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萧崇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休要危言耸听!本王不过随口与你开句玩笑罢了,岂会真对你如何?”
“再者说了,莫非你想说轩王殿下便是那与你八字相合之人?本王可是知晓,你乃是轩王殿下的未婚妻。”话语中虽带着些许调侃之意,但眼神深处却说明了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顾飞凰对于萧崇临知道她身份一事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两国之间相互派遣探子刺探情报乃是常有的事情。
宿国内存在着来自祁国九殿堂的探子,想必祁国中同样也潜伏着宿国五幽门的探子,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消息都会迅速传递回去。
然而,顾飞凰并没有再多言。
“既然乾安王早就知道飞凰乃是本王的王妃,之前的言语是不是该道歉啊!”嬴景嗣一边喝着茶,眼睛也没看着萧崇临,但是浑身的杀气已经快要杀到萧崇临身上了。
萧崇临见状意识到不妙,赶紧起身向顾飞凰行礼致歉:“本王之前纯属玩笑之举,言语间有失分寸,还请轩王妃原谅本王的无理。”
顾飞凰说道:“既然乾安王之前是玩笑之意,那小女子便不会再计较,小女子身为江湖中人说话也是鲁莽,还请乾安王莫要计较。”
萧崇临再次向顾飞凰行礼:“轩王妃是女中豪杰,本王佩服,请坐。”
顾飞凰示意点点头,坐在了嬴景嗣旁边。
“轩王殿下,这小金阁怎么样?比当年是不是更加的气派!”萧崇临岔过话,向着嬴景嗣靠近了一些,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说道。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嬴景嗣,接着道:“轩王殿下,要不咱们再来赌一局,这一回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嬴景嗣微微一笑,尽显风度翩翩之态,但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回应道:“乾安王殿下此番邀本王至此,莫非仅仅只是为了与本王约赌吗?难道您仍打算输掉些什么东西予本王不成?”
“不过这一次,本王可不会如儿时那般轻率行事了,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乾安王殿下的颜面,那可就不太好了。”
年少之时,嬴景嗣曾到访过宿国,并与当时的萧崇临有过一场赌局较量。
那一回,萧崇临简直输惨了,不仅身无分文,就连裤子都输掉了。
更严重的是,他将宿国代表皇族至高无上权力与尊严的权杖,也一并输给了嬴景嗣。
而如今,那把意义非凡的权杖仍然静静地摆在祁国珍藏奇珍异宝的潇宜馆内。
当年宿国皇帝得知此事时,顿时雷霆大怒!从此以后,其他皇子皆被封为亲王,唯独萧崇临依旧只是个郡王。
这种差别待遇一直持续到两年前,萧崇临方才得以晋升为亲王。
那次也让萧崇临对嬴景嗣的敌意更加大了。
他们两人每次相遇,何尝不是一次赌博。
无论是言语交锋还是暗中较劲,每一刻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变数。
乾安王自知玩笑的话开不得了,连忙巧妙地转换话题:“本王此番邀请轩王殿下来此,实则是希望能卖给轩王一份大人情。”
听到这话,嬴景嗣那英挺的双眉微微一挑,脸上流露出一抹狐疑之色,鼻腔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语气略带戏谑地道:“哦?倒是有趣,不妨详细说说。”
只见乾安王挥挥手,示意身旁众人退下,于是乎,偌大的小金阁内,便仅剩下顾飞凰与嬴景嗣二人。
乾安王那双锐利的眼眸先是警惕地向四周扫了一眼,确认周围再无他人之后,这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说道:“再过一月有余,便是东翼王的忌辰之日了。”
嬴景嗣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皱着眉头追问道:“本王身为祁国的皇子,对此事竟毫不知情,不知乾安王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呢?”
乾安王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缓缓答道:“当年那件事闹得如此之大,轩王殿下又怎会不知晓其影响力?不仅是祁国皇室,即便是身处宿国的本王,也多多少少听闻过一些风声。”
嬴景嗣心中暗自思忖,目光变得愈发深邃起来,他紧紧盯着乾安王,一字一句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乾安王如今旧事重提,究竟意欲何为?”此刻,嬴景嗣已然心生戒备,话语之中更是充满了试探之意。
萧崇临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旁人听见一般:“这其中缘由嘛......实不相瞒,待到东翼王祭日之时,将会有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因此,我诚恳奉劝轩王殿下莫要继续逗留在宿国,速速返回祁国方为上策。”
而坐在一旁的顾飞凰,表面上似乎并未全神贯注地倾听,但实际上也将这些话尽收耳底。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看来祁国即将有大动作了。
“乾安王可能是误会了,你说的这件事,貌似不是送给我天大的人情,而是向我讨要人情。”
嬴景嗣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乾安王恐怕有所误解吧。您所提及之事,倒不像是给本王送上一份厚礼,反倒更像是向本王索取恩情呢。”
“嗯?”这下子轮到萧崇临面露惊愕之色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此话怎讲?”
嬴景嗣目光深邃,语气沉稳地解释道:“众所周知,你与楚安王向来不和,积怨颇深。如今选择在此刻将此消息透露于我,莫非与再过几日楚安王的大婚存在关联不成?”
“倘若本王依言回国,岂不正合了你的心意,相当于替您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如此说来,又怎能算是对我的恩赐呢?”
听到这里,萧崇临顿时哑口无言,原本胸有成竹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意图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嬴景嗣识破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