百杯啊?”
“你是……”苏天鹤茫然地看着张刺史。
“天鹤,他是梁州的张刺史。”
“哦,久仰张刺史的官声。”苏天鹤道。
“看来恩公还没全醒,哈哈哈哈!”
正谈笑间,那楼上的高歌之人更加狂放,像是站到了更高处,仰天大笑起来。
张告皱着眉头喊来仲驿丞,问道:“楼上何人?”
“一个狂生,自称是得了天子宠识,来了三天了,天天都要喝得酩酊大醉。”仲驿丞苦着脸道。
“什么天子宠臣,怕不是个骗吃骗喝的酒蒙子吧!走,咱们去参观参观。”张刺史为民做主的轴劲又上来了,大步流星地上楼去了。
苏天鹤和云玲也对楼上的人好生好奇,是以跟在刺史后面,拾级上楼。
二楼的布置较一楼要华丽得多,每每外州官员进京述职,梁州当地总会在此招待。
此时,那酒桌上杯盘狼藉,碎的碎、洒的洒,一个白衣少年正袒胸露乳地站在桌上胡乱旋转,像是在模仿胡姬的旋舞。
“酒呢?怎么还不来?”少年迷离着双眼看向张告。
“驿小酒少,客官请换一家糟蹋吧。”张告没好气地说道。
“岂有此理,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张告正色道。
“我前世是天上的金翅大鹏!我只要一扇动翅膀,你们人间便要化为宇宙中的一粒埃尘!我”
“那你大可以尽情地扇。”张告不屑道。
那少年也不生气,而是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竟然有人想要放任天地毁灭,十分有趣,百分有趣,万分有趣!哈哈哈哈!”
云玲悄悄拽了拽苏天鹤的衣袖,笑道:“他是大鹏,你是天鹤,你们俩真的是一对绝配。”
“这小娘子此言差矣!”少年竟然听见了,跳下桌来,大笑道,“我不叫大鹏,我也不是大鹏,我今生是人。哈哈哈!”
“我知道了,那你一定名字中有个鹏字?”
少年大摇其头,晕晕乎乎地找到窗边坐下,一条腿搭在了窗外,懒洋洋地对云玲道:“我的名字里也没有鹏字,你又猜错了。”
“那你叫什么?”
“我叫李白。”
“好普通的名字。”云玲小声道。
“他呢,他是叫天鹤吗?”
“是啊,他叫天鹤,我叫云玲。”
“天鹤,天鹤 ”李白忽然面色冷了下来,笑容从脸上消失殆尽,“这郎君可是姓苏?”
“在下正是姓苏,怎么了?”苏天鹤不解道。
“恩公,不必理会这酒蒙子,他定是又要给你算卦、看相,你可万万不要上当。”张告将苏天鹤拦在身后。
“苏天鹤,我来此等了三天三夜,就是在等你啊!”
“等我?等我作甚?我又不认得你。”
“你是何人,来自何方,去往何地!”张告开始查李白户籍了。
李白不理张告,只看着苏天鹤,道:“你不认得我,可你一定认得一个叫顾飞舟的郎君,是不是?”
“顾飞舟?他在哪里!”
“他呀,唉,他叫我告诉你,他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顾郎君是成亲了吗?”云玲有些激动道。
“不……”李白忽然昂起头来,想要止住倾泻而下的泪意。可惜还是有那么一两滴,挂在了脸上。
苏天鹤和云玲的心同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