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软还没领会对方的意思,就瞧见昏暗朝自己袭来。
被褥从天而降,完完全全将他们两人笼罩在这方狭窄的小天地里,空气稀薄。
“阿川,你干什么?”
陡然被关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宋枳软自然是慌得不行,想要寻找突破口出去。
奈何徒劳。
被褥被晏骜川死死地拽住。
“你……”
宋枳软刚想质问这人,忽然身后贴上来一点濡湿。
她担心月信漏在床上。
可逐渐,又发觉那濡意并非来源于她。
“方才不是很好奇?”
晏骜川抱了上来,同她呼吸交错,身子挨得很近。
自然。
感受得到不同之处。
“阿川,我不知道你……”
就算身处漆黑,宋枳软也不敢抬眼去看晏骜川。
“放我出去吧……”她小声说。
“我怎么放你出去?”
晏骜川又往上攀了些。
宋枳软后腰吓得往里缩。
“你都撞破我的秘密了。”
男人早间醒来,嗓音比往日要喑哑许多,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欲色。
“软软……”
他将脑袋靠了下来,抵在她的颈窝,像是哀求:“帮帮我。”
宋枳软听到这话,身子不禁跟着一僵。
“……”
长夜漫漫,月落残横。
昨夜起得狂风骤雨,本来要渐渐停歇,不知怎么,竟然又开始淅淅沥沥。
当初买下宅子的时候,花大娘说临安府很难会碰着下雨的情形。
可从昨夜到今早,便尚未停歇过。
简直要将这几年积攒的雨,都一次性浇灌到城池里。
“我怎么帮……”
宋枳软羞耻于说出这话,当即就想转过身逃避,不到一半又被搂了回来。
男人将额头靠在她胸前,蹭了蹭,像是撒娇的狗狗,靠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宋枳软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
屋内小窗不知何时开了,送进一阵阵掺杂着雨丝的凉风。
“……”
被褥内越发湿热,宋枳软后背都发了层大汗。
“……”
被褥里本就密不透风,宋枳软觉得胸腔里的呼吸都好像被抽干了似的。
晏骜川将被子掀开一点,让空气更好地钻进来,不至于让小姑娘太过难受。
“不要掀开被褥!”
宋枳软急声喝止。
晏骜川动作一顿,视线慢悠悠落在人因过热而变得粉红的面颊,语气难堪得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我、我不想看……”
“——”
晏骜川没忍住低笑出声,一颗心被小姑娘勾得无法自拔,放弃揭开被褥,转而低下头去啄她的唇。
“唔……”
“……”
一刻钟又紧跟着一刻钟过去。
屋门忽然被人叩响,传来南许的声音。
“晏骜川——”
“你他娘还睡呢,老子都起来了。”
“快醒醒,再不说话老子就进来了啊。”
宋枳软感觉自己被解救了,头一次如此感谢南许,手忙脚乱就要从被褥里钻出来。
没想到男人大掌压住她的脑袋,禁锢住她起身的动作。
“你今日倒是起得早。”
屋子里传来晏骜川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枯枝划过喉咙一般,听上去怪怪的。
“你他娘是咯痰了还是得风寒了?”南许没好气问。
“……”
屋子里好半晌传来的声音凸显出几分克制:“我等会儿就过来,你先去用早饭。”
“哦——”
“用早饭啊——”
南许抱着手,有些恶作剧的得意,清了清嗓子,笑:“其实我现在来,是想告诉你,今日不用去军营了。
昨夜忽然下了大雨,城外去大营的道被冲垮了,现在官府在急忙修呢,
方才柏兰他们上门报了消息,让我们不用过去,等明日看情况,才知道需不需要过去。”
“……”
南许听到屋子里头没有动静,以为自己得逞了,“我呢,也就是过来叫一叫你,
免得我一个人被吵醒,对了,昨日下大雨,阿枳屋子里的窗子好像破了,
咱们等会儿去买窗子去修一修,乔乔也没瞧见阿枳,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去秦桑了。”
屋子里先是传来晏骜川的应声,又忽然传来他一阵压低的笑声,吓了南许一大跳。
“你他娘该不会是气疯了吧?”
南许抱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没有听到意想中难听的谩骂和威胁,越发觉得诡异,“好兄弟就是要共患难,我早起了,你睡什么懒觉。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要借机报复我,那你就是心眼子小。
我可告诉你,我睡觉是两只眼睛都睁开的,你休想暗算我。”
“好——”
晏骜川的语气听上去格外愉悦,而且听上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南许走上台阶,靠在门边上偷听,只听几道难以隐忍的喘气声传过来。
“你大爷的,大早上的就这么欲求不满。”
南许嫌弃地退后两步,指着门,“啧啧啧,要是阿枳看到你这死样子,
兴许要反悔入你这个贼窝,你个老色鬼,夹着尾巴做人吧。”
说完,南许还啐了口。
“她不会嫌弃我的。”
晏骜川今日心情出奇的好,听到南许骂他,竟也没有生气。
“让阿宝多做两份早饭,等下过来吃——”
南许不明所以,“乔乔已经吃过了,阿枳不在,你要多做两份干什么?”
“……”
屋子里没有再传来动静,南许也懒得待在原地,听那些污秽动静,很快离开了院子。
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
晏骜川重新钻进被子里,咬着宋枳软颊边软肉,“你这人做事不认真,怎么罢工了?”
“……”宋枳软委屈地咬着唇,眸内皆是生无可恋。
“方才南许都说了,入了我的贼窝,就别想跑了。”
他往里送了些,语气既是得逞,又带了些撒娇:“天时地利人和,软软乖,继续。”
宋枳软当真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