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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少将见我应如是 > 第252章 成衣铺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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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所言,信州有讯送到庐州,柏竹收到才知是信王,对方言辞之间,隐隐有打探晏珺来庐州一事,甚至询问晏珺是否因公务才来信州。

这封信来的时机奇怪,却又恰当。

“没错,先前我同你说,信王同金家的二姑娘成婚。”

慕红缨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这婚事来得奇怪呢。”

“信王……”

晏珺看向晏骜川,“你觉得呢?”

“我觉得,得去信州一趟了。”

晏骜川眯起眼,语气虽然平淡,神色却不乏冷意,“信王耳目如此通达,

你来临安府才多久,他这就得到消息,知道你去了庐州,还特意打听你做了什么,

明摆着,他跟冥婚案子有牵扯,担心你是得了官家的御令来的。

他心里有亏,案子又多和信州人有关系,咱们只怕得尽早动身了。”

“咱们去查信王?”南许愣了。

“不是查。”

晏骜川垂下眼,“是要抓。”

“抓?”南许睁大了眼,哑口无言。

“我若是动身,他恐怕也会得到消息,此行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晏珺蹙眉。

“兄长定然是不能去。”

晏骜川正肃道:“眼下我们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信王的眼中,

你不动身,只有我们去,信王不会起疑心,

这样大的案子,临安府衙处置不了,可咱们得去给京城报信。”

“这个节骨眼,谁动身去京城都会被盯上。”乔风意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我去,以防信王多心,我晚两日出发。”

慕红缨提议:“我父亲有位旧部,多年的好兄弟,眼下就住在福州。

等我赶到,你们应当可以查出些什么,到时候加急传信给我,

我让父亲的旧部送信回京城。”

“这样的确是最妥当的法子。”宋枳软看向晏骜川,“咱们明日动身。”

“对了,今日关将军叫我过去。”

柏兰对晏骜川道:“关将军,说给你的三日时间可以延长,

只要你们在惊蛰前回来,约定就还算数。”

晏骜川点头,此刻才渐渐发觉,关赤为何要执意让他彻查这案子。

信王,这条鱼着实是够大的。

难怪关赤不敢查,让晏家掺和进去,才能浑水摸鱼、瓮中捉鳖。

“……”

“……”

二月十四,几人动身去信州,按照计划,晏珺仍然留在临安府,巡防检查粮草储备,而慕红缨则晚两日,动身去福州。

途中耗费了五日光景,还不到信州城中,马车就先遇上了难题,临安府常年不下雨,而信州距离不远,却多雨。

就在宋枳软等人的马车到达信州的前两日,忽然下了场大雨,冲垮了信州城门前小山的矮坡,满是泥泞。

信州城衙门收拾了两日,也始终没有恢复原样,也未派人守在原地。

故而等宋枳软一行人马车刚到信州,马车轱辘就陷进了泥潭中,老陈还有晏骜川将马车拖开。

南许走到城中喊车马行的人来帮忙修车,最后也没有法子。

“我当时就说,要乘我那辆车了,你们都不听,你看看,若是坐我买的那辆,

肯定碰不上这问题。”南许两手摊开。

“你那辆宝马香车赶出来,不等到信州,信王就要接到消息,亲自来城门口接您老人家了。”

晏骜川没好气说。

乔风意道:“先去城里头找个地方歇脚吧,方才马车险些翻了,衣裳都跟着掉进泥里,穿不了了。”

宋枳软将身后不要的马车,同车马行赶来的人商量了一番,马车是四十贯买下来的,现在虽然不能用了,但马匹卖出去,仍能换回十贯钱。

宋枳软收了钱,才和众人一块往信州城走。

“等定好客栈,要不咱们就去买两身衣裳吧。”

宋枳软提出意见:“不然咱们今日没有换洗的衣裳,这样也不太方便。”

“还好我没将你送给我的那两件衣裳带过来。”晏骜川同宋枳软小声道。

宋枳软笑了下,“这么没出息?衣裳不能穿了,大不了给你再买两身。”

“那可不行。”

晏骜川牵唇,背着手还有些骄傲,“那是我未婚妻亲手给我做的,

去铺子里买,哪能轻易买到,可不要低估了我未婚妻的手艺。”

宋枳软瞧着男子扬着下巴,实在是觉得可爱,寻思着回去,再给人制个香囊什么的。

主要是现在生意做起来没有时间了,不然亲手给他做两件衣裳,倒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知道你未婚妻厉害。”南许在旁边幽幽冒出来道。

“谁让你偷听小两口说话了?”

晏骜川被飘忽不定的南许吓到,冷着脸将人脑袋拧回去,“盯着你自己家的去。”

南许默默转移目光,眼巴巴地看着乔风意,“乔乔,晏骜川让我盯着你。”

“他没让你盯着我。”乔风意目视前方,脚步未停。

南许哼了声,“你待人家可真冷漠。”

乔风意抬眉,转头回视对方,“南二公子也可以寻得待你不冷漠的。”

“那还是算了……”

南许又默默跟上乔风意的脚步,“我就是喜欢待我冷漠的。”

“……”

到了这时候,乔风意又装作听不见了。

入城,宋枳软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价钱贵了些,但包了几日的吃饭,四两银子一夜。

晏骜川听到掌柜的开价,顿时就紧皱眉头,“咱们去住别的地方吧,

我方才还瞧见有家只要五百文一晚的,也是能包咱们四个人的饭食。”

掌柜的闻言睁大了眼,忙道:“这位公子,我们客栈可不是那些小作坊的生意,

绝对是物超所值,您不妨去打听打听,

在我这儿住过吃过的客人,还愿不愿意去那些小作坊住,

我就这么跟您说吧,那些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像您几位这样身份的客人住,

住在那些地方,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可真是太掉价了。”

宋枳软还是头一次听晏骜川出口,先前人在晏家锦衣玉食惯了,来了临安府,入军营之后,算是什么苦头都吃过了。

先前为了给她买口脂,还受了张常乐那小子的气。

现在瞧着男子这般,她心口不由有些堵得慌,正想着就住下,忽然被男子私底下按住了掏荷包的手。

“掌柜的,我跟你说吧,周边的客栈,我们也瞧过了,

的确是没有你这客栈敞亮。”晏骜川忽然改变口气。

掌柜的拍桌子,“您就说是吧。”

“但是人价钱确实是公道啊。”

晏骜川一本正经道:“京城里的客栈都要不了四两银子住一夜呢,

你该不会是看我们年轻,好骗吧。”

“这怎么会。”

掌柜的闻言,咽了口唾沫,“我这儿常年都是一个价。”

“二两银子,若是能住,我们就住。”晏骜川伸出两根手指头,正儿八经说。

宋枳软愣了下。

“二两银子?”

掌柜的张大了嘴,“您、有您这么砍价的吗?”

“不能住,我们就走了。”

晏骜川拉着宋枳软的手,对客栈里头坐着喝茶的南许和乔风意道:“起身吧,

换个地方住。”

“行啊。”南许喝过茶,左右也休整过了,正打算出门。

“诶!等等!”

掌柜的及时叫住即将离店的四人,“哎呀,好了好了,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

要不是今日时辰早,来的客还少,你们可捡不着这便宜。”

宋枳软惊讶地看向晏骜川,正准备掏钱了,又被晏骜川一只手拦住。

他从衣襟里摸出来二两银子,放在桌上。

“给我们备好热水,我们等会儿回来就沐浴,用饭。”

“好嘞。”掌柜的接过银子连忙说好。

“你行啊,什么时候这么会砍价了?”南许勾着人肩膀,往街上走。

晏骜川抬眉,“四两银子,也就他敢要,临安府里的客栈哪一间不比这儿好,

最贵也就是二三两银子,他这样报,无非是想宰我们。”

宋枳软被人拉着往前走,瞧着男子越发挺拔的背影,肩膀宽阔,不知不觉,人好像比她又高了一些。

从前对柴米油盐不知所谓的晏家五公子,能有今日讨价还价的模样,宋枳软也心生感慨。

“不过,你身上哪来的钱?”

宋枳软可还记得,晏骜川没有让她付钱,自己掏的二两银子。

一个月,军营给他七百文。

攒下三个月的钱,才足够付这一晚的房钱。

“从张常乐那儿顺的钱,不记得了?先前还给你买了口脂的。”

晏骜川倒是诚恳,如实回答,瞧小姑娘眼底又闪过几分心疼,连忙道:“出门在外,

花自己的钱多心疼,把那王八蛋的钱花干净了,才痛快呢。”

宋枳软深吸一口气,没再说话。

晏骜川看出小姑娘情绪有些低沉,伸手掐住人的脸颊,凑到人的耳边说:“怎么?

还没成婚,就想要管夫君的私房钱了?

你这个小姑娘,心思可真重啊。”

宋枳软心里知道对方是在逗她,还是没争气,脸上一热,砸了下人的胸膛,“不要脸。”

“嘶……”

晏骜川捂着被她砸的地方,装模作样道:“好疼啊。”

宋枳软没忍住多往那处看了两眼。

晏骜川就似笑非笑道:“你揉揉就好了。”

“……”

宋枳软羞恼,没搭理人,拉着乔风意就随便走近了一家成衣铺,这家铺子男女的衣裳混卖,倒的确是买衣裳的好去处。

“这家铺子的衣裳不错。”

乔风意难得夸赞一家成衣铺。

宋枳软也跟着四处打量,没工夫搭理方才惹恼她的男子。

“料子也不错,虽然贵了点,但的确值这个价钱。”

她抬头,瞧见二楼木施上展示的绯色绣凌霄金丝烫边长锦袍,矜贵风流,第一眼就觉得那是晏骜川的衣裳。

先前本来打算给他买冬衣,后来耽搁下来。

“掌柜的,那衣裳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宋枳软转头对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连忙点头,让人去拿衣裳,一边夸宋枳软:“姑娘还真是好眼光,

那衣裳是我们店刚制出的新款,只要六十两,就能买下来。”

六十两,都能抵得上临安府一年半的房租钱。

不过比起京城里的成衣铺,这儿倒的确还不算贵。

她始终还记得,先前晏骜川拿晏家传家宝去当铺换银子,给她买衣裳的事。

“我再多买两件,还能划算些吗?”宋枳软带着笑容问。

小姑娘本就生得好,平易近人地笑着,让掌柜的跟着心软下来,“那姑娘可得多买几件,

我给您算少一些,您觉得这样可好?”

“行的。”

宋枳软询问:“您这儿有没有寝衣?男子和女子的都要。”

“姑娘可真是找对地儿了,信州城不少百姓都在我铺子里买寝衣,直夸衣料舒服呢,

您上里头,我让伙计给您拿,您直接同伙计说要多大的,直接给您拿了。”掌柜的热络道。

宋枳软同乔风意径直往铺子里间走。

晏骜川和南许进店就瞧见两个姑娘往里头走,儿郎们对于买衣裳总是没什么太多兴趣的。

两人百无聊赖,在铺子里逛了一圈,南许有些饿了,让晏骜川在铺子里等,他先去买些吃食来垫肚子。

晏骜川靠在阑干边,正无聊着,忽然手臂被人柔柔拍了拍。

“都买了什么?”

他带着笑转过去,却对上了一张娇媚又陌生的面庞。

“公子,可否给奴家让个路?奴家想要拿你身后的衣裳。”

女子瞧着过了花信年华,生得妖娆多姿,一双丹凤眼潋滟多情,直勾勾地盯着晏骜川瞧。

“不好意思。”

晏骜川侧身,并未多想什么,就给人让开了路。

女子拿过他背后木施上的鹅黄绒狐衾,瞧他靠在阑干边,搭话:“公子在等人?”

晏骜川没想到这人还跟他说话,只淡淡地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公子成婚了?”

女子拿着衣裳,又走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瞧着人,“是在等夫人。”

若是这般主动,晏骜川还看不出所以然,那就是个傻子了,往后退了两步,嗯了声,没有否认女子的说法。

“公子瞧着年纪轻轻,竟然就成婚了,当真是可惜……”

女子弯起唇角,上下打量晏骜川,“公子瞧着,不像是信州人。”

晏骜川蹙起眉头,没打算再搭理这女子,偏开了脸,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

“公子,不知你贵姓?”

女子一同靠在阑干上,笑盈盈看着对方,没有等到对方开口,自己先说道:“我叫景娘,可能年纪要比你大一些了,

你叫什么?多大年纪了?咱们交个朋友如何?我可没有成婚呢。”

“……”

晏骜川不耐烦地盖下眼皮子,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被身后的女子拽住衣角。

白嫩的指尖从衣摆游移到胸口的位置,景娘朝晏骜川柔声吐出一口兰息。

“我家住在沙城巷第三户人家,红色的小门,若是公子想要找我,随时欢迎。”

晏骜川并未触碰对方,扯着自己的衣襟,往后倒退,只听楼下传来女子不带情绪的声音。

“晏骜川。”

听到熟悉的声音,晏骜川几乎是下意识转过了脸,正好同楼下宋枳软对视上。

“软软,我……”

晏骜川还没开口,景娘就先一步下了楼,经过宋枳软时,似是无意撞了下人的肩膀,语气听得出轻蔑:“还是个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