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醒了
再次醒来，乌行雪觉得有种挥之不去的晕眩感，或许是因为失血造成的吧，想到今天一连出了几次血，乌行雪苦笑，他觉得自己都开始要习惯了。
习惯了蛇妖的攻击，习惯了一会儿死，一会儿生，习惯了这样别具一格的非凡体验。
好在这一次醒来不再是无穷尽的黑暗了，乌行雪很快就看到了蛇妖，她此刻正坐在一块光滑无比的石头上，蛇尾一甩一甩的，像是无聊的在发呆。
“醒了。”是陈述句，看来蛇妖已经觉察到乌行雪这边的动静，但是她这次并没有转头看着乌行雪说话。
“恩。”乌行雪费力的靠着石壁坐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之前蛇妖咬他的位置，果然没有伤口。
乌行雪忍不住想笑，他就说，这是何苦，伤他又救他。
“解开禁制的条件是有一个人自愿代替我永远留在这里。”蛇妖甩动着尾巴说道。
乌行雪一愣，没想到之前让蛇妖生气，不惜咬他也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这一刻却如此轻巧的被它说出了口。
“陆离他……”
“他愿意留下，留在当时那个一无所有的山坳里，换我自由。”蛇妖的尾巴停了下来，不再甩动，乌行雪的目光从蛇尾移到蛇妖的脸上，依旧是他小姑姑那张漂亮的脸庞，可是此刻她的表情却有种说不出的空洞和迷茫。
“那……”乌行雪下意识想问，但是又怕再惹蛇妖不快，因此只说了一个那字便停住，蛇妖却因此转过脸来看向乌行雪。
“想问什么便问吧。”蛇妖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尾巴。
乌行雪这才壮着胆子继续问道，“你出去了？”
“自然。”蛇妖回答，只是听她的语气并不欢快，“外面一点儿也不好，不过是比山坳里大点儿，人多点，可是……我多一点也不喜欢。”
乌行雪从蛇妖的语气中听出了落寞，看来这次出游真的并没有让蛇妖感受到自由。
或许所求不同，因为自己总是被困在乌宅，所以渴望着出去，乌行雪觉得乌宅是枷锁，总想着挣脱这枷锁。原本他以为蛇妖也是这样，毕竟它可是从出生起就被困在了山坳中，难道它就不渴望外面的世界？
原先乌行雪是不信的，可是看着眼前的蛇妖，乌行雪却不得不信。
他所期盼的自由，并不是蛇妖向往的。
那这么多年来，它执着的是什么呢？
蛇妖有无边的法力，有广大的神通，甚至它已经挣脱了桎梏，获得了自由，它拥有了一切人所梦寐以求的，可它却不开心。
乌行雪怔怔的看着蛇妖，或许，他是人，所以无法理解蛇妖的所思所想。
“所以我又回去了。”蛇妖倒是不理会乌行雪的沉默，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事，那是独属于她的回忆，“知道吗，走遍了这个世界，我发现还是我的山坳最舒服，最自在。”蛇妖的脸上有了笑意，只是笑意并不深，只是淡淡的留在了面上，“他还在，还有叶樱，以及……他们的孩子。”
乌行雪听了一愣，他看向蛇妖，在母亲告诉他的版本里，叶樱和陆离之间的确有孩子，只是那是蛇妖逼他们生的，可是此刻听蛇妖讲述，似乎它对这个孩子也颇为意外。
乌行雪细细想了想，的确，当时叶樱算是背叛了蛇妖和她的同门站在了一起，蛇妖不杀叶樱已是留情，怎么会强迫叶樱和陆离生孩子呢，这个举动的确突兀又莫名其妙。
“因为我的脸和叶樱的一样，所以在家里叶樱也带着面纱，陆离并没有见过叶樱的样子，我以为那晚是陆离第一次见到叶樱的模样，可原来不是，他早就在无意中瞧见过叶樱的长相了，他早就知道我们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他的父亲，那副痴傻呆愣的状态，他也早就起疑，他知道有问题，可他什么也不说。”蛇妖看向乌行雪，笑着说道，“你看，你们人族就是如此厉害，能把心里想说的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他甚至知道我有问题，但他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多厉害啊！”
乌行雪听着蛇妖的话不禁皱起了眉。
“所以陆离早就知道你是妖了？”
“他不知道我是妖，但是他至少确定了我不是人。但是我不在乎，他知道我不是人还愿意留下，我更高兴。可是……”蛇妖的声音又低落了下去，“他并不是为我留下的，至始至终他在意的都是叶樱。”