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要出城去乌县,说是好些百姓病了。”
鼻尖全是他身上熟悉的香气,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今晚我们回家看桃桃。”
“好,我早些回来。”
“嗯。”
桃桃两个字戳到了二人心中柔软的部分,屋内有了一刻的安静,她倚在他怀中,手指一圈一圈的绕着他的发丝,突然用力一拽,被扯到头皮的男子只是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你闺女劲可大了,我的头发被她拽掉不少,舍不得拽她的只能拽你的了。”
男子侧身把背后的长发撩到身前示意她来拽,许长宁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上手把他垂下的发丝全部扯了个遍,心里舒坦多了。
“力度这么小,是不是心疼我?”
想亲她的心已达巅峰,怕弄坏她脸上的伪装,吻最后落在了她唇上。
“小柳大人,你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
她手指着他的胸口拉开二人的距离,起身时瞥见他不舍得眼神,抬手撸了撸他的头顶:“晚上见。”
得知不会有人抓她了,下午许长宁拎着药箱大摇大摆的游走在汉广城中,那些闹事的百姓鼻青脸肿的被绑在衙门口,正前方粥铺的香气飘了过来让他们馋得很,可官差们得了令这两日不给他们饭吃,就让他们每日看着。
除了粥,这回还有了粗面馒头,这更是让人口水直流,他们多久没吃过馒头了!
等到了夜里,又换了一批官差守着他们,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损招,把他们的头发绑在身后的木架上,只要打瞌睡头低下就会扯痛头皮,他们只能硬生生的熬着。
“官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满脸正气的官差不为所动,他从怀中掏出半截馒头慢悠悠的啃着:“不能。”
“想想你们今日弄翻了多少粥桶,浪费了多少粮食,大人没打你们板子算是轻的了,你们还敢提条件,做梦!”
一群人盯着他啃馒头的动作直咽口水,好饿啊。
锁好门窗,许长宁和柳诚之二人快速的冲了把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走到大茅跟前她拍拍它:“有求必应的茅草屋,我们想回家看闺女。”
大茅只觉得那句有求必应多少有些冷嘲热讽的味道,配上女子那一脸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不行吧的表情,嘲讽值拉满。
二人手拉着手眼前瞬间一黑,过了大概有十几秒眼前才重新出现光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摔了下去,还把板凳带倒了,屋里发出一声巨响,院子里的人齐齐起身冲了进来。
“嫂嫂!”
“姐姐!”
柳诚之扶着她起身,下一秒手中的女子被人拽了过去,裴念和音音抱着她的腰低声抽泣着,云安云青和裴黎裴衡红着眼站在她面前,她下意识地想说自己没事,可想到柳诚之说的话,她抿了抿唇:“是受了重伤,所以才会这么晚联系你们。”
她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在站在后方的四位爹娘身上,柳父柳母抱着桃桃满脸关切的望着她,淮南王甚至抬手抹了把泪,淮南王妃……
王妃虎着脸朝她走了过来,许长宁只觉得头皮一紧,下意识的躲到柳诚之身后,只露出了半个头看着王妃,一看不得了,王妃手中握着一把扫帚。
淮南王妃气呼呼的冲过来就看到自己女儿躲到女婿身后,女婿还帮忙拦着,她怒道:“诚之你让开,今日娘得教训教训这丫头!”
许长宁疯狂摇头,拽着柳诚之的衣服不肯松手。
“娘,您要打就打我吧。”
柳诚之站的稳稳的护着身后的女子,淮南王妃回头给了淮南王一个眼神,他干咳两声,走过来拽了拽她的衣服小声道:“孩子好好的就行了,你别生气了。”
王妃气的拧住他的耳朵:“就是你总护着她,她上房揭瓦你都不忘鼓掌,但这次的事能一样吗?”
许长宁悄悄探出头:“娘,我知道错了。”
她看向裴黎几人:“大哥,你们帮忙劝劝娘,别让娘气坏了身子。”
“是该打。”
裴黎道。
许长宁:?
她瞪大了眼睛:“大哥,所以爱会消失吗?”
淮南王妃见柳诚之护的死死的,她叹口气跌坐在椅子上,掏出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许长宁看到言女士的眼泪还有明显消瘦的身子,她鼻尖也是一酸,心里是万分的愧疚,让爸爸妈妈这么担心自己是她错了。
她走到王妃面前蹲下,仰着头给王妃擦眼泪:“妈,你别哭。”
淮南王妃紧紧抱着她:“妈真以为你已经……你若是出了事,我和你爸还怎么活。”
肩头被泪水浸湿,许长宁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妈你抱紧些,你看我好好的身子也是热乎的。”
柳母把桃桃递到柳诚之怀中,桃桃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口中咿呀咿呀个不疼,两只手抓来抓去的,他头皮一痛,不由轻笑一声,桃桃的手劲果然很大。
“听说你扯了你娘不少头发,嗯?”
桃桃:咿呀咿呀咿呀~噗~
因“传送”距离太远,又是两个人一起过来,许长宁担心大茅突然又失控,要是回不去汉广就糟了,走前她抱着软乎乎的桃桃舍不得松手,若是可以真想把她带在身边。
……
躺在汉广的床上她还在想桃桃,柳诚之把人搂在怀中:“爹娘他们会照顾好桃桃的。”
“嗯,我知道。”
她停顿一瞬,又道:“几个月不见,桃桃长大好多。”
错过女儿这几个月的成长,许长宁觉得自己痛失了一个亿,她还要去南方,来回要花费不少时间,算起来归家的日子还早呢。
今晚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如今太上皇和太后病重,皇上也逐渐失了民心,不光是容王,两位皇子也是蠢蠢欲动,边境还有北越人时不时的试探,那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赫连非他们是不是被你抓了。”
“嗯。”
整日蒙着眼挨鞭刑,除了行刑的时候能听见脚步声和鞭子的破空声,其余时候地牢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们的手脚被卸了力道,桃二几人还好心的给他们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些用毒的人保不齐衣服上有什么能联络的毒粉毒虫,万事小心为上。
赫连非等人不知道抓他们的是谁,想逃又逃不掉,想开口说话嘴巴也被堵着,当真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那女子真的只是统领的身份吗?赫连非好似有些怕她。”
她温软的呼吸恰好喷在他胸前,他的喉结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