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过来做什么?”
信王上下打量宋枳软,眼神中隐隐含带了几分嫌弃,偏过头去,指着宋枳软正后方的南许。
“你。”
“将衣裳脱了,过来。”
南许大惊失色,险些将面前的桌子推翻,压低声结巴:“这个…这个老色魔,
他、他、他竟然男女通吃。”
乔风意瞥了眼南许,回头催促:“快去。”
“乔乔……”南许欲哭无泪,瞄了眼信王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前也没说他喜欢男人啊。”
晏骜川连忙示意宋枳软坐回来,清了清嗓子,对南许道:“好些服侍王爷,
别忘了咱们此行来的目的。”
“我……”
南许视死如归,“我明白了。”
信王瞧着年轻男子走来,面上带着笑,拍了下身边的蒲团,“坐。”
南许娇羞一笑,“小的帮您倒酒。”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本王上月来,怎么未曾见过你?”信王抬手,在南许的后背上轻抚。
南许忍着恶心,假笑道:“有些时日了,不过前阵子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未曾出来。”
“生得这般好模样,待在百花楼岂不是可惜了?”
信王的手游移向下,落在南许的屁股上捏了把。
“要不要随我回王府?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
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个琴师如何?”
南许的拳头险些挥到对方的脸上,装得羞怯表情,捶了下信王的胸口,“讨厌……”
晏骜川在对面看得呲牙咧嘴,低声对宋枳软道:“兄长先前的信上倒是没有写信王还有这癖好。”
昨夜在景娘的床上,信王也玩得高兴,以至于方才晏骜川误会,信王是对宋枳软起了什么心思。
“委屈南许了。”
宋枳软叹了口气。
信王的话说出口,南许却没有答应下来,前者也不死心,又掐着人的脸说:“问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这……”南许求助的眼神落在人群里的好友身上。
不等晏骜川说话,信王身侧的手下人先开了口:“王爷,
王妃刚入门没多久,若是您将这公子带回去,只怕是……不好交代啊……”
此话落下,信王立时凶狠地看向手下人,“让你多嘴了?”
南许闻言哼了声,“王爷都有王妃了,还四处留情,只怕是要让王妃生气。”
“小乖乖。”
信王听到南许说这话,依依不舍地摸了摸人的脸,“王爷我家事难断,
你啊,就在百花楼里乖乖等我,我每月过来看你几次,
等会儿我就同妈妈说一声,不让你接别的客了,知道吗?”
南许恶心得要反胃了,强忍着没躲,“那人家就在楼里面乖乖等你,
王爷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信王瞧着年轻男子乖顺的模样,开怀大笑,搂着人的肩膀往怀里靠。
“好——”
“今日高兴,多开几坛子酒来,酒菜满上,本王要同小郎君不醉不休。”
南许被人拉着灌了好些酒,两眼都要冒星星了,门外有人进来,靠在信王的耳边说了什么。
南许立即打起了精神头,往信王的肩膀上靠,“王爷……人家喝得好醉好醉了……
王爷,你疼疼小的啊……”
信王一颗心都被年轻人勾得七荤八素,搂着人,恨不得直接在人的脸上亲一口。
南许躲得快,心叹好在这老东西喝多了,反应不快,见没亲到人,又迷迷糊糊转过去问:“怎么了?
什么事情非得要在这时候叨扰本王?”
手底下人看了眼南许和一众乐姬,压低了声说:“是从京城来的信,
王爷,要不要等会儿回去了再看。”
信王听到京城两个字,顿了下,眼神恢复了几分清醒,“京城那边来的信?”
“是。”
南许佯装醉酒,靠在人怀里乱动,“王爷,什么信不信的?
咱们不是还要喝酒嘛……”
信王被勾得喜笑颜开,从手底下人那儿将信拿了过来,展开后,塞到南许的手里,“小乖乖,你来给本王读信。”
信上字数不多,拢共只有两行,南许瞄了眼落款,随即揉了揉眼睛说:“王爷,
人家不识字,怎么给您念信,您是不是借此机会,嘲笑我呢。”
信王听南许的语气不满,连忙哄道:“怎么会呢?小可怜,
日后等时机到了,我接你到府上,专门请人来教你念书。好不好?”
南许识趣地点头,“王爷说什么都是好的,我来给王爷斟酒。”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南许陪着人将几坛子酒都喝完,信王说什么都不放人走。
“今夜,我就留宿在百花楼,你回去同王妃禀报,我今夜有公务在身,
不能回去陪她了。”说罢,信王拉住南许的手,就重重捏了捏。
“今夜,我是你一个人的。”
南许闻声色变,瞳仁放大,看向晏骜川。
兄弟的眼神太过凄凉,晏骜川到底还是心软,起身走过去,见信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
“王爷,他感染了风寒,只怕今夜不能陪王爷了。”
南许连忙道:“是是是,待我风寒好了,一定陪王爷彻夜狂欢。”
“什么风寒风热……”
信王紧皱眉头,抱着南许的腰不撒手,“本王今夜好好疼你。”
晏骜川嫌弃得不愿意瞧眼前这副场景,南许死命抓住晏骜川的手不松开,“不行的,
王爷,我们这是为了您的身子考虑,可不能这样……”
“王爷——”
另一个下人从外间走进来,面色难看,小心翼翼道:“王妃来了,
她来请您回去的。”
“什么王妃!老子一大把年纪了,那小丫头…我…我才看不上呢。”
信王靠在手下的身上,在空中划拉着手,“让她走。”
“王爷——”
一道女音从外间响起,并未进来。
南许和晏骜川同时走进乐姬人群里头,宋枳软也紧随着低下头。
金家二姑娘,先前他们虽然不相熟,但是在京城中还是碰过面的,这要是碰见了,只怕是有麻烦无限了。
“王爷,还请随妾身回去。”
金铃在门外唤了声。
信王听到后,满脸嫌恶,只是醒了些酒,“王妃,你先回去吧,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你就不要在这儿了。”
金铃仍旧道:“王爷,父亲刚来信过来,问您的近况,
若是您今日不随妾身回去,只怕父亲也不会安心的。”
“……”
听到对方提及金家,信王眯起眼,对手底下人道:“让王妃进来。”
雅间的门被打开,身着华裳的年轻姑娘走进来。
金铃在金家为庶出,同金钊并非一母,故而生得也不像,面容生得普通,还常板着脸,故而才不得信王的喜欢。
“王妃,怎么不进来看看。”
信王不耐烦地扭动脖子,指着一众乐姬道:“你进来,瞧瞧他们。”
金铃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对方,“王爷,妾身没有管教您的意思,
只是时辰晚了,若是您不跟妾身回去,妾身心中难安,
妾身是担心您的安危,才找到了这地方。”
“心中难安?”
信王眯起眼,“所以拿你父亲威胁本王?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祭酒,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金铃面不改色,“这是官家赐婚,您不将父亲放在眼里,难道也不将官家放在眼里?”
信王冷笑了声,看向一众乐姬,忽然抓住金铃的手,将女子拽到了乐姬跟前,“你过来看看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本王不愿意回去了。”
金铃被带过来,视线被迫落在了众人身上,一眼就瞧中了人群中的宋枳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