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立即应声而去,谢迟带着闻芷先回了自己在城内的一座私宅里。
常喜常乐等人得知消息后,也紧赶过去。
因听说箭上有毒,常喜便从药箱内取了粒清毒丸出来,喂进闻芷嘴里。
这丸子遇水即化,因此闻芷尚在昏迷中亦无妨。
大夫赶到后,先将箭取出,上药止了血,观察一阵子后,对谢迟道:“幸亏抹在箭上的并非剧毒,且及时服用了清毒丸,性命是无碍了,半个时辰内应当能醒过来。”
谢迟闻言,方暗暗放下心。
不多时,武风进来禀报:“王爷,那几个戎人已经捉住了,据其中一人交代,昨夜的火确实是他们放的。”
被闻芷发现的那个北戎人在城内还好有几个同伴,放冷箭刺伤她的,便是其中一个。
“剁了喂狼。”谢迟吩咐罢,摆手示意他退下。
武风领命退了出去。
不多时,又有人来报:“王爷,县令到了。”
谢迟朝里间望了一眼,转身去往前面大厅。
常喜与常乐一直守在床边,房姨娘几人则在外间候着,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闻芷果然苏醒过来。
由常喜扶着坐起身,倚到床头喝了两口水,转着眼睛看了看,问:“这是哪儿?”
常乐回道:“长宣王的私邸。”
“长宣王?”闻芷杏眸微微瞠大,心中大感诧异。
谢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人呢?”
常喜道:“应该去前厅谈事了吧,好像说是县令来了。”
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谢迟自然要先见这里的长官。
闻芷思索着,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便很坐不住,掀开被子要下床。
“不在这里待着了,去找间客栈住。”
此时厨房送了熬好的药来,房姨娘接过端进里间来,见状忙按住她的肩,劝道:“你身上还有伤,不可乱动,大夫说了,这两天得卧床静养。”
“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没事的。”她不想留在谢迟这里。
闻芷执意起身,众人拦不住,也只有帮忙把衣裳穿好。
出了院子,常喜迟疑道:“走前是不是该先跟长宣王说一声?”
“长宣王不是在谈正事吗?去打搅他干什么?再说,这是他的地盘,会有人报给他的。”闻芷脚下生风般,越走越快,生怕跑慢了便会怎么样似的。
常喜等人皆不明所以,从角门出去后,闻沅悄悄问道:“我姐姐是不是跟长宣王有什么过节?”
“有过节长宣王还能带小姐来这里治伤?”常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是来北疆之前,两人吵过一架啦。”
闻沅好奇地问:“因为什么?”
常乐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吵得挺凶的,小姐眼睛都红了。”
“难怪姐姐急着走,多半是还气着呢。”相处了几个月,闻沅对闻芷的脾气已有了比较深的了解,知道她这人不轻易动怒,一旦怒了,便很难消下去。
几人前脚刚走,宅子里的下人后脚就通知了谢迟。
谢迟本就阴沉的脸越发冷若寒霜,将站在下首的县令唬得身躯一颤,跪倒下去:“是卑职失职,请王爷降罪。”
“先将难民安顿妥当再说,下去吧。”谢迟说完,起身出了大厅。
“是,是。”
县令擦擦额上的冷汗,仿若劫后余生,颤巍巍地爬起来,匆匆忙忙地赶回了衙门。
闻芷等人在附近随意找了间客店住下,因伤口疼得厉害,闻芷让常喜找了瓶秘制的外伤药出来敷上,重新进行包扎。
常乐掀帘探头进来道:“小姐,长宣王来了,说要见你。”
“不见,”闻芷痛得压根都在打颤,脸色全白了,“就说我躺下了,在养伤呢,不方便见。”
“好吧。”常乐只得出去带话。
待将伤口包好,闻芷躺下缓了好一阵,才感疼痛渐渐消减了些。
常喜见她阖上眼睡了,便悄然退到外间去。
也不知躺了多久,闻芷浑浑噩噩间睁开眼,因嘴里有点干,遂吩咐道:“倒水来。”
不多时,有人轻扶起她的后颈,将水递到她唇边。
她抿了两口,察觉哪里不对,抬眼看去。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