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恨不得拿了针线将这个蠢妇的嘴给缝上!
“你这疯妇!胡说八道什么!”
永安侯快步走到皇上面前,撩开袍子跪下,“皇上,素华一年前便得了魇症,总是胡言乱语。我儿江回正好端端的在府中呢,此事都是误会!”
“江永成,你才得了魇症!”
素华郡主弹跳而起,扑过去就挠他的脸,“你这个狗东西,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偷梁换柱,将回儿送去千里之外的虞城,我儿又怎会丢了性命?!”
皇帝皱起眉头,厉声喝道:“住手!”
众人立刻噤声。
皇帝看向永安侯,目光冰冷,“永安侯,你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敢欺君,朕摘了你的脑袋!”
天威不可犯,皇命不可违,这个江永成胆大包天,竟敢阳奉阴违,逆他之命!
永安侯身子一抖,结结巴巴地开口:“皇上,此事真是个误会,我儿江回此刻正好好的关在府中呢。”
秋意寒凉,此刻他脸上煞白,额头冷汗密布。
皇帝心胸狭隘,最是忌讳别人冒犯他的威严,若是叫他知道自己私下无视皇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定不会顾念往日情分。
永安侯此刻心中懊悔不已,当初就该狠下心肠,直接拿药毒死这个蠢妇!
“我儿早死了,死在虞城!死在这个贱人的手里!”
素华郡主似是疯魔了一般,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一叠供状出来,“我有证据,我这有证据!”
“你这蠢妇,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永安侯想去夺,被素华郡主紧紧护在怀里。
白悠悠就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狗咬狗,先前为避免被波及,还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不得不说三皇子此招借刀杀人真是高,自己不出面,只一个素华郡主就能将永安侯彻底拉下马。
只是,她今日定然也难讨到好。
“将东西拿过来!”
永安侯是什么性子皇帝清楚的很,他心中已经信了八分。看着不断拉扯的两人,他冷声让人将素华郡主手中的供状拿了过来。
只是翻看之后,他脸色冷如寒冰。
永安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身边的蠢妇给掐死!
太子今日在宫外,得知消息后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只是瞧着现场氛围,他心中咯噔一下,心猛地往下沉了下去。
“父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故作不知地问道。
“哼!”
皇帝冷冷睨了他一眼,“你这舅舅,竟敢瞒上欺下,违抗朕之旨意,偷梁换柱,将江回遣送去虞城!”
太子神色惊讶,“怎么可能,江回人就在永安侯府,此事可是有什么误会?”
若不是知晓他早就知道此事,白悠悠还真以为他毫不知情。
这些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府中那个是假的!那个不是我的回儿!”
一旁的素华郡主瞪着赤红的眸子嘶声大吼。
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就被仇恨蒙蔽的眼睛,她此刻只想杀了白悠悠替自己的儿子报仇,什么永安侯,什么太子,她根本就不会顾及。
“我有人证,他们都可以证明!”
“将人带上来。”
皇帝下令,陈管事与虞城的几个纨绔子弟都被带了上来。
第一次在御书房面见皇帝,他们腿软的都险些站不住。
“草民叩见皇上。”
永安侯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转头望去。
陈管事对上他几欲要吃人的猩红眸子,吓得一个瑟缩,赶紧垂下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只是想活命而已,他有什么错?
皇帝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这供状可是你们亲笔所签?”
陈管事几人连忙应‘是’。
“将你们知道的都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朕定不轻饶!”
陈管事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说道:“陛下,小的确实受永安侯指使,将真正的世子送往虞城,再找了个与世子样貌相似之人假冒顶替。”
永安侯惊慌失色,“陛下,莫听此人胡言乱语,他乃是污蔑微臣啊。”
陈管事大声辩解,“侯爷,小的自小便长在侯府,也一直听您之令行事,侯府中人都认识小的。在皇上面前,小的绝不敢有一句谎话。”
皇帝目光凉薄的乜了永安侯一眼,又看向那几个纨绔子弟。他们见状,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陈管事的话。
“小的是在虞城与江世子结识,那时他化名为袁绍刚。”
“是的,小的也认识。”
人证物证皆在,太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父皇,即便如此,也不能全怪舅舅,想必他也是有苦衷的。”
皇帝冷哼一声:“苦衷?有苦衷便可藐视皇权,欺君罔上?!”
大势已去,永安侯瘫软在地。
“陛下,臣只是想保住江家血脉。江回自小体弱,臣担心他再府中抑郁成疾,而恰巧遇到有个孩子与他年龄相仿,臣一时糊涂……”
“糊涂?”皇帝怒喝,“你这是罔顾国法,藐视皇权!”
素华郡主哭喊道:“皇伯父,素华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您可要替回儿做主啊!”
太子视线凌厉地从她身上掠过,旋即躬身朝着皇抱拳,“父皇,此事都是他们片面之词,不如交由刑部当严查!”
他想拖延时间,皇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来人,去永安侯府将江回带过来!”
永安侯吓得不断吞咽着口水。
进宫之前,他就让人将那个假货处死,只希望那些人办事利索些,别让人活着进宫来。
可惜,事与愿违,那个假货‘江回’还是活着出现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只冷冷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十岁那年,在朕的御书房曾打碎样东西,你且与朕说,是何物?”
假江回哪里知道这些,木讷地看着永安侯。
永安侯也不知道还有这件事,他面色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哼!”
真假只一试便知。
“父皇,此事——”
太子还想再求情,皇帝抬手制止了他,他眸光沉沉地看着永安侯,“念在你长姐的份上,朕饶你不死,但你目无法纪,欺君罔上,即日起削去爵位,贬为庶民!”
永安侯瘫倒在地,“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