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棠在家里这通翻箱倒柜,结果一通忙活最后也没装多少东西。
那小箱子还可轻可轻的呢。
最后,她对着那个小箱子不忍有点头疼。
心想她这也是习惯了,上辈子创业的时候总去各地学习,为了方便基本都是轻装上阵、说走就走。
可是现在还是稍微有点不同的,她这肚子里现在还揣着一个呐。
“嘶... ...”姚海棠仰头思索,揣着一个出门的话,应该还需要点儿啥呢。
怎料这才刚琢磨上,家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姚海棠瞬间咯咯儿乐,手里还搭着件褂子从卧室探头出去,“嚯,回来了啊。”
迟铁俩手都是满的,啥瓜子儿花生、酱货跟饼。
还有黄瓜西红柿啥的。
姚海棠愣住,“... ...你到底是猜着没猜着?”
迟铁哑笑着关上门,“搁你看呢。”
姚海棠纳闷,“猜着了你买这老些东西干啥?”
“就是天冷家没人也指定得坏啊。”
迟铁走进厅里,把东西都撩茶几上,脚步沉甸甸地朝她走过来。
姚海棠刚想说后话,便被他猛然俯低头颅吻住。
她一下儿就软了腰,从善如流地伸长细白手臂绕在他脖子上。
吭吭嗤嗤地迎着他干燥滚烫的呼吸问,“做啥?”
“要报答我?”
“不是,”迟铁一下一下地亲她,一回比一回还重。
他动情到眼尾都泛起红意,嘶声喟叹,“就是想亲,”
“没够儿。”
姚海棠噗嗤一声乐了,“憋不死你的,眼神儿都憋得狼哇的。”
“我昨儿晚上都跟你说啦,三个月了没事儿了,肯定稳当了。”
“你非不让,只让动嘴儿。”
姚海棠如同控诉似地仰着脸儿瞪他,“动嘴儿就动嘴儿吧,还只能你动嘴儿。”
迟铁眉峰轻抬,“不挺好的么。”
“你快了好些。”
姚海棠:“... ...我不要这个,我要彻底的,酣畅淋漓的。”
迟铁精悍身躯一僵,作势就要跑,“我把黄瓜跟西红柿洗洗去。”
姚海棠一双手臂就像坚韧柔软的藤蔓,死死地缠着他,小脸儿一板,“诶,诶,你这就不对了啊。”
“怎么还能不听妇女同志发自内心的呼唤呢?”
她作妖似地挂他脖子上直晃悠,假哭,“我不干,我不干。”
“我就要彻底的,酣畅淋漓的,我要亲热啊啊啊!”
迟铁被她磨的蹭的嗓子眼儿里要冒火似的,却还耐着性子深沉着脸,
要不是姚海棠了解他,指定瞧不出他也憋得要命。
他跟哄娃似的又低下头亲她,还啵儿的可响。
“亲,亲。”
“这不亲了么?”
他搂她的腰,柔着劲捻了捻,“不够一会儿再亲半拉点儿的。”
姚海棠崩溃,抬手就凿他,“不要光亲,我还要热乎,热乎!”
“嗯,嗯。”迟铁点头,接着堵她嘴,“热乎。”
“一会儿我给你点炉子,多烤烤。”
姚海棠:“... ...”
铁哥在某些认了死理儿的事情上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比方说他就是觉得怀了娃跟平时不一样,万许出啥岔子娃没了不是大事,姚海棠身子要是做下啥病他会悔一辈子。
之前,李婶子还侧面点过他,意思迟铁这体格子比一般老爷们儿都得壮实,万许要是收不住劲,真是说不好、不保险。
自打那以后,迟铁晚上睡觉都得先装自己睡着了。
他知道只有姚海棠察觉到他睡了,她才会放心地睡。
而在她睡着以后,他就会提着口气,
小心翼翼地稍微挪开些、不跟她贴得那么紧,生怕晚上睡过去以后一个不注意会碰着姚海棠的肚子。
虽然他其实鲜少睡得很沉,就怕姚海棠半夜有啥需要叫他、他听不着。
迟铁把黄瓜西红柿都洗好以后搁网兜里放好。
然后就开始收拾姚海棠平时习惯用的小被子、小褥子,还有擦脸的、漱口的。
姚海棠正坐在床上鼓嘴装金鱼呢,见此大惊。
也顾不上别的,冲过来就拦,“不是铁哥... ...咱俩不是要搬家吧?”
“咱俩不就是回老家把咱亲爱的母亲大人接回来吗?”
迟铁动作一顿,听得心窝子里又酸又胀。
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继续收拾,“老家搁山上,估摸着村长手底下能有短租的房。”
“九林要跟那儿比都得算发展好的了,你肯定住不惯。”
“... ...那就凑活凑活,”姚海棠无奈,“离这也不算远,咱去县城坐火车就几个小时。”
“带这老些东西你不嫌麻烦?”
迟铁冷沉而笃定,“不麻烦。”
“这才多少东西。”
他看向她,“我就是因为不凑活才等着你了。”
“现在更不能凑活。”
姚海棠听得动容,也没心思跟他作了。
从他身后搂住他劲壮的腰身,悠悠叹了口气,“我想身体力行表达下我的感动。”
迟铁腰身绷紧,粗哑低笑,“甭表达了,我现在是真不敢动。”
……
收拾好大包小包以后,迟铁直接单手提一个肩膀上搭一个,腋下还夹着一个。
就为腾出只手牵着姚海棠。
下楼以后他就把这些东西全扔三轮上,让姚海棠上去坐上头。
坐那个放着小褥子的。
姚海棠看着那个仿若被捆成东坡肉的小褥子,还是不忍叹了口气,“我就看这个最多余。”
“这褥子你说你也带。”
迟铁不搭理这茬,只叫她上去坐好。
等确定她稳住了,他又给她掖了掖围巾,才到前头蹬上三轮。
迎着冬风,迟铁看着灯火初上,长街两侧的店面基本都贴了春联、挂了红灯,嗓子眼儿里好像刮进了冬风。
有些干涩、剌的慌。
他喉结滚动两下儿,问姚海棠,“你跟要来这儿过年的那些人打了招呼儿了?”
“人家好些都是为了你来的。”
“嗐,”姚海棠笑得轻松,“说为我来的可是夸张了,”
“只能算是来跟我唠几句,捧捧场。”
“严格来说,人家也都是为了自己家人。”
“为了跟家人在外面儿享受享受,过个有意义的年。”
言罢,她坐着东坡肉一样的褥子,往后靠。
抵住他宽厚坚实的背,仰头呼出雾气,“我也是为了自己家人,差不多说一嘴基本都理解。”
“... ...”迟铁张了张嘴,又灌下口冷风。
明明凛冽寒冷,他心窝眼眶却灼热无比。
“诶,甭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姚海棠了解他,知道铁哥肯定得感动。
她后脑勺蹭了蹭他的背,“我给你准备这么个新年礼物,是为了让你美,不是为了让你谢我。”
“你就说你美不美就得了。”
迟铁一愣,哑然失笑。
过了好半天才用力点头,“美。”
他嗓子里嘶啦啦的响,咧着嘴笑得可痛快,“老美老美了。”
“美得都快冒鼻涕泡儿了。”
“噗——”姚海棠拍拍底下的褥子,“没事儿,一会儿给你拿褥子擦擦。”
“吱嘎,吱嘎。”
他更用力地蹬动三轮儿,驶向码头。
身后是一片火热温暖的红,
前方虽然已快入夜,却亦是亮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