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让马车停了,然后和苏纤凝他们下去看。
“让一下,让一下。”仲夏在前面开路,她使用巧劲拨开挡路的人,又不会伤害到他们。
偶尔有人觉得被挤到了,想要开口骂人,看到仲夏身后跟着禹寒梅,他们就噤声了,还自觉地往旁边挤,把路让开。
等来到围观群众前面,仲夏他们才看到苏明泽和文景山身后护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姑娘旁边还立着一个卖身葬父的牌子。
陶鹏辉带了两个随从,跟文景山、苏明泽对峙着,快打起来了。
“文景山、苏明泽,你们俩让开,把身后的那姑娘交出来,她卖身葬父,我给钱了,她就是我的。”
“你这是强买强卖,而且谁知道你给没给钱,你给了多少?”苏明泽大声地喊话回去。
“我给了一百大洋。”陶鹏辉大吼。
“一百大洋可不少,可是这姑娘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文景山皱着眉说。
文景山的话获得了围观群众的赞同,那姑娘身上的衣服很轻薄,藏着一百大洋会很明显。
陶鹏辉气得眼红,喘着粗气说:“刚才她身边还有她老娘,那一百大洋她老娘拿了。”
苏明泽和文景山显然都不信,他们身后的姑娘害怕地抓着苏明泽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没有,我娘早就去世了,我爹刚去世,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臭娘们,你撒谎!”陶鹏辉气得跺脚,转头问围观的群众:“你们之中有人看见了,对不对?”
围观群众没有人说话,仲夏觉得就陶鹏辉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且有人看见了,也没人会帮他作证。
不过,仲夏倒也没有站在那个姑娘那边,因为陶鹏辉并不太擅长撒谎,不然以前也不会被陶馨柔忽悠得那么厉害。
陶鹏辉的两个随从见没人出来给他们的主子作证,有点着急。
其中一个出来说:“我们也看见了,之前这个姑娘身边确实有一个老娘,她收下一百大洋,把这个姑娘交给我们少爷,她就走了。”
另一个随从为了让大家信服,他拿出了钱袋,陶鹏辉出街的钱是他保管的:“今天我们跟少爷出门,这个钱袋是装满的,有两百大洋,现在只剩一半了。”
“这又证明不了什么,谁知道你家少爷出门带了多少钱,而且还有可能是你家少爷自己花掉的?”想到陶鹏辉和陶馨柔对文景姝做过的事,苏明泽打心底厌恶这俩兄妹,始终都不相信陶鹏辉。
文景山同样也受这样的情绪影响。
“我没花,我给她老娘一百大洋了!”陶鹏辉不管不顾地走到苏明泽面前,伸手去抓苏明泽身后的姑娘。
苏明泽用自己的身体拦住陶鹏辉,还想推开他。
呃,推不动!
文景山也过来,两个人一起,暂时挡住了陶鹏辉。
但是苏明泽和文景山忘了,陶鹏辉还有两个随从。
而且陶鹏辉突然变得机智,他抱住了苏明泽和文景山向前倒下,瞬间苏明泽和文景山就被压在了他身下,动弹不得,甚至呼吸都有点困难。
一对二还占了上风,陶鹏辉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威风,他兴奋地跟他的随从说:“大富、大贵,你们快去把那娘们抓了,带回陶家。”
“是,少爷。”大富和大贵立马就听命,朝落单了没人保护的那个姑娘走去。
“等一下。”仲夏在人群里,感觉看得差不多了,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出来解救了文景山和苏明泽。
她直接抓着陶鹏辉的衣服,把陶鹏辉提了起来。
陶鹏辉的体重有三百斤左右,衣服没有裂开,布料质量挺好的,仲夏还有闲情在心里想别的。
而陶鹏辉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差点没被吓疯,四肢不断挣扎,惊恐地大喊大叫:“啊!啊!啊!是谁?快把我放下来!大富、大贵,快来救我!救命啊~”
“行了,别猪叫了,又没要你命,就把你移开而已,我家少爷和表少爷才是快被你压死了。”仲夏觉得陶鹏辉太吵了,随手就将他丢到了地上,反正他肉多扛摔。
陶鹏辉落到地上,大富和大贵立马放弃抓那姑娘,过去扶他。
仲夏则是蹲下来,问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文景山和苏明泽:“还能自己起来不?”
“搭把手。”文景山捂着脸说,他觉得好丢脸,但是他真的起不来。
文景山感觉被陶鹏辉压出了内伤,一整个背部还都很痛,因为倒下去的时候,他和苏明泽承受了陶鹏辉那庞大的体重。
仲夏依言伸出了手,一手一个,将文景山和苏明泽从地上拉了起来。
苏明泽跟文景山不一样,他不觉得丢脸,他只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气呼呼地指着陶鹏辉,跟仲夏告状:“仲夏,陶鹏辉再压住我和大表哥一会,我们真的要没命了。我后脑勺疼、背疼、肋骨疼、胸口被压住呼吸不顺畅。你给我报仇,不能轻易放过他!”
“那你想怎么样?我让你和景山少爷压回来?”仲夏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明泽。
苏明泽惊恐地急速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我也不要!”文景山汗毛竖起,觉得仲夏的提议可怕极了。
想想他和苏明泽两个人压在陶鹏辉身上......
不不不,文景山摇头,把脑海的画面丢掉,他干什么想呢,想想就恶心,谁要压男人啊!
被男人压也恶心,文景山都不敢想象他和苏明泽被陶鹏辉压在身下时,别人是怎么看他们的。
“那就这样放过他了?”恶心事,苏明泽不想做,但他又不甘心。
“先弄清楚事情真相,你跟景山少爷也不一定就没错。”仲夏瞟了一眼那位披麻戴孝的姑娘。
方才大富和大贵去抓她的时候,仲夏发现那姑娘闪躲得可灵活了,像是练家子,而且仲夏出手提起陶鹏辉时,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走了,没人注意她时,她的脸上不见一点害怕,也没有父亲去世的悲伤。
所以,仲夏觉得那姑娘是在扮猪吃老虎,而陶鹏辉则是被骗了一百大洋还被指责的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