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宁的眼睛毫无焦距的落在柳诚之脸上,眼角因压迫染上了一抹绯红,她推了推他:“好累了,你下去。”
他滚烫的手握住了她的小腿,把她往自己身上一带:“郡主难得招我侍寝,得让郡主知道我的好。”
手指挑开她脸上汗湿的长发,一下又一下的捏着她后颈的软肉:“乖。”
屋中的烛火轻微摇摆着,她低声控诉着那晚他不配合的行为,柳诚之平复着不稳的呼吸,唇落在她手腕处,一边亲还一边看着她,在她望过来时在她手腕处连啃带咬的,原来阿言气的是这一点,他的夫人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给出的任何回应,这种认知让他的行为变得更为疯狂。
他的眼底是对她疯狂的迷恋和强烈的占有欲,她的所有都是属于他的。
“你疯了!”
她低喝道。
“我是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颈处:“郡主还满意吗?”
她喉咙有些干涩,很快水送到她嘴边,她近乎贪婪的喝着,抬眸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她身子骤然一缩,忙点头:“满意满意。”
“那郡主也哄哄我,好不好?”
“你!”
……
许长宁梦见肚子上压了一座小山沉的不行,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从后抱在了怀中,他的手臂抱着她的腰,她无奈的推了推他:“沉。”
柳诚之没有睁眼,他把手从她身上撤离出来,在她喘口气的同时拉开她的手臂头枕在她肩窝处,还抓着她另一只手放在他脖子上。
她下意识地想挣脱,他的手紧了紧,声音略带沙哑:“别走。”
许长宁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个大号毛绒玩具睡觉,睡过去前她脑海中掠过一个想法,早上起来她这肩膀不会抬不起来了吧。
第二日一如既往的艳阳高照,她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肩颈,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赶去和剑兰他们汇合,桃五也乔装打扮了一番跟在她身边。
通往乌县的路两旁全是光秃秃的田地,偶尔又那么一两株独苗苗,在这种日照又缺水的环境下也只是拉拢着脑袋,眼看是活不长了,晒得黑黝黝的百姓站在一边唉声叹气。
她远远的看到乌县城门口支了一个大大的旗帜,上头写着许字,看来铁头她们就在那了,女子学院的学生个个男装打扮,大家有条不紊的给百姓们盛粥,剑兰领着她走过去。
蔡华最先注意到剑兰,朝他点头算是打招呼,还不忘手中的活。
铁头一身糙汉打扮,脸上还特意整了一条刀疤出来,他粗着嗓子指着队伍中不安分的人:“欸欸欸,不好好排队就上后头去!”
许长宁察觉有人看她,她转头就见另一边停了辆马车,元月儿正掀开车帘往这边看。
他们熬粥用的米大多是陈米,馒头更是硬的难以下咽,可偏偏这些百姓端着碗蹲坐在一边吃的很香,铁头蔡华他们都是从小苦过来的,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若是一开始太大方把灾民们的胃口养大了,往后若是粮食不够他们定是会闹的。
“沈大夫。”
元月儿犹豫片刻还是下了马车朝他走过来,许长宁如今是男子打扮,她退后两步和元月儿拉开些距离:“元……姑娘?”
“我已成亲,夫家姓谢。”
许长宁适时的点头:“原来是谢夫人。”
“昨日多谢沈大夫出手相助。”
“谢夫人客气了,依昨日看是沈某多此一举了。”
谢武一身盔甲在阳光下闪的惊人,看着应该是升职了,昨日就算她不出手,那些人怕是也伤不到元月儿。
元月儿笑了笑,仰头看着那面旗帜神情有些恍惚,许长宁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副不明白她在看什么的模样。
“沈大夫可知道长宁郡主?”
许长宁迟疑的摇摇头:“沈某多年和师父在山上学医,对山下的事知道的不多。”
她内心有些狐疑,莫不是元月儿在试探她?
索性元月儿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们可是请你来给乌县百姓治病的?”
“正是。”
许长宁打量着她的脸色,试探道:“昨日就见谢夫人脸色不好,恕沈某唐突,谢夫人看起来好似是有了身孕。”
元月儿身边的丫鬟瞪大了眼睛,眼角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元月儿没有她那般激动,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怀了身子。
剑兰他们和铁头他们说完话就过来找他,他拎着药箱走前还是嘱咐了一句:“谢夫人既是怀了身子,还是莫要在人多的地方待。”
她的丫鬟扶着她:“小姐,沈大夫说得对,咱们回去吧,不然姑爷该担心了。”
剑兰领着她来到一处棚下,百姓们看到她在桌前坐下,扯着嗓子问:“来的是大夫吗?”
铁头抽空跑过来,大声道:“是我们找来的大夫,你们有什么病痛赶紧过来排队,如今这世道大夫难找的很。”
“真不收诊金啊?”
铁头冷哼一声,指着头顶上方的旗帜:“这是我们长宁郡主的姓,既说了找大夫哪要你们的钱。”
妇人扶着老娘快步往许长宁这边走,嘴里还唠叨着:“长宁郡主倒是个好人,可惜了。”
她读书不多,知道郡主死了也只是学着文人曾说过的红颜薄命啊。
铁头听到她那句叹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提高音量:“可惜什么!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好好的!”
妇人一脸讪讪的,也不敢和他犟,只得猛点头:“是是是,长宁郡主一定会没事的。”
李圆圆眼看不对过来拉住铁头,转头时许长宁就看见这几个傻孩子眼眶都红了,她内心叹口气,打起精神看向眼前:“我姓沈,你们唤我沈大夫就好。”
妇人扶着老娘坐下,急切的和大夫说着她老娘的病情症状。
许长宁身旁是一一排药罐,她开了方子李圆圆他们就按照她的方子给百姓们熬药,现在这情况让百姓们拿着方子回家熬药太不现实,他们宁愿省着这口水,也不会用来熬药的,毕竟水着实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